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壶之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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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拾掇了柴火，支起半个破烂陶罐烧起热水，挑出几条个大的鱼儿，用随身带的小刀细细刮去鱼鳞，破开肚腹收拾干净，丢入陶罐，撒上一点粗盐。又去树荫下拨开草丛，寻得两三株不及巴掌宽的雨后蘑菇，转手用和尚身旁的斗笠盖在罐口，紧盯着柴火舔舐着陶罐。

和尚这一入定，便是半个时辰，这鱼汤一熬也是半个时辰。许是和尚闻到了鱼汤的香气，睁开眼皮，打个呵欠，伸手揭开罐上的斗笠，吸了吸鼻孔，露出一个舒坦的表情。还没来的及多闻两声，就被少年用手臂隔开，丢进那几株蘑菇，又用斗笠把罐子给盖上了。

和尚倒也不恼，从草绳上解下葫芦，饮了一口，伸个懒腰和少年对望着陶罐。“李牧，我说的事情你想好了没，大师我在这里等不了五天了”。和尚又开始跟李牧聊起了某个话题。

三天之前，钓鱼的少年也就是李牧在山上掏鸟窝的时候碰上了这个大和尚，从天上驾着一朵莲花倒载在树下，落地铮然有声，惊的鸟兽四散。李牧年少胆大，只是把和尚从地里拔了出来。这和尚就此赖上了他，搞得李牧这几日的有些食不果腹。

那一日他潜水嬉戏，被和尚瞧见身上一块青玉佩，质地普通，雕工一般，刻着“心力有余，顾事且周”八个篆字，看不出一点好来，拿去典当也不值什么价钱。偏是和尚对上了眼，言说愿意用一桩天大的机缘与他换这一块玉佩，少年本就嫌弃这和尚蹭吃蹭喝，只回了和尚一句话“你说的劳什子机缘，我不懂。而且眼下我吃饭都难，这块玉佩还是我从小戴到大的，所以你还是等着我以后日子过好了再来吧”

和尚倒也不依不饶，隔三差五便跟李牧提起玉佩的事情，却又不威逼利诱，但是这饭量见长，让少年心里格外的不舒服。这鱼汤刚开锅，和尚连汤都没吃，就跟少年又聊上了。

“李牧，你知道你这名字怎么来的。我从你这玉佩上看出来了，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先生给取的。大师我呢，我师父和几个长老都夸我是个学问极大的，我觉得吧这个你这玉佩和我有缘，不如？”和尚的话只说了一半，就伸出手往陶罐里摸。

“嘿，你小子手真快，我这说话呢，这条最大的鱼被你捞走了，怎么着都不懂客人先吃啊？”李牧咧嘴一笑，根本不回话，只是默默的把手中的鱼大口的啃完，风卷残云的架势看的和尚顾不得什么玉佩和雅观了，从罐中捞出一条带着汤水的鱼也开始大嚼起来。

陶罐中的鱼很快被二人瓜分殆尽，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去抢那盛着浓稠鱼汤的陶罐，饶是和尚年长，终不如李牧手快。看着李牧捧着陶罐慢慢细饮，和尚只能咂嘴回味一下，满脸的懊恼。

“和尚，这玉佩我真的不能跟你换，你说我身上别的东西你要是有想要的，我都给你，嗝~”少年吃饱喝足终于接了和尚的话。

‘此言差矣，大师我只跟这玉佩有缘，别的东西大师怎么能要呢。我说的机缘，可是当神仙都不一定能碰的上，你还不乐意，真是个不识货的凡夫俗子。歇了这两日，后天我就要走了。“山上”这些风景，大师早看腻歪了，本想着带你去那丽同镇见见世面的，既然你不乐意，我就不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了’。和尚语气中颇有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