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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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春天回的家,那个时候,苏轩受不了连番的打击,醉生梦死。父亲的高大形象在弟弟妹妹们心里轰然倒塌。

他们缠着秦婉要他们的爹,秦婉无奈,随口诹道:“看到树上的花了吗?到了秋天,会结果,到了深秋的时候,会变成会深紫色的和小酒壶一样的果子。到那个时候,你们的爹就会回来了。”

被遗忘的记忆碎片拼接起来,耳边传来苏槿桅的声音,如同春日里说的一般,“稔子熟了,和酒壶一样,这里面就装了爹爹爱喝的酒,就能把爹爹唤回家了,对不对?”

苏槿时将复杂的心绪压下,受他们的情绪影响,缓缓扬起笑,语气坚定,“对。”

苏槿笙面上闪过疑惑,瞧着苏槿时的坚定,眼里重新升起希冀来。

院子里又热闹起来,苏槿时吃了几颗稔子便不再吃了,看着弟弟妹妹们把唇齿都吃成了黑紫色,去厨房里给他们每一调了一碗温盐水。

苏槿言看到他们嘴里的颜色,便一颗不碰,瞧着苏槿时的举动,好奇地跟进来,“用这个能把嘴里的颜色洗掉?”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可以考虑吃几颗。

苏槿时扫他一眼,终于发现他也有不懂的,意味深长地笑了,“不能,不过是免得明日起来身子不适。”

苏槿言来了兴致,“会如何?”

苏槿时尴尬地红了脸,不说。

可她越是这般,苏槿言便越是缠着她想要知道答案。

苏槿时受不得缠,却也因说不出那两个字来,瞪他一眼,“若是吃了稔子不喝盐水,明日起身,就该去寻巴豆来治病了!”

巴豆治什么病?

苏槿言想了好一会儿,猛然想明白,哈哈大笑。

这果子,他是决计不吃的了!

第22章

是夜,几个孩子带着对归家父亲的期待入了梦乡。

苏槿时从他们的房间出来,看到小豆丁站在并不高大的桃金娘树下,手里正捻着一颗小小的稔子。

她见着他先前的反应,自是看出他不可能吃这样的东西的,“你是在这里等我?是发现丢了什么东西了?”

小豆丁转过头看她,目光深深不说话。

苏槿时借着月色看到他影影绰绰的面容,从怀里掏出玉佩递给他,“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收好了?”

苏槿言捻稔子的手指顿了一顿,默然垂下头,“你为什么收别人的玉不收我的?是我的玉不如他的?”

“呃?”苏槿时脑子转了几个圈才明白他指的是季仲的那块双鱼玉,哭笑不得,“那个迟早要还给他的,我不过是暂时代收。”

“那你也帮我收着。我人小,戴着这个容易被人生出心思来,抢了去。”

“这怎么能行?”她想要拒绝,可是小豆丁仰着头看她,月光将他眼里的期盼衬得格外明显,怕他多想,以为他在她眼里还不如一个外人,改口答应,“我便帮你收着,什么时候想要拿回去,便来和我说。”

苏槿言笑了。

这是她主动收的,不是被他强塞的,必不会在他转身离开后将之弃如敝屣。

苏槿时不晓得他弯弯绕绕的肠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格外瘆人,似乎是一匹瞧准了猎物的头狼,让她全身都不自在。

“这东西,可有别的吃法?”

听他转移话题,苏槿时心下一松,那种怪异的感觉便消失了去,“自是有的。”

说到稔子的吃法,苏槿时能说出一大篓来。

什么炖猪肚,什么稔子羊肉汤……

“那不是可以把它摘了卖钱?”

苏槿时想了想,摇头,“家中不过几株桃金娘,便是全摘了,卖出的钱还不够在昭县里买两个饼。倒不如把它酿成酒。”

她忽地顿住。

稔子在这一带并不少见,许多人如苏槿言一般,嫌弃吃了它唇黑齿紫,见不得人,便让它不受待见。不过苏槿时小时候是爱极了这异常甜美的味道的,酿出的酒,她也品过,格外甘醇。

稔子不是什么稀罕物,稔子酒却是少有人知的东西。

将家里的稔子装入瓮中,已是月上中天。

苏槿言见她似乎很喜欢稔子酒,直言要将陇子山上的稔子都给她采来。

苏槿时只当他随口说说,未往心里去,看着天色不早了,催他回屋睡去。却听得院门被人拍响。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门边去,手握住了各自的匕首。

几声响过后,便传来了人声,“时娘,快开门!”

“季公子?”苏槿时诧异地问了一声。

季仲语气急促,“是我,快开门!”

苏槿言翻身上墙。

苏槿时从门缝往外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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