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赵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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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转得不可谓不快了，一刹那间我明白了这里面的玄机。

像这样大的公司招聘人员，特别是中层干部，不会这么仓促行事的，时间也不会这么快，想想我从报名到面试到录用，只有一周的时间，这里面就有了特殊的情况。我来应聘的应该是李总的保镖啊！怎么会让我来公司做保安部经理呢？这样的安排也是不正常的！太不正常了！眼前的情形，最能说明的一点是，赵雅可能对我隐瞒着什么或者是李总也对我隐瞒着什么。那会是什么呢？公司权利争斗？如果是那么赵雅处在什么位置？是我的对立面吗？对于一个她有好感的男人，她还没有狠下心来的勇气，所以她才有了些不安和犹豫。难道真是这样吗？

我想我很快就会知道的，因为公司上层结构上就这么几个人。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李总为什么没有透露给我什么呢？谁还能有资格跟我所代表着的李总争权夺利呢？能够让赵雅如此难堪的人，那得是什么样的人呢！我意识到自己可能不仅仅要履行一个保镖的职责，而且会陷入李氏集团内部的斗争漩涡中去。也许真正面对的不是明刀真枪，而是名利场中的权力之争。

我突然想到，把我安排到保安经理这个位置上，也就意味着我这一百多人的保安队里，情况也不容乐观，处理不好有可能像火yao桶骤然爆炸。不是简单地清理清理就算了的，有可能是个爆点，连锁反应的后果是引发上层的波动。我还是静静地看着赵雅，这个女人，确切地说应该是女孩子，可能真有难言的苦楚，难道她也是其中的一个关键吗？我呢，一个新来的小部门经理，只是想挣些辛苦钱，我能够有实力来较量吗？哪怕后面有李老板撑腰，会不会不自量力？如果没有跟李总那亲似于兄长般的谈话和知遇之恩，我还真不想淌这池浑水。

跟李总辞别时他诚恳的嘱托，这下子有了答案了。

保镖第一守则：立信为天。做这一行讲究至诚至信。反复的小人不能从事这行。行业里有个典型的例子：南京有个黑子（我对黑社会的混进我们这行人的一种称谓）帮一个演出团队维持演出现场的秩序，同时充当这个演出团队当家花旦的保镖。这小子看到那花旦天姿国色，本就起意。另一南京本地富家子弟，早就垂涎那妮子美色，千方百计想弄上手，苦于没机会。他本与黑子通熟，自认机会来了，便重金许与黑子，促其成全好事。那黑子也不是好相让的主，暗忖这骚包妮子也不是好货，老子人财两得得。逐先于下手，趁那妮子晚间一人在房时，骗得进门，上演一出霸王硬上弓好戏。那妮子虽骚，但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哑巴亏如何吃得，伸出一指，十万！黑子岂有不明之理，暗暗偷笑，拉起皮条，出价三十万，成全了那富家子弟好事。至此，三方相安无事。偏生那富家子是为多情种子，一夜緾绵，骚妮又极尽本领，弄得富家子弟神魂颠倒，竟不能弃。那妮子在班主授意这下，攀上这金钱树，竟主动将丑事付与八卦小报，一时流言绯语满天。这般动静，影响富家声誉，惊动富家老父，着人探个究竟，方才大白。黑子恐于对方势力，便石沉大海，不知所踪。那妮子道德如此，前程却不曾断送，却也为人所不齿。此故事流传甚广，实为这个行当里不朽的经典教材。

似乎没有什么理由让我退让，该来的就让它来吧，越是神秘越能吸引人，越是曲折才更生动，越残酷才更有信心。

我刚送走赵雅不到五分钟的事情，她的助手周小薇送过来一大摞这次招聘人员的资料。我的这个本家女孩，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显示出了少有的成熟和心智，不愧是在赵雅手下做事，说话做事有几分赵雅的影子，想来是把赵雅当做了榜样。正准备看呢，赵雅打来电话，临时安排一次见面会，首批是公司的其他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十一点是保安部人员。随后赵雅来的我的办公室，带我去公司其他几个部门，一一拜访。企划部、项目部、工程部、发展部、董事长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纯粹是走过场了。与本部门现有人员的见面会安排在十一点，地点是在公司的小会议室。

