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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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一边继续收拢五指,秦学正唇齿张开,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两手不敢碰她,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求救。

“自然,我是个敢作敢当的,”赵明锦声色寒凉:“杀了他,我不仅敢亲自到圣上面前陈情,还敢带着学监你一同入京,届时大殿之上,圣上自有公断!”

向学监双膝猛地一曲,噗通一声跪倒地上:“石姑娘,求石姑娘高抬贵手,小人知错了,以后绝不再犯,石姑娘……”他向前膝行两步,叩首在地,“如今相爷正是用人之际,小人们虽难堪大用,却是心甘情愿为相爷驱使,而且此事闹到皇上耳中,于相爷也是诸多不利。石姑娘深明大义,还望姑娘看在小人们为相爷效力多年的份上,绕他一命。”

赵明锦五指收拢之势停住,秦学正的颈脉已微弱近乎探寻不到,再掐下去,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死在她手上的北泽人不计其数,但南渊行凶作恶之徒,该死于公正严明的律法之下。

她缓缓松开手,秦学正身子软软倒下,向学监眼疾手快的将他抱住。

“多谢石姑娘,多谢石姑娘。”

“若非他还有些用处,明年的今日便是他的祭日,”赵明锦从怀中摸出手帕,将指尖的血擦干净,“好自为之。”

“是、是。”

她抬脚离开,走出两步又停下,没回身,只隐晦的说了句:“有些事,义父自有定夺,你二人将人看住就是,莫要自作主张坏了大事。”

“小人明白。”

“还有,”她声音一沉,“卓穆在哪儿。”

向学监犹豫:“这……卓大人的下榻之处……”

赵明锦眉眼一肃,看来刘柏说的是真的。

北泽皇室的走狗,乾元二年在长岭边关从她手上救走阿穆达,让她险些丧命的人,如今不仅出现在南渊境内,还被南渊人唤作大人,真是讽刺!

讽刺至极!

叶濯曾说,左相有通敌叛国之嫌,现下看来,这通敌叛国的罪名算是扣死了。

“怎么,不想说?”

向学监赶紧道:“在岳州府云来客栈。”

赵明锦走后,他如失了力气一般弯下脊背,颓丧地坐在地上,怀中秦学正已经缓过来些许,费力地抓住他的手。

“你、你觉得……如何?”

向学监舒了口气:“此法虽冒险,却也能证明她的身份,只是让你吃苦头了。”

“无、无妨,”秦学正虚弱道,“石红凝乃石相义女,自该嚣张跋扈,若她今日不对我起杀心,你我日后怕是连吃苦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向学监叹了一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但是她问卓大人的住处……”

“与我等无关,”秦学正抬手捂上脖颈,指缝间染着自己的血,“石相义女想知道的事,我等怎敢隐瞒,况且同为相爷做事,她不会轻易动手的。”

“说的有理。”

赵明锦回到二重院落,正看到天墨熬了药回来,她上前几步,将他手中的药接下:“我来吧。”

“是,夫人,”见四下无人,天墨压低声音道,“卓穆来了岳州府。”

赵明锦眉梢挑起:“你如何知晓的?”

“方才郎中为公子重新包扎,我看到了那伤口,伤口是箭伤,却又比箭伤小上几分。这么多年,好在他的短箭没改动,不然公子……”

赵明锦也曾如天墨一般暗中庆幸过,好在他的短箭一如五年前。

“看来,你之前见过被他短箭所伤的人。”

天墨心思急转,只笑了两声,没答:“夫人快去给公子送药吧,一会儿凉了。”

见他这样,赵明锦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而且这些也不是顶重要的。

“天墨,高齐说你除了会做机关暗器,其他本事也不小,你身上……可有见血封喉的毒?”

“夫人要毒药做什么。”

“自有用处,有还是没有。”

“有,”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包东西,犹犹豫豫的递给她,“夫人用时务必当心。”

“此事不许告诉你家公子。”

说罢,她将毒药妥善揣好,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叶濯的脸色仍是苍白的,不过目光清湛,瞧着颇为精神,一点儿都不像刚受伤的人。

“怎么不躺下歇息,”她自然而然地坐在床榻边,把药递过去,“刚熬好的药,趁热喝。”

他嘴角上扬,声色却有些无奈:“阿锦,我受伤了。”

边说,还边用眼神示意她手中的药,赵明锦理解了片刻,约莫是懂了。

“你想一勺一勺的喝?”

他点头。

“想我喂你?”

又轻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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