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心(1 / 2)
素手划过他的眉眼,冬霜柔情似水的眼中满是意得之色,“孤臣又如何,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千岁与陛下最看重相公。”
苗大头嘚瑟的咧嘴一乐,“那可不。霜儿,时候不早,你先回房给相公暖好床,相公今夜还要吃馒头。”
冬霜羞啐他一口,“真是夸不得,往后少与两狗子厮混。尽学些荤话也不知身份重,要被嘴碎的听了去,又得在朝上叽歪。”
“他们叽歪的还少?本相爷无视他们就好。”
……
天还未亮,凉意习习,泛黄的秋叶随风飘飘荡荡,此刻卯时未到,长安听宣台,台下车马骁骁,这骁皆是大梁的高头大马,台上是等候上朝的一干大臣。他们手持材质不一的朝笏,三三两两在一起交头接耳。
这朝笏就是一狭长的板子,依官阶大小,分别用玉、象牙或竹片制成,朝笏的用途首先是作为礼仪之用,众臣在朝中手执朝笏以示对陛下的尊敬。梁九与女帝曾提议过废除这朝笏,改人手一个记事本,如开会那般可记录下重要的事情。但言谏司与礼部司哪会同意,这项礼仪制度在他们脑子里已根深蒂固,若是废除,他们觉得这是对陛下的不尊重,什么叫“上达天听”,便是手握三尺长笏,奉守天家矩,将一腔忠胆,告于天家听。
听宣台上,说是三三两两,却也默契的分为两个阵营,文人武将可玩不到一块去,和平时期,文人会嫌武将说话粗俗,有辱斯文之莽夫。武将则嫌文人说话酸,能酸掉牙。
这时一辆显贵非凡的马车行来,马车由四匹踏雪行梅马拉车,大梁关莺州,特出踏雪行梅马,其马儿如同梅花鹿般,背中央有暗褐色背线。尾短,背面黑色,腹面白色。夏毛棕黄色,遍布鲜明的白色梅花斑点。与梅花鹿不同的是,其头上并无杈角,故称踏雪行梅,其稀有群族已被大梁律法列入保护动物一类。
听宣台上的诸位见到这辆马车行近之后,文臣一方立即变得静悄悄起来,武将们也压低了声音。马车是宰相府的专用马车,苗大头掀帘下车,来到听宣台上,寻到他不起眼的老位置,继续闭目养神。
别看他这番低调的做派,其实坏着呢,诸位大臣最初可是吃足了苦头,为啥?因为这家伙耳朵贼鸡儿尖,常不动声色偷听大家议论的内容。
比如曾经的户部侍郎,官居二品,一日在听宣台上海吹,吹他昨个打牌手气多好多好,连连胡牌。苗大头睁眼间眼前一亮。没几日户部侍郎便被拉下马,因为苗大头事后一查,与这家伙打牌的人,皆是商人!刨根究底,这些商人背后有六大世家门阀的影子,好家伙,这手都伸到户部二品大臣身上了,哪能不出手一揪快刀一斩。
当然,在场的几个虎将军可不怕他,仍旧旁若无人吵吵嚷嚷自家的闺女儿子如何聪明如何心系他们爹。武将上朝有一套仪甲,行军出征则会换上另一套煞甲,也就是黑曜甲。见龙卸甲,也主卸煞甲。
李疤子等虎将军的仪甲平日被其各自内人呵护备至,怎么擦拭怎么供起来熏熏香火也不为过,可独对煞甲恨得牙痒痒,所以寇逐鹿等新生代娃崽对这煞甲可不友好,有的将其藏米缸底,不惜爬上爬下舀米填米,再累也不惜。这次李疤子回去后,李茄子拿着自己的零花钱,专门去找铁匠打造了一个铁柜子,上独门铁锁,让她大海哥搬到其小闺房挖了个坑藏了起来。可谓用心良苦。
寇太平纳闷道,“你们不知道吧,我瞅着闺女上学的时间,偷偷去捣腾了一阵家里的米缸,舀到底竟然不见我那将军甲。往常俺闺女藏甲,不是床底就是米缸,这次可有得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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