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天墨给他上了药,又重新包扎好,很是严肃地叮嘱赵明锦:“夫人,公子的箭伤不易愈合,这些日子需得小心些。”
赵明锦点头:“我明白。”
天墨离开后,叶濯将衣衫穿好,起身坐到了桌案后。赵明锦的视线随他而动,直到这时才看到桌案上摆了两份折子,还有几份文书,像是从京城送来的。
“你……不歇息么?”
“皇上派人加急送来的,耽搁不得,”他执笔点墨,落笔前还不忘对她道,“累了一日,回房歇息罢。”
“你写你的,不必管我。”
赵明锦走到一旁,斟了杯热茶给他,自己则坐在他对面,径自发呆。
虽然恼他什么都瞒着,往日之事一句也不曾提,但……她转念一想,若叶濯每日都将对她的救命恩情挂在嘴边,那他就不是叶濯了。
而她,恐怕也早想法子报了恩,那样的话,他们之间也就不会有这些后来事,更不会有任何牵绊了。
夜深人静,落笔无声,房内只剩他二人清浅的呼吸声,间或杂着开合文书与折子细微声响。
赵明锦心头慢慢沉静下来,她不着痕迹地看向叶濯,视线落在他眉眼间。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叶濯是极好看的。而且无论是相貌、身份,还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他都该是清贵淡漠、拒人于千里的,但……他待她却与所有人都不同。
他看向她时,眼中始终闪着透亮的光芒,他会同她笑,说话声音也温温润润的,宛若没有一丝脾气。
赵明锦常年在外征战,手下将士数以万计,但他们全是坦胸露背的粗野汉子,像叶濯这般雅正端方又温润如玉的男子,她从未遇见过。
叶濯很好,好到……让她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
不知过了多久,额头被轻轻敲了一下,赵明锦后知后觉的抬眸。
“在想什么。”
她有些郁卒:“我在想……我应该怎么下手呢?”
叶濯手上还剩最后一本折子,他本已将视线收回,但听了赵明锦的话,又抬眸看她:“下手什么。”
赵明锦把心一横,左右叶濯是最聪明的,索性准备虚心求教,她道:“就是……咳,就比如我要料理一条鱼,但鱼又滑又嫩又聪慧,我要怎样才能抓住他,然后……”
然后之后的事,似乎不大好说。
叶濯只略略一想,便了悟一般的点了点头,偏开视线继续去看手上的折子,声色温润,藏着浅淡笑意:“你不必忧虑这些。”赵明锦不懂,正要问,就听他道:“那条鱼,本就是喜欢你的,你怎么做,他都觉得欢喜。”
若她没理解错的话,他们口中的鱼,应该是同一条“鱼”。
赵明锦挑了眉梢:“真的怎么做都行?”
叶濯点头。
她伸手过去,毫不犹豫地握上了他的手:“这样?”
薄唇勾起一抹浅笑的弧度:“自是可以。”
赵明锦觉得自己是醉意上头了,所以才会大着胆子倾身过去,掌心覆在他的侧脸上:“这样?”
“也可以。”
她一鼓作气,站起身来,猛地俯身凑近他。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相闻,能看清彼此眼中对方此刻的模样。
“这样?”
这次叶濯没有答她,唇角的笑意深了些,眸光却没了往日的清湛透亮,里面藏着她似懂非懂的深意。
赵明锦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再这样对视下去,事情怕是要发展的控制不住了。
她陡然收手站直身子,僵硬的笑了两声,喃喃自语:“一定是酒喝得不够,”也不等他说什么,慌乱地调转脚步就往门边走,“我回去了,你……早些歇息。”
手扣上门扉,刚要用力,赵明锦听得头顶传来一声轻响,清淡好闻的檀香气已从四周包裹而来。
“跑什么,”叶濯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愈来愈近,“方才想做的事,不是还没做么?”
第53章 、052
两军交战,向来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赵明锦领兵多年,最懂这个道理。
她觉得,方才自己占着上风,所以究竟是“乘胜追击”还是“鸣金收兵”都该由她说了算。
可她都准备撤了,作为处于下风的叶濯,竟然半点儿觉悟都没有,还追过来了!
瞧眼下的情形,约莫可以用那四个字来形容——骑虎难下。
她先是僵硬的抬了头,叶濯的手掌扣在门板上,骨节匀称,五指修长,将那两扇门按的严丝合缝,而她……就被夹在他与门板之间。
要不来硬的?
还得顾及他身上的伤。
赵明锦清咳一声,缓缓转身,挺直的脊背只能紧贴着门板,不然怕是会被误以为要投怀送抱。
“方才想做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她红着一张脸,准备来个曲线救国,“再说你公务繁忙,我也是个善解人意的,怎好再继续叨扰,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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