终于我能第一次面对我将来的手下将士。

我和赵雅坐在长条桌的一端，其他部门的人员分坐在两旁，个个着装整齐，坐姿正确，显然是经过刻意训练和安排过的。只是一个队员的精神面貌是不可能装出来的，而我看重的是队员身上焕发出来的那股精悍劲儿。

赵雅一一给我作介绍的时候，我不苟言笑地一直坐着，默默看着被介绍的人站起来向我点头示意。我这也不是摆样子，这些保安队员的心理我还是摸得很透的，第一次我就要给他们留下深不可测的感觉。威势的建立，当然也要靠平时的点滴累积的。今天来的都是当班的队长、领班、小队长和在班的部分队员，总数有近三十多。队长是个叫赵新健的三十五岁左右的人，肤色有些呈古铜色，五官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整齐，人看上去很精神。两个领班，一个叫武军，一个叫张化根，都是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看样子都是从部队回来的退伍兵。早上来时看到的那个大厅内的小伙子也在座，我留意听了一下他的名字，叫顾彪。在座的有两名女性保安队员，长相一般，身体倒是一级粗棒，特别是都有一对丰满的前，给我的印象就是不适合在集团总部内执勤。

赵雅在介绍完毕的时候，发表了一段讲话。大意是集团公司很重视安全管理工作，这次招聘部门负责人和一些骨干，就是要充实公司保安力量，加强保安工作管理。她在讲话中特别提到李总对保安工作的要求和期望。最后她要求广大队员绝对服从我的领导，忠于职守，确保安全工作万无一失。因先前我就跟她约好这次会上我不发言，我这样安排赵雅有些不接受，不过却能起到出齐不意的效果。她讲话结束后，这次见面会也就散了。我让一个人留了下来，是顾彪。当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看到赵新健脸上阴了下来，不过又挤出了笑容，向我点头示意退场。我这又是一个一反常态，出其不意，赵雅也有些夸张的表情写在脸上。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留的人应该是赵新健，我对着赵雅笑了笑，态度有些让她摸不着底。

我凑近她，近似于耳语对她说：“他有些像我的一个战友，我这人又有些念旧，呵呵！”

赵雅当然知道我说的是鬼话，带着副说不出的表情走开了。

这个顾彪倒真的像我新兵连的一个战友，白净净的，身高足有185厘米，国字脸，一团正气。我留他下来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叙旧，我是深有用意的。队里的情况我是一无所知，总得找个人来摸摸底。总不能找赵新健吧，那样我能问出什么呢？我这样做一是试探了赵雅和赵新健的态度，二是想从顾彪嘴里套出队伍里的真实情况。如果我从顾彪这样的人的嘴里问不出什么的话来，那就更能说明问题。从赵雅的眼里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也许情况不是我想像那么严重，赵雅的眼神告诉我这一点，倒是这个赵新健有点儿问题。

我和顾彪一直谈到十二点半，早过了用餐的时间，期间他没有提醒我去公司食堂用餐，倒是赵雅让周小薇来叫了我两次。赵雅的这种态度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她很在意我跟顾彪谈论了些什么吗？，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还是担心我第一天来公司，找不到食堂的门呢？还是开始关心我了？

我让顾彪带我去了三十一楼餐厅，这个餐厅面积很大，近乎占了整个楼层的一半，可能是供应着整个大楼的工作人员的用餐。里面的装饰风格会让人想起在肯德基店吃洋快餐。我注意看到空调已经关了，但空气还是比较温暖。由于过了用餐时间，餐厅里只稀疏地坐几个人，只是看到不时地有服务人员端菜送进送出包房。临窗，有一个动人的背影出现在我眼帘。赵雅！她不会还没吃完吧！？还是在等我呢！？我示意顾彪帮我去取饭，径自走向赵雅坐的桌子，在她对面坐下。

