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弃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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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叶落,花瓣也随之飘零,她在空中呐喊,呼叫,甚至于祈求。但是狂风冷酷无情,它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喊,亦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哪怕一个瞬间。
千筱觉得自己累极了,她精疲力竭也无法的去改变这一个事实,她使劲了浑身的解数,但是好像用力挣扎的,仅仅只有她渺小的微不足道的灵魂而已,她放弃了挣扎,决定随风逐流,偶尔还是朝着自己落下来的枝头去看上一眼,尽管她知道,她已经回不去了。但是,她也清楚,这不过不是一个梦而已,谁会去在意一个梦里发生的事呢?
她闭上了双眼,她对自己说: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我只要睡一觉就好。
紧接着,她的身体一沉,她感觉到了一种冰凉的触感从她的后背传来,寒冷刺骨。千筱已经来不及去回头看,她就已经浑身湿漉漉的落在了水池里。在寻常人看来的不过一个小水池,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就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海。
她不想要葬身深海,千筱奋力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还是徒劳无功,她渴望的看着远处的沙土岸边,即便那会使她的花瓣裙边弄脏,也总比被沉到池底的感觉会好上一万倍。她挥舞双手,想要奋力的朝着岸边的方向游去,因为她已经逐渐的感觉到了,沾了水的花瓣开始变沉,她早晚会坠入池底。
千筱掐了自己一下,她想要让自己从这个梦中苏醒过来,可奇怪的是,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痛觉,可是,她并没有醒过来。花瓣越来越沉,最后还是摆脱不了沉入池底的命运,强大的水压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她眼前的岸上所有的景物,树枝、花朵、天空、绿叶、白云通通都变成了一面镜象,落花落叶碰击在水面上,激起真正的涟漪,好似在另外一个世界另一边一般,而她,还在不断继续的往下沉。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所能及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的苍蓝色,看不清岸上发生的一切了,只能够感受得到来自水平面外的光亮,透进水底。
无法翻身就看不到身后的世界和距离,她不知到她会落往哪里,最后投入什么东西恶心的怀抱,是池底的淤泥,或者是生长在池底的水草。
“千筱,千筱……”有人在叫唤她,并且在摇晃着她的身子,她好似看到了头顶的一片曙光,再接着,睁开眼,回到了有些幽暗的寝室中。阳光透过窗帘,隐隐的照在寝室的地板上,泛着白色的光,就如同一面镜子一般。
声音是从她的身边传来的,千筱睡眼朦胧的看向了身侧还在熟睡的易寒,他的口中还在喃喃出声,叫着自己的名字。千筱一时间都有些苦笑不得了,原来是说着梦话的易寒将她从梦里叫醒的,那么,他,现在又在做些什么梦呢?才会这个样子喊着自己的名字?
千筱坐起身,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间,还早,易寒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倒是开始磨牙了。千筱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柔情。易寒呀,现在,你是我的了,现在,谁也别想,也没办法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就算是叶晶晶,也不行。
那些惦记着你的女生,我会一个不剩的都把她们给收拾的,我喜欢你只对我一个人笑,说我自私,那就是自私吧。千筱肆意的玩弄着他的发丝,不知不觉间时间过了许久,她起身动作很轻的拨开了窗帘,仅仅只是一条缝。今天是阴天,她喜欢阴天,没有晴天那样灼热的太阳,也没有雨天那样令人讨厌的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有的,只是安逸和向往。
被刺眼的光亮弄得晃眼的易寒翻了个身,用被褥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筱筱,几点了?”
