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正好附近就停的有马车。
裴叙北把沈糯抱上马车,让她靠在个大迎枕上,这才喊了前面的车夫走人。
周围有士兵和官差的人把守着,附近已经没有百姓敢逗留。
街道空荡荡的。
马车出了南街。
郑县令遥望马车离开,这会儿从药馆里出来个人,郑县令回头,他也认出宿军师,他忙上前道:“宿大人,不知那姑娘是何人?”竟劳烦摄政王亲自送人。
宿凌虽只是军营里的军师,但官职也是比县令大上不少。
宿凌手上还端着药碗,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说,“要不是那姑娘,今儿你这盘林镇得死不少人,赶明记得把赏金给人家姑娘。”
郑县令急忙点头应是。
然后喊来手底下人开始清理现场,先把这些灵鹤门的余孽抓回官衙。
宿凌还得留在这里继续救人,伤势最重的人已经被沈小娘子救了过来,其他人的伤都不至于没了性命,他跟老郎中一起也能慢慢的把伤员们的伤势控制住。
马车上。
这马车应该是县衙的马车,里面很是宽敞,瞧着应该还是县衙的官夫人用的马车,里面摆着张五六尺长的雕花细木小榻,榻上铺着张杏黄色的素面软绒毯。
他把沈小娘子搁在榻上,榻其实有点短,并不够睡人,不过沈小娘子一直蜷缩着身子,倒也够她躺着的。
裴叙北还把着个暗红缕金提花缎面的迎枕塞在沈小娘子头下,这样枕着东西也舒服些,沈小娘子带着的帷帽也早就掉落,被他拿起搁在旁边。
他自己起身坐在了另外一侧的位置上。
他低头,见沈小娘子露出的脸颊透白,连着唇色都有些白,心底似有什么绵软又难受的情绪溢出。
天色已经很黑,只有透过窗帘外,隐有些月光照进来,一丝丝清冷的月光洒在沈糯脸颊上,让她苍白的脸色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轻颤着。
“好痛。”她卷缩着身躯,喃喃呓语着。
经脉里似有火在燃烧,又似泡在冰水之中。
痛?
她这是连经脉都伤着了吗?
裴叙北略迟疑下,起身半跪在了榻前,抬起她的左掌,与她十指交扣。
两人十指紧紧交缠,掌心贴着掌心。
他的手掌比她的手掌修长宽大不少,指骨分明,几乎把她似柔荑的手掌全部包裹住了,她贴在他手背上的几根指如削葱根般的白嫩纤细。
裴叙北低望着她,慢慢把自身的内力透过两人紧紧相缠的手心渡了过去。
内力渡了过去,她紧紧蹙着的眉心舒展开,也不再呓语。
裴叙北见她不再难受,准备松开两人相扣的掌心,她还没知觉,还是紧紧扣着他的大掌。
他盯着两人交缠相扣的手掌,没有再动,却觉掌心比刚才扶着她腰身时还要滚烫。
就这样,身穿铠甲的高大身影一路都是半跪在沈小娘子面前,一动不动,那只大掌握着女子柔软的掌心,高大身影也略显得有些僵硬。
半个时辰后,马车行到水云村沈家门前。
前面车夫道:“殿下,已经到了。”
裴叙北嗯了声,“下去敲门。”
他说完,低头看着两人相缠的手掌,心跳的有些厉害。
好在这时,她似半醒了下,手掌也下意识的松了些。
裴叙北忙松开自己的手掌,低声问,“沈小娘子可是醒了?”
却不想沈小娘子根本没回他的话语,半睁的眸子又紧紧闭上,再无半点动静。
裴叙北知她应该还是没甚知觉,两人相握的手掌也松开了,他半起身,把人抱着,轻轻跳下马车,当真是半点也没惊扰到怀中的人。
车夫拍了两下院门,院门很快被打开,是沈母开的门,见外面站着个小厮模样的人,还停着辆马车,不由的问道:“敢问这是……”一句话还未问完,沈母就见到马车上跳下个穿着铠甲的高大青年,青年怀中还抱着个娇小身影。
沈母仔细一看,那娇小身影竟是她家阿糯。
沈母脸色大变,迎了上去,“阿糯,阿糯这是怎么了?”
“伯母别担心,沈小娘子并无大碍,只是内力竭尽导致的,休息一两日便能恢复过来。”
裴叙北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沈小娘子进了沈家院门。
沈母心里又慌又乱,指着其中一间厢房说,“我家阿糯的房间在这边。”
裴叙北自是知晓她的房间是哪一间,但此刻他也不能说早就认识沈小娘子,只得听从沈母的指使,抱着沈小娘子进房间,将她放在床榻上。
沈母眼泪也跟着出来,“阿糯这是怎么了?”
裴叙北略思忖下,沈小娘子可能不少事情还瞒着家里人,沈家人应该都不知她还会武功的事情。
他只能简略说,“盘临镇有灵鹤门余孽闹事,许多百姓被伤,沈小娘子帮忙救人,救人时需用金针封穴,沈小娘子力竭,才晕了过去,应该是没甚大碍,伯母不用太过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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