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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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在暗处,屏息凝神,不多时就见一人身着夜行衣从眼前晃过,面上覆着面巾,看不清样貌,可那背影……

身材挺拔颀长,举手投足间自带俊雅风华,怎么看怎么眼熟。

她眸光一转,轻唤出声:“陈兄弟?”

黑衣人脚步一顿,猛然回身,赵明锦借着清冷的月光,看清了他那双清湛透亮的眸。

她从树林里钻出去,叶濯也缓缓摘下了面纱,两人隔着漆黑的夜色对望。

见他不说话,也不笑,只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赵明锦被盯的有些心虚:“我本来掐算好了时辰,可路上遇事耽搁了,还有这……”

叶濯倏尔一动,几步走到她身前来,动作快的她只止住了话头,还没弄清楚他要做什么,就觉手腕上一紧,人被拉着撞上了他的胸膛。

霎时间,他身上清淡好闻的檀香气充斥了她所有的感观。

赵明锦脚步后撤,想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可还没动作,他的手臂已经绕到她的背后与腰间,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风声住了,鸟声歇了,恍似月亮也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间。

她眼前是黑的,耳边却是极响亮的,不知那一下又一下如鼓擂般的心跳声,是她的还是来自于抱着她的这个人的。

叶濯的怀抱同他这个人一样,又温暖又宽厚,她的脸就贴在他胸口处,彼此的温度透过他身上的单衣,早已交融在一起。

赵明锦僵硬的眨眨眼睛,又抽抽嘴角,脑子里像想了许多,又像什么都没想,总之向来觉得动手比动嘴来的痛快的她,一时间竟忘了该怎么动手。

“你……”

“阿锦,”叶濯在她想动嘴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将话头接了过去,“我等你许久了。”

她小声嘀咕:“晌午至夜间,我就晚了几个时辰而已。”

他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仍旧在说:“我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又……”

“当真只是路上耽搁了,”她身子放软了些,抬手颇豪气地在他背后拍了拍,“不过我在岳州府里遇到了个熟人。”

叶濯缓缓松开了她,眉眼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和煦,薄唇勾着浅笑:“既遇到熟人,耽搁一日倒也无妨。”

“那怎么行,”她认真道,“我既答应了你,生死不论,定是要来赴约的。”

第34章 、033

叶濯身穿夜行衣,覆面巾,一看就是偷偷下山,不过在近山腰处遇到她后,没再继续往山下走,反而调转脚步原路折返了。

下山分明是为了寻她,还说耽搁一日也无妨,以前没发现,他还是个口是心非的。

赵明锦没有戳穿他,牵马与他并肩走着,夜色渐沉,书院定是回不去了。

两人走到一片地形开阔处,颇为默契的停下脚步,两相对视一眼,赵明锦点点头,将马往旁边一栓,走到树下席地而坐。

“夜宿山林也不错,天为被地为床,树为枕鸟为伴,”她从怀里摸出在城中买的小糕点,先捏了一块递出去,“给。”

叶濯含笑接过,矮身坐在她身侧,边嚼边纠正她:“是你我为伴。”

夏夜微风,偶有虫鸣。

赵明锦鼓动着腮帮,没有吭声。

她看着清凉的月华被枝叶细细筛过,丝丝缕缕地打在前方的青草上,明暗交织。

许久才开口:“叶濯。”

声音很轻,虽不似称他为王爷时那般疏离恭敬,也不如你我相称那般自在随意,而且几乎一出口,就落入无尽夜色中没了踪影,但叶濯的心口却如同柳枝扫过静湖,涟漪久久未歇。

“嗯?”

“六年前我被关入刑部大牢……”赵明锦声音一顿,将嘴里的糕点咽下,起身向他行了武将大礼,双手抱拳道,“承蒙你搭救,多谢。”

“……”那般郑重地唤他的名字,怎么说的是这件旧事,叶濯强压下扶额叹息的冲动,伸手托着她的手臂,“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赵明锦不动,只仰头望着他。

往日直来直往又没什么心眼的阿锦,不仅学会了套话,还学会了耍赖,不知是不是该夸她有长进。

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是从哪儿听来的?”

“今日在岳州府遇到的熟人,正是那被我揍折腿的巡卫司小将,他同我说,当年是你在朝堂上为我说情。”

“做错了事才需要说情,”思及当年朝堂之上,一众文官唇枪舌剑,只为了对付一个初出茅庐小丫头,他眼中带了几分嘲讽,但声音仍是温润的:“我们阿锦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总不能因为人被关着就被他们欺负了去。”

也不知是走山路走的,还是因为他这句轻飘飘的“我们阿锦”,赵明锦脸上热了热。

她看着叶濯,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并没有因易容而变得普通,反而被月光勾勒得更加深刻。

托着手臂的手又紧了些,左右他也承认了,赵明锦起身坐回去:“当年你又不识得我,怎么知道我是个光明磊落的。”

“阿锦是我南渊第一位女武状元,自然是光明磊落的。”

“武状元只能说明我功夫好,没人打得过我,与品行……”赵明锦蓦地想起当年武试的其中一场,不过时日久远,好汉不提当年勇,她转了话锋,“那些文官可不是好摆平的,你在朝堂上怎么说的?”

“也就是说了一句我亲自来查罢了。”

“……”

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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