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一位故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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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有一老人，他打扮做道人模样，带着一个小女子，年方一十六岁，这个小姑娘，相貌是极其俊俏的，形态也十分娇柔，世人都说，她的样貌如同观音一样，圣洁的很……那女子随着进贡，许给了当今陛下。陛下爱慕她的美色，时时宠幸她，后来，便封号为——美后。”

那老人说着，眸色有些淡淡的悠远，他缓缓抬头看向了远处，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后来，这陛下，便将三宫的各位娘娘们，六院的各个妃子们，全部降阶，竟然还将几位产下龙子的妃子，打入了冷宫。而陛下，便不分昼夜，贪欢不已……”

“说到底，竟是个这样的昏君，若是长此以往，这百姓必定民不聊生啊。”天蓬愤愤的开口说道。一直以来，不知是受自身的原因，还是原本就是如此，他对这种昏君，心中充满了怒气，若是可以的话，他特别想要一拳打死他。

“哎……谁说不是呢？”那老者叹了一口气，而后开口道：“若是只是这般，那倒还不至于如此，大不了就是个民不聊生，吃穿无助。可是，事实却远远残酷于这个。那陛下因为长期如此荒淫无度，导致如今精神瘦倦，饮食少进，命在须臾。那太医院检尽良方，却都不能疗治。”

“那也是报应。”敖游也闷闷的开口说道：“他那般的生活，如何想要长寿？”

“可是……上天却偏偏要折腾我们这些人啊……”老人长吁了一声，语气之中，有着满满的无奈和悲愤：“那向陛下引荐这女子的道人，受到陛下的诰命，被封为国丈。后来那国丈声称，他有海外秘方，能够延年益寿，后来便去了十洲、三岛，将所谓的药采来，本以为就只是如此了，可那国丈又说，这药方，缺了一味药引子……”

那老者说到这里，兀自顿住，而后便看了看风玄怀中，睡得十分安宁的小娃娃，苍老的面色中，泛除了一丝和蔼的表情。

“是孩子……”齐天看着那老者，一字一句的说道。话音刚落，除了怀中的小孩子之外，其他的人，都一脸震惊的抬头看向了齐天。

“贵客如何知道的？”老者有些不敢相信，眨了眨眼睛问道。

“这方圆百里，都布满了许多新生的灵气，而且还有那十分明显的啼哭声……”齐天说到这里，微微侧了侧头，随后道：“虽然现在听不到了……”

“贵客所言……确实如此啊……”那老者叹了一口气，继续道：“那药方，是用着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煎汤服药，服后便有千年不老之功。”

“竟然如此没有人性。”风玄轻声开口说道，虽然很是气愤，但是碍于怀中的小娃娃，只是轻轻的说道。

“谁说不是啊。”沉默了许久的老妇人开口说道：“那陛下将这城中，所有新生的孩子，都命人带走，关在鹅笼里，养在里面，也不让家里人探望，而那些为人父母的，也都因为惧怕王法，虽心伤，可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说的话，只是没了一个孩子，若是说了……那一家多口，便都没了……”

那老妇人说完，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者闻言，重新看向齐天等人，道：“我家……曾有个小子，厉害的紧。”有些自豪的语气，一听便明了，“他在那宫中，做御前侍卫，后来，他便被陛下派去搜集这些个小孩子。我家那小子，是个直性子，自然无法容忍这种有违人性的事情发生，便冒死反抗和劝说陛下，奈何陛下沉迷美色，根本就毫不在乎他的话，他仍旧被派去搜集，可他不肯啊……竟然帮助那些个孩子的家人，让他们逃亡去了。”

那老人说到这里，某种的泪水竟有些控制不住的留下来，他啜泣了一会儿，才痛苦的抬起头，悲哀的嗓音让人觉得甚是心伤：“此事被陛下知道了，便下令将他斩了首，可怜我的孩子……年纪轻轻，还没有娶妻生子，这生命才刚开始，便遭遇了如此的不幸……”

话音落定，那老者又是一阵痛哭。齐天见状颦了颦眉，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他们。丧子之痛，他能够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

“所以，方才的时候，我才一直阻止贵客啊，若是丢了性命，我们两个老东西，心中不安啊……”那老妇人痛哭道。

众人看着悲伤的两位老人，一时也都全部沉默了起来。着实，这种事情，落在谁家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

“究其根本，人死不能复生。他也算是为了百姓而死，他是英雄。”风玄淡淡的声音响起，像是一片羽毛缓缓的落到人心上，虽不厚重，却舒服的紧。

那老者似乎是得了安慰，揩了揩眼角的泪珠，随后抬眼，看向了那小婴儿：“说到底，也算是上天有眼，我家那小子离开了之后，有一日我和我老伴儿去看他的时候，竟然在他的墓地旁，见了这个小娃娃。”

老者一脸慈祥的看着小婴儿，那老妇人似乎也是回想起了当日的情景，悲伤渐渐的消散了许多：“对啊，这小娃娃，明明才这么笑，见了我二人，竟吃吃的笑了出来。虽然是在墓地里，有些不详，可这孩子，却听话的紧。”

“对啊，只是不知为何，从昨日起，他便一直啼哭。”那老人看了那孩子一眼，随后将目光转移到风玄身上：“他倒是喜欢你的紧，竟就这般睡着了。”

风玄闻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唇边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微笑。

同是佛家之人，身上那种香火之气，自然会让他舒服不少，所以靠在自己怀里，便会安心不少。至于那从昨日便开始的啼哭……想来是他还存着一丝的灵识，感应到了他们，便发出了这种类似求救的信号吧。

“这孩子……非同寻常。”齐天对着那两位老者开口说道：“具有慧根，也有灵识，心地至善，行为磊落，怀着一颗怜悯众生的心，无论在何处，都能够得到呼应。所以只要他一哭，这方圆百里的婴儿孩子，都能感受到他的哭声，进而都进一步大哭起来。”

“所以……我们才听得那么清楚？”天蓬开口说道，虽然是问句，可是他心中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如此？”那老者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所以……他来，或许便是天意。”齐天淡淡的开口说道：“你们好生照料他，日后，必定得到他的济给。”

老者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而后道：“且不说，他日后出息与否，无论是什么，我和我老伴儿二人将他带回来，就必定会好好照顾的。只是……”

那老者说道这里，又是一阵叹息：“只是希望，这孩子能够不被那官兵发现，被虏了去，便是好的啊。”

“老人家放心。”风玄开口说道：“我们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你们……”那老者听到这里，顿了顿，才又继续开口道：“不是我小老儿看人低，而是这国丈，确实有些本事，但凡是谁家刚出生了孩子，无论多么低调，哪怕是躲到山林里，他都能够找出来，所以……”那老者又叹了一口气：“所以四位贵客，你们要管这件事情之前，还是先想明白再说啊。那些老臣但凡是反驳这陛下的，都没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