“七点。”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有点睡不着,易寒,我做了一个梦,我……”千筱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床上传来了易寒平静的呼吸声,他又睡着了。
千筱的脸上带着苦笑,无奈的看着易寒的背影,关上了窗帘。我的每一个梦境,关于你的我都想要和你说,可是,你的梦里,好像没有我。
她打开了衣橱,易寒的衣服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一边,易寒是很爱干净的男孩子,他的房间里总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就好似他这个人一般。
千筱拿过自己今天要穿的校服,目光落在了易寒的白衬衫上,衬衫的袖口缝着不同色的袖口,看起来十分的显眼。
她对色彩很敏感,就一如她的绘画天赋一般,在易寒看来,不过是不起眼的深棕色与黑色的区别,可在她的眼里,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色彩。
易寒的针线活不好,这一点千筱是深知的,所以他一般有扣子掉了的衣服都是直接交由家里的佣人的。千筱可不认为那些佣人会蠢到认错衣袖扣子的颜色,而且这两枚袖扣的大小分明不一致。
这件衣服,她以前倒是有看易寒穿过,可是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见他穿过了。
出于好奇,千筱取出了那件衣服,并且悄悄的瞟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易寒,好奇的拿起衣袖端详,针线很细,不过貌似缝袖口的人为了防止扣子再次掉落又反复了好几遍,她翻开衣袖,目光一凝,皱眉看着衣袖内侧那个令她意外的名字。
只见衣袖的内侧被针线密密麻麻的针脚整齐划一的排布整齐,黑色的线条如同笔墨一般,勾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晶。
千筱咬唇,尽管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咬破了红唇,她依旧死死地抓着那件衬衫,牙齿发颤,眼眶发红。
这个,狐狸精!
她看了一眼易寒,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着,不动声色的将衬衫给放了回去,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在夕阳下易寒拖着单车跟叶晶晶并排走在路上的身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一次一次的烫伤了她的眼。她已经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不过她有印象的是她曾经跟易寒争吵的时候,有失手拽下了他袖口的衣扣。
原来,她们一直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过向往。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但是……也罢,千筱握紧的手又放下,反正,现在,易寒已经是我的了。晶晶,你还是离开他的世界吧,彻彻底底。千筱关上了衣橱,连同叶晶晶对他的那一丝眷恋。
你们两个,早就应该结束了,本来就不该有的爱恋,就此,扼杀吧。
易寒裹着被子的手又紧了些,一言不发的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正前方。
“喲,回来了?”西门墨一边说,一边将脱下的上衣扔在了沙发的靠背上,夏梓鸢并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是选择了漠然的无视,她将手中的佩刀一扔,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这个纳兰烟落,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夏梓鸢说着,开始褪下了手套。
“我又没说我把她想简单了,纳兰家的二小姐,虽然是瞎子,但绝不是傻子。”西门墨旁若无人的光着膀子看着电视,手边还是不知何时女佣送来的糕点零食。
夏梓鸢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西门家的权势之争我实在是没有兴趣,我只关心我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够救出来。”
“彼此彼此。”西门墨轻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纳兰烟落那边不好下手,西门夫人那边,你有什么办法吗?西门夫人不是有个女佣叫艾莉吗?要不,你牺牲一下你的美色……”夏梓鸢笑得意味深长。
西门墨脸色一沉,说:“你怎么不牺牲一下?这事没得商量,人家也未必会看得上我。”
“不是吧?你堂堂西门三少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要颜值有颜值要权势有权势,而且,跟你总好过跟那个喜怒无常的西门夫人吧?”
“不是一回事,月镂砂身边的人,可都是经过她自己精挑细选的,哪有那么容易就策反,尤其是艾莉,她现在可是月镂砂身边的一大红人,贴身女佣。虽然说按她的身份,知道的关于月镂砂的内幕肯定不少,不过……”
“既然这样,威胁和策反恐怕就不切实际了,那……既然成不了垫脚石,就只能成为绊脚石了。”
“你想对艾莉下手?不太可能。”西门墨实话实说:“近期艾莉都有在接受月镂砂为她安排的训练之中,月镂砂现在是不仅想要将她培养成代表着自己的信使,还要将她培养成贴身侍卫,随时随地都能够保护自己。”
夏梓鸢眸子眯起,笑说:“她干嘛这样时时刻刻的防贼一样防着?”
