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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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上,李督元身着甲胄,手持钢刀,往那里一站,脊背挺直,一动不动,跟做了错事受罚似的。

如今这虎啸营里可没人能罚他。

赵明锦飞身下马,取过一旁木质□□,直接朝他背心处刺过去,没出言提醒,也没给他反应的机会,若能躲过去,就算他运气好,躲不过,就在营里趴一个月。

李督元觉察到身后劲风陡生,眼尾一扫,见枪头凝着寒光刺了过来,他脚步一撤,身子微偏,堪堪避过了这一枪。

赵明锦没打算就此停手,收势回身,半点不留情面地挥枪过去,和他打到了一起。

李督元从方才失神中回了神,却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疯了似的与她对战,对她的枪不躲不避,要么拿刀死扛,要么

视而不见,完全是找死的打法。

赵明锦一腔怒气被他激了出来,也顾不上他如今校尉的面子,几枪过去,直接将他打趴在地,枪头顶在他心口处。

“李督元,你吃错药了?”

李督元被晒的皮肤黝黑,额头全是汗,此刻他微微偏了头,日光一晃她有些没看清,也不知是汗从他眼角滑下去,还是一滴泪从眼睛里面流出来了。

他躺在地上,不说话也不动作,挺尸一样。

这两人,一个险些成了真尸体,一个又在她枪下找死,发的什么疯。

“给我起来,”她把枪丢回一旁,揪着他盔甲领子,一把将人给拽了起来,“堂堂七尺男儿,摆这么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你了。”

他失了魂魄地低喃了一句,转瞬间又如同压抑许久的困兽找到了突破口一般,陡然爆发出来,“就是欺负我了!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谁不要你了?”

赵明锦卯足力气吼出这一句,无论是从声音上还是气势上,都将李督元压的死死的。

李督元闭了嘴,怔怔地低头看她,宛若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没思考出来,人先晃了两晃,就那样直挺挺倒在了练武场的沙堆上,砰地一声,激起一片烟尘。

虎啸营的兵站在一旁窃窃私语,没一个敢上前:“将军把李校尉给打死了。”

她忍不住横眼过去:“拿水,泼醒他,”又睨着眼前这个被晒晕的大块头,“真没用。”

第8章 、007

往李督元脸上泼了两桶水,赵明锦又着人将他抬回营帐,不多时人就醒了。

醒来的李督元头发盔甲都是湿的,虽然极尽狼狈,但从榻上翻身坐起时,还是找回了几分往日的意气风发来。

他下榻抱拳:“赵将军。”

“想死?”

“当时就是……想找人痛快打一场。”

赵明锦懒得戳穿他,抬眼示意他过来坐:“发生什么事了。”

“我与小……”

自从李督元与谢如玉互相确定心意之后,从来都是叫她小玉的,今日说到这里却突然改了称谓:“谢家大小姐,解除婚约了。”

“你提的?”

想起谢如玉吊在半空中的模样,这三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不是。”

言外之意就是谢如玉提出与他解除婚约的?!

赵明锦根本不信:“她当年那么喜欢你,喜欢到来来回回揣着冰跑一个月,好不容易你也喜欢她了,又……你守孝三年,她等你三年,等成了全长安数一数二的老姑娘,终于等到你出孝期能迎娶她了,现在你说……”她一口气说不下去了,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她跟你退婚了?”

“是。”

“李督元,你给我……”

李督元从怀里拿出来样东西,让她剩下的话全梗在了喉咙口。

那是一块靛蓝色的冰晶石,旁人或许不认识,赵明锦却是最熟悉的。

当年她带兵出征长岭,战事稍停时曾到城中闲逛,正巧看到了一块棱角颇多、丝毫不圆润的玉石。

因为那玉石是谢如玉喜欢的靛蓝色,她就把它买下来了。

回到长安,她用玉石敲诈了李督元好几顿酒,李督元还特意找了长安最好的工匠,将它打磨成冰棱花的形状,送给了谢如玉当定情信物。

本该在谢如玉那里的信物,如今重新回到他手上,还被摔成了三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赵明锦仍旧不信:“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我没有,”李督元声色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白下来,“我、我当时只是想问问她而已。”

果然有内情!

“还不老实说,是不是等我揍你?”

“……我说。”

李督元说的事,发生在五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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