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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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琰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放到那边——他不能这么不专业,不要当他是个人,当他是个病人!

这时,骆浮屠却随口跟他闲聊起来:“你想知道治疗我的办法么?我可以告诉你。”

周琰原本不想在这种时候接话的,可是他问的问题却恰好问到了自己最关注的点上,周琰沉默了两秒钟,反问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如何才能痊愈?”

骆浮屠一直很自信的样子,他几乎没关心过自己的身体。一个普通病人,如果忽然变得浑身不能动,应该会表现得更加慌乱。

但是他从来没有。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痊愈的方法,为什么还要跟自己达成什么协议,直接对他提出交换条件不就好了?看他绞尽脑汁用各种方法在他身上尝试,但是最终无能为力,他是不是在暗暗看笑话?

骆浮屠侧了侧头,似乎想回头看周琰一眼,但是他两个现在完全背靠背站在一起,他根本看不到他:“一开始我确实很好奇你会怎么治疗我,毕竟你这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不过看过你的方法之后,我想,它们应该不太会凑效。”

骆浮屠说完,又补充道:“抗生素倒是挺有用的。”

许久,周琰的声音轻轻从他背后传过来:“只过去一天而已,我还有很多办法没有尝试。”

骆浮屠笑了笑:“如果都是这样的方法,我想效果也会是一样的。”

“……”

周琰没再说话,扶着骆浮屠回到卧室,把他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一个人慢慢将b超仪收拾起来。

骆浮屠盯着周琰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沉默,便道:“你怎么了?”

周琰紧紧抿着嘴唇,并不想搭理他,他是被骆浮屠那句话打击到了。任何一个医生被自己的病人表达失望的情绪都会受打击,更何况周琰这么骄傲,对他所信赖的科学又十分笃定,受到的打击更大。

“你看起来很失落,难道是……因为你的治疗对我不起作用?”

——这句话是废话,估计任何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周琰此时的心情很失落,虽然他此时背对着骆浮屠,可是对对方的质疑竟然一言不发,整个人仿佛可以散发出肉眼可见的黑气气,头顶都要长出小乌云了。他已经失落成这个样子,再说看不出来,那简直在装瞎。

周琰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中,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情,坐到骆浮屠对面:“说吧,有效的办法是什么。”

骆浮屠却笑了笑:“没想到你也有这样一面,我还以为你真的冷酷无情,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只是装出来的嘛。可是治不好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替我难过。”

这样的反差,有点可爱……

“你废话真多。”

周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更不想讨论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直接打断骆浮屠的话,面无表情道:“有效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骆浮屠扬了扬下颌:“不必自责,虽然看不懂你那些仪器的用处到底是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到,你的治疗只是针对肉(和谐)体,它们对普通人的普通病症或许有效,但是我被伤到的是灵体,正常的医疗手段是无效的。因为方向错了,所以无论你多么努力都没用。”

这算是一句安慰的话,但是如果周琰了解骆浮屠平日里的为人,就会明白这句话有多难能可贵,他对别人永远都是嘲讽辱骂,打击人家的自尊心,被他训一通,人可能都要废了。

周琰却在思考,什么叫被伤到的是灵体。

“什么意思?”

骆浮屠脸上轻松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冷冰冰的,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差不多。

“蓝色火焰名叫魂火,它烧的是我的灵。我现在不能动,无法使用力量,是因为灵被魂火冻结起来了。放火的人本意是想将我的灵完全蚕食干净,但是很遗憾,他们没有那个本事,只是让我受伤了而已。”

如果是以前有人对周琰说这种鬼话,他肯定会嗤之以鼻,什么灵,魂,他绝对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人死如灯灭,所谓的魂魄不过是大脑构想出来的虚拟的自己。

但是今天在详细地检查过骆浮屠的身体之后,他发现他真的完全没问题,他找不出病因……他也考虑过,他是不是像以前自己遇到过的士兵一样,经历信息素战之后,导致神经纤维受损,可是神经纤维受损不可能靠自己痊愈,更不会像骆浮屠这样,一天天好起来。

周琰不得不开始考虑骆浮屠所说的可能性。

然而思索许久,最终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不可能……”

骆浮屠并没有强行说服他,只是抛出一个诱惑的饵:“那要不要试试看,用我的办法,能不能治好。”

周琰皱眉问道:“所以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

骆浮屠抬起手朝周琰轻轻勾了勾手指:“你附耳过来。”

第9章 冬天的番罗花,周琰的小桃花 “不好意……

周琰听过骆浮屠所谓的“方法”之后,越发觉得他在耍自己,因为他所说的事情并没有机密到需要“附耳过去”的程度。

只是因为自己对声音敏感,他便故意凑到跟前跟自己说话。

这个变态!

骆浮屠说他需要番罗花,大量的番罗花。

“据我所知那种花只有夏天才能收获,为了换粮食,大家早就在收货的时节上缴了,现在去哪里找。”

周琰虽然对这种花不感兴趣,但是仍然印象深刻,以往每年花开得最热烈的时候就是交换日,大批的人去田里采摘花朵,交换粮食,那时候他的田地也是最忙的时候,连个闲工都雇不到。

骆浮屠像个老无赖一样,道:“那医生你想想办法帮忙解决一下啊,你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对这里的了解肯定比我多。”

他说完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我看你这里不缺吃穿,难道没有存留一些番罗花?”

周琰冷笑一声:“我怎么会种那种没用的东西。”

他的答案完全在骆浮屠的预料之中,从他之前对待灵师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是一个会服现行法律的人。

话虽如此,这个问题还是要解决,周琰想知道骆浮屠到底怎么能够痊愈,他也想看看他所说的“灵”。但是说实话,周琰人缘并不好,他向来不近人情,在这边住了几年,结下的仇家比交到的朋友多,到了需要帮忙的时候,一个人都找不到。

他左思右想,最终想到一个笨办法。

周琰从家里的仓库拖出几袋暑麦,用板车拉着到大街上转悠,一边转一边让电音喇叭喊“换红花”。交换日大街上全是这种声音,这边的人听到换红花就会拿着家里囤积的番罗花出来换——番罗花色泽金红,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十分艳丽,所以又经常会用红花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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