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不待苏槿时想明白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人,那边仵作已经查出了结果,与霜霜所言一致。
妇人立时嚎着想要逃跑,被人按了回来。
知县去抽令签,才想起如今不在公堂之上,冷眼问妇人:“知晓结果之后,你马上便想要逃跑,还有什么可说的?”
“有!”妇人哀戚,“官商相护,倒霉的都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你们……”
她不客气地依次指向知县和苏槿时身后的霜霜,“你们都是一伙的!”
因着苏槿时挡着,在别人看来,她就是指着苏槿时的,“我和我夫郎感情甚好,靠着他养一家人,我为何要杀他?平日里我们都是省吃俭用,他虽馋,也是昨夜才买了一回秦记的豆腐回去吃,哪里想到会没了性命?如今他没了,我又要被你们污成杀人犯,我们的孩子如何是好?”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我可怜的孩子,还未出生……”
妇人看着突然抓住自己手腕的翁婆婆,吓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是怕翁婆婆的模样的,却诡异地在后者身上看到了一点为母的温柔和希望。
翁婆婆瞅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还不足三个月,正是胎象不稳的时候,别哭了。”
哑着音又补了一句,“给你孩子积德吧。”
苏槿时朝知县大人福身,“请大人让我和她再说几句话。”
知县看了窦荣一眼,马上亲民地答应下来。
苏槿时道一声谢,走到越发哭得伤心的妇人面前,“你与你夫郎感情甚好,可曾听他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她指了指地上的倒开的豆腐筐,道:“我今日过来送新出的样板豆腐,出门便觉得不对,有人跟着我。我到了这里之后,便又见他与人交头接耳,那个人,在不久前才在你耳边说过话。”
“是谁让你一定要把所有的罪名强加在秦记头上的?你且好好回想,最近你夫郎是否有什么奇怪之处?昨日可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为何偏偏挑了昨日?他可曾意识到自己会死?”
她庆幸自己把卤汁豆腐提了出来。
因着那人不知她是不是因着知晓了秦记的麻烦特意赶来的,才一直跟着不敢轻举妄动,到了这里,自以为藏得好,更是以为没有被发现,大胆地直接与旁人交接。
也就是苏槿时看着鱼儿上钩了的时候,豆腐筐直接丢了出去。
这一筐不知是不是合格的豆腐毁得恰到好处。
苏槿时循循善诱,“你好好想清楚,秦记没有麻籽豆腐,所以他的死,必然与秦记无关。那只能是你。你的孩子还未出生,你希望他有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母亲,还是有一个为自己父亲抓到真凶的伟大母亲?为什么你会来秦记?是谁提醒了你来秦记,这个人就有可能是真正杀害你夫郎的人。”
“我们秦记的豆腐售卖出去都登记在册,只需一查,便能知道什么时候从秦记买了多少豆腐。做不得假。”
这还得归功于李梦对秦记的上心程度,为了让自己记账的本事更精纯,同时为了知道哪一种豆腐得哪一类人的喜好,不放过任何记录的机会。
李梦闻言马上接话,“他昨日申时末,来店里买了一块鸡蛋豆腐回去。”
妇人愣愣地眨着眼,反应了好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谁劝我来秦记,谁就是杀害我夫郎的凶手?”
苏槿时注意到旁边被忽视的知县大人不满了,转身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道:“我不过是就此猜踱,不知知县大人觉得我猜的可对?”
温声软调听得人心里如拂过软风一般舒坦。
知县大人神在在地应声,“没错。这件事情明显是故意针对秦记的。你知道些什么,如实招来!”
他观察着窦荣的神色,见好看了些许,暗松了一口气。
这回总算没有猜错了!
妇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苏槿时又道:“这是大人给你的机会,帮着大人早些找到真正的凶手,便能证明你的清白。其实,即便你不说,也还有别的法子能证明的。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不仅得不到任何好,还会因为诬陷秦记,聚众闹事而获罪。等到你的孩子长大成人,知道他的母亲只顾着闹事而让他真正的杀父仇人逍遥法外,当是何等失望?”
她微一顿,语气变得凌厉起来,“亦或者,你当真与杀害你家夫郎的凶手有些关联?”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妇人连忙澄清,并仔细回想起这几日的情况来。
她的夫郎并不见什么异常,不过是比以往稍稍高兴些,归家得较早些,会劝慰她过不了多久,家里就会宽松了。
妇人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她夫郎才倒不久,便有人敲她家门,说是寻她夫郎,一见她夫郎,便说是吃了秦记豆腐的缘故,直言以后她没了夫郎,日子艰辛,必要秦记赔偿些才是。
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觉得那人甚是有主意,让她觉得心安。
此时明白过来……
她家夫郎想要让她过好日子,总是省吃俭用,根本不可能去秦记买豆腐,可他偏偏买了。
买了豆腐回来,也没有说要经她的手做一做,便悉数吃下了肚……
当时,他拉着她的手,说着他们的未来,仿佛马上就能拿到一大笔钱了。
那个时候,她虽然没有经手豆腐,却能分辨出他吃的豆腐确实是灰色的,不是秦记柜面上的淡黄色的鸡蛋豆腐……
听他说那些,心里欢喜得紧,把对豆腐的疑问给忘了去。
因着高兴,他才想要喝她酿的酒,还多喝了两杯……
妇人面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看着被官差押过来的差点跑掉的人,扑了上去,“就是你!就是你说我夫郎是吃了秦记豆腐没的命。他哪里来的钱买的豆腐?”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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