“别看我,除了我和西门修,想要她性命的人可不少。”
“哦?怎么说?”出于口渴,夏梓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看着茶杯中缓缓升起的雾气,一边听着他娓娓道来。
“当初她坐上西门夫人的宝座,老夫人可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当然,还有西门支系诸多的近亲,有权有势者不少,也有妇人不服从她的管理的。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隔壁的楚香夫人因为丈夫在西门中的权势仅次于西门云霆,目中无人在舞厅之中甚至对别人大打出手,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她,大家都敢怒不敢言。月镂砂那时在西门家还未站稳脚跟,对于这个楚香夫人自然也是敬而远之的。还是在一次茶会上,楚香夫人大放厥词,说是西门夫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早晚会将之踩在脚下。
月镂砂知道,这个楚香夫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算自己不去招惹她,她也会找上自己的麻烦。所以,她就来了一招,借刀杀人,老夫人在西门中的威望当时可是高过西门云霆的,可惜啊,她在几年前病逝了。月镂砂借用西门云霆的幌子,接近老夫人,还主动跟她提到要给她和西门云霆亲手织秀的礼裙礼服。老夫人当时恐怕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了,根本就没有当回事。等到衣服做好了之后,月镂砂故意支开西门云霆带他去试衣,在老夫人的面前,西门云霆还是表现得跟她夫妻和睦的。
当时我被留在了休息室里,看着留在托盘中的老夫人的衣服,当时月镂砂的话,我相信的别提有多认真了。月镂砂对我说那是她的衣服,并且叮嘱我,这衣服一定要帮她保管好。我一开始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就看到在花园闲逛的楚香夫人无意间正在朝着这里走来。楚香夫人喜香,所以她就在衣服上弄了香料,在闻到好闻的香味时,人总是难以控制的心向神往。
结果可想而知,替罪羊楚香夫人与还年幼的我发生了争执,甚至还将我打倒在地,趾高气昂的说‘我就是要这件衣服怎么了?怎么她西门夫人要得,我就要不得?她算哪根葱?!’就这样,楚香夫人算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姗姗来迟的老夫人,被一顿的训斥之后送回了府邸,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事情闹得挺严重的,还请出了家族的长老出来调解,月镂砂是全身而退,后来就演变成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战场。西门云霆高傲无比,怎么会容许一个小小的楚香夫人踩到自己的母亲的头上来?而月镂砂,她只要精心计算好每一个角色进场的时间,然后,根本就不需要她用任何的言语推动,这场戏就可以继续下去。
直到……楚香夫人的丈夫,被西门云霆收拾了一顿,她则是坐山观虎斗,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全身而退。时隔多年,老夫人是没了,西门云霆没有兴趣理会这些细枝末节,可是楚香夫人不可能还回想不起来,她从始至终,是如何走进月镂砂的陷阱之中的。以她们现在的权势,自然是动不了月镂砂,但是一旦月镂砂从西门掌权人的这个位置上下来,还有更多类似于楚香夫人这样的人,会立刻化身为饿狼扑食,将她撕个粉碎。
所以,月镂砂不是爱权,她是已经骑虎难下了。”
“从一开始,你就不相信她说的会让位的事?”夏梓鸢白了他一眼,亏自己还多费口舌的劝说他,敢情这厮早就想要策反他母亲了。
西门墨浅笑一声,十分无辜的说:“让位?为什么要让位呀?是饭不好吃了,还是衣服不好穿了?”
夏梓鸢被他逗笑了,一口水差点就喷了出来,戏精上线,果然是正常人抵御不了的。
“看来还是要继续对艾莉下手呢。”
“你有法子?”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懂我的意思了吗?想办法离间西门夫人跟艾莉,再逐个击破。”
“真想不到,你才不过来了西门不到一天的时间,居然连计策都想好了。”
夏梓鸢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当然,毕竟,除了睡觉,其余的时间我可不想让我的脑子停止运转。”
“你还想到了一些什么?”
“救人啊。”夏梓鸢风轻云淡的说。
西门墨问:“在那之后呢?”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夏梓鸢狐疑的看着他,说:“还想要我加入你们?死心吧,要我与黑暗为伍,那我宁愿去死。”
“说的挺有骨气的,晓幽一定很期待遇见你。当然……”西门墨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音说:“还有你的,好朋友们。”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夏梓鸢一惊,微怒道。
“不是我们想要做什么,是晓幽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她去做。晓幽说,她喜欢看到你堕落的模样,我倒是挺好奇的,也想看看。”
夏梓鸢低吼了一声:“神经病。”接着就拿起一个抱枕,往沙发上一倒,示意西门墨自己要睡觉了。西门墨打了一个哈欠,自讨没趣的进了内室。
真是,无聊至极。怎么会有人这么吃饱了撑着,专门想要剥开别人的内心防线,想要看到别人的阴暗面?搞什么啊?她才没有兴趣呢,哼。
她在意的,现在,也就只有那一个人的下落而已。
……
英国,机场。
两道身影在人群之中一闪而过,令人好奇的想要去探索,但是难寻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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