“谈什么呢，这么久，饭也不吃了？”赵雅的表情像是冰冷的，但是说话语气怎么像老婆在嗔怪丈夫啊！突然这下我还真有点儿受不了了。对于每个男人来说，赵雅绝对有百分百的异性吸引力，再加上我五年没谈过恋爱了，内心实在是渴望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来关心自己。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对一个比我年龄大点儿的女孩子有好感，先前的女友和我想像中女孩子都要比我小，赵雅绝对是个例外。我真的好想尝试一下比我大点儿的女孩子谈谈恋爱。如果没有任何冲突和利害关系，我和她只是一种普通的同事关系，之前我不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就这样天天交往着，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窗外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才让我更清晰的看清楚她，莫名地心动起来。我这人遇到再可怕、再危险的事情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是当年在部队初次参加捕歼悍匪开枪射人心跳也不会加快。偏偏在qing动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面对我面前的这张绝美的、令我怦然心动的脸，我有了几分不舍，但愿我和赵雅之间不存在任何利益上冲突，即使有我希望它慢点儿来。这也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泛起的情绪。跟我的心里素质没有关系。赵雅竟然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默默地看着我吃饭。一下又让我想到家的感觉：晚归的丈夫，温柔的妻子，热过的饭菜，温馨的灯光。我想赵雅的感觉跟我应该是一样的，对qing动的男女来说，相互的吸引会产生难以遏制的情感，正如我们现在一样。抛开外部环境的影响，就我们内心来说，像应该已经开始了一段恋情。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算是一见钟情。虽说我一直不相信有这样的爱情，却宁愿有这种故事。跟赵雅的第一次见面的细节，现在品来，最是黯然消魂时，那时赵雅虽说是脸带冰霜，眼神虽不敢跟我对接，却总是流露出一丝温柔，仔细想来，那时的她，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跟现在相比有些异样。赵雅的真实情况到现在我还不知，我有时候怕去知道，甚至不敢去想，刚刚建立起来的这种微妙关系我真的不想这样打破。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苦情吧。下楼的时候，我们是不避嫌地并肩走下去的，虽说只有一层楼，只有二十阶台阶，加转角口的四步，总有一分钟的时间吧，我和赵雅却都没有说话。这种感觉也是真奇妙！我在想赵雅也是跟我一样不平静，这种表面的平静更加强烈地对比着我们内心的那种驿动。都渴望着来得更热烈一些。赵雅已经勇敢地向前迈了一大步，从守着我吃饭，到陪我并肩下楼，从她的神色看，有了些甜蜜和神采飞扬，这么说她已经抛开了顾虑，再也不会有不安，有了种一往无前的勇气。捕捉到这种微妙的变化，当然我也会给她一些暗示。当我的胳膊“不小心”触到她胳膊的时候，她脸上有了些动人的表情。

路过赵雅的办公室时，她有些犹豫，像是考虑是否请我进去坐会儿。我忙说：“下午我再来吧，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赵雅点点头，向我挥挥手，绝艳的脸上有些红。我回办公整理了一下资料，有些等不及似的去找赵雅。她的办公室在我右边，是个套间，外间坐着她的助手周小薇。我向周小薇打了个禁声的手势，站在里间门口，赵雅正戴着眼镜，看着资料。大约有二十秒的样子，才抬起头来看看我。显然她没想到我这么快会来来，有些意外，忙摘下眼镜，这样的细节也能说明她的心态了，她是不想让我看到她戴眼镜的样子。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在她心仪的男人面前这样做，除非她一直戴眼镜。她的办公室要比我的小，但是布置的整洁大方，办公家具的色调为白色，桌上和橱柜内的资料整整齐齐。我注意到她喝水的杯子上印有小狗史诺比的图案，这也让我猜到她的心理年龄远没有外表上的那么成熟。周小薇给我递上一杯水后就退出去了。里间跟外间有扇门，不过周小薇没有带上。我当然不会用眼睛去看门，那样会有些无礼和思想肮脏了。

赵雅显然有些脸红。我跟她说了我这个新成立的部门的人员编制和安排以及人员的薪酬标准。

我制定的这些标准当然不是依据我的工资标准来定的了，我的是李总定的，我现在也不知道月薪是多少，只要不比原先招聘广告上承诺的少就行了。所以部门人员的标准我是参照招聘广告上金额设定的，能不能通过，第一个把关的人是赵雅。赵雅只是在我我口头上简单地汇报的时候，用诱人红蜃喝了几口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得进去，要是没听进去，我过会再来。兴许喝茶只是她掩饰心中的一些不安和激动吧，也许她还不能把我们的这种关系用一种妥当的方式处理好，特别是工作界面内的事情。严格地说我跟她是平级的，情况只能说是向她通报。只是我喜欢这种感觉，跟她面对面地坐着，不谈情，只说话，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眼睛和心灵上的那种沟通和交流。

这时候，一个外屋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种良好的氛围。外面周小薇接的电话，她站在门口让赵雅接听。

我不得不结束这次的主动“拜访”，我向赵雅示意我回办公室了，赵雅红着脸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