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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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项目会,周叔元亲自来旁听。

散会后,老头到老二办公室坐了会。

这里原先是周董的位置,陈云给周叔元奉茶时,记得很清楚,周董从前爱喝绿茶,如今年纪大了,私下只喝普洱保养自己。

周叔元问候陈云,夸她愈发精进了,从前老大举荐她进来时,声音大一点,姑娘还会哭鼻子的。

周轸坐在案前滑火机点烟,他早习惯父亲这些计俩,说好听点是人情世故,不好听点,毫不夸张,周叔元六十岁的时候都能撩得人家姑娘脸红。

他老早看穿老头这些把戏了。

办公室只说公事。

会上讨论的,现下父子俩有旁的章程谈。

大连那头的联络出现了点阻塞,周叔元点拨老二,那头两次重组计划否决的头目主管姓年,是倪少陵本科的同学。

周轸吐出一口烟,萦萦间,薄薄的蔚蓝弥漫了他整张脸,瘦削的五官在烟的后面。

“你明明比我知道,嘉勭的那爹有多固执。请不动他的。”

倪少陵从来不稀罕替任何人奔前程,这种文人,物欲很淡,从骨子里与他们割席。

陈云泡的一杯普洱,想是老头不满意,浅尝了口就搁置了,盖碗合上时,答话很机锋:“哦?我以为你早有打算的。”

周轸微微掀一掀眼帘看老头,再听父亲补言道:“既然嘉励不行,那小的,不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老二面上一寡:“有不有那是我自己的事。”

再讥讽老头,“你该晓得我的脾气的,我最讨厌有人抢到我前头去,你越盘算我,我越不会称你的意。”

周叔元不怒发笑,这个倔脾气活脱脱他当年的样子。

还有一点,他更满意了。这还没怎么样呢,已然这么护犊子了。

他被老二熏的一肚子的烟,始终也没要他掐了,“那丫头和倪少陵亲生的闺女气度全然不一样,倪少陵的一双儿女都随了妈,倒是这侄女有点英气,反像了叔子的骨气。”又是个孤女,倪少陵想不维护都难。

“话又说回来,这些年都没接回来,怎么这么大了,倒是肯接回来了。别就是为做亲打算的吧!”

话点到为止,

周轸也不快地喊陈云送客。

周叔元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周轸什么,他一直没往深处想,纯粹因为那些个心眼、伎俩不想往倪嘉勉身上用。她这些年在x城到底过得怎么样,他也没得出个结论。

头一桩好奇的就是她那个妈。

是的。老头说得对,这些年倪家都没接回来,怎么都全然独立了,却接回来了。

倪家冷餐会请了好些个戚友,因着嘉励回来的缘故。

嘉励最爱热闹的一个人,顺带着把她的闺蜜朋友都喊过来了,想着给嘉勭物色女朋友。

结果,嘉勭压根不肯回来。

就连嘉勉给他打电话都不好使。一字诀,忙。

程太太当真带着她的外甥过来了,邵伟臣,比嘉勉大一岁,相貌周正,温和有礼。

问题就是太温和了,嘉励贴在嘉勉耳边道,你们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嘉励觉得,嘉勉这样的性子再和温和的人在一起能憋死,婚姻那么长,你和他连起码的契合都做不到,连一场互相控诉的架都吵不起来,那太可怖了!

然而,邵伟臣对嘉勉印象很好。

嘉励为难他,说说你对我们嘉勉的tag.

温柔,和顺,善于倾听的样子。

嘉励给嘉勉投一个眼色,瞧吧,多男性视角的美丽标签啊。

她坐了会儿,就去招待她的朋友了,留嘉勉与伟臣单独聊聊。

嘉励私心看来,嘉勉不会喜欢他的,油然的直觉。

他们坐在院子里,今天适逢五一,阳伞下,微风吹淡阳光的温度,嘉勉被婶婶逼着穿了件裙子,最小的size,她觉得她回来胖了些,穿着有点透不过气的紧。

二人聊着彼此的工作,兴趣爱好,最后话题在一张黑胶唱片上跑题了……

嘉勉的心神像湛蓝天幕上的浮云,风太大,由不得地被风吹着跑。

伟臣约她一起去听音乐会,就是他说的那个年轻新秀钢琴家来s城首演。

嘉勉才想以工作太忙委婉拒绝时,不设防地,一只手重重的力道搭在她的椅背上。

她回头时,风吹乱她的头发,也因为过曝的阳光,耀得眉眼疼。

周轸一身正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那过分的熨帖衬得他人很戾气。他左手搭在嘉勉的椅背上,她回头就看到了他的袖扣,是丁香花样的。

别墅会客厅里,婶婶的朋友在用口风琴吹一曲苏联小调。嘉勉没作声,风里能嗅到周轸身上的香气,像香水也像须后水的味道。

他把一个鞋盒扔在他们谈话的圆桌上,差点碰翻了他们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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