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 第7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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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差不多到婺城了。

她这一行应当比想象中的顺利,眼下才三月初,原本,他也料想她应当要三月底,至少是三月中旬才到婺城了,看样子,应当是初到宁州时,就将一个城的城守就地革职查办,一点颜面都没有留给宁州知府。

当天节城上下的官吏谁都没有回家,通宵在节城官邸完成了所有春调,没有人有异议。

从第二天起,许骄守着所有官吏任务交接。

改挪动的挪动,改调任的调任,她甚至连要调任原地的妻眷都慰问了,说朝廷需要,声情并茂,相爷亲自登门,弄得好些家眷感激涕零,尤其是府中的老母亲,老夫人之类,恨不得拿着棍子撵着自己的儿子孙子赶紧,当下,立即,现在就赴任去……

他起初听到的时候好气好笑。

但笑过之后,又不怎么作声了——许骄答应过他要做到的事,哪怕手段匪夷所思,有时候听起来甚至让人滑稽,但她最后都能做到……

这是许骄。

节城的春调之事传出,国中各处多多少少都听到了风声。

又因为许骄的雷厉风行,宁州上下都知晓相爷是来真的,所以宁州接下来的城池,反倒不用许骄唱黑脸。

原本以为要三月末才能逐次结束的行程,在三月初就差不多到婺城了。

都在宁州地界内,离京中都不远。

他要知道她的消息很容易,暗卫的消息一日内就可以传到宫中,可以告诉他,许骄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他让她“早归”。

她没有敷衍他。

宋卿源朝着龙案上的仙人球笑了笑,轻声唤道,“大监。”

大监入内,“陛下。”

宋卿源将手中的册子放下,温声道,“去鹿鸣巷。”

大监会意。

相爷离京的头几日,陛下说要去鹿鸣巷的时候,大监还诧异提醒过,“陛下,相爷不在鹿鸣巷……”

他是怕天子想念相爷,记糊涂了。

但陛下一面

看着奏折,一面淡声道,“又不是一定她在才去……”

那时候,大监忽意识到,在陛下心里,鹿鸣巷是不同于别处的地方。

无论相爷在不在,对陛下来说,那里都是一处安心之地,正因为相爷不在京中,陛下见不到,所以才会每隔几日去一回。

陛下是想相爷了。

今日陛下再提起去鹿鸣巷的时候,大监没多问。

相爷离京二十余日了,也应当快回来了。

马车自偏门驶入许府内,宋卿源在苑中下了马车。

三月天暖,满苑子的杏花三三两两绕指轻舞着,宋卿源想起了她上回说,要做杏花酥。

宋卿源嘴角微微扬了扬。

推开屋门,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她的东西整齐放着,还有他上次来换下的里衫。

就像一个女主人走了许久的家,只有他的东西是凌乱的,她的东西整齐维持在走的时候……

她过往并非没有外出公干过,长的时候连半年都有,她回来的时候,要么高了头,要么整个人晒黑了,一脸不如意……

他那时候也会想她,想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他心里总会很高兴,也会为了让她多在明和殿呆些时候,丢给她一堆活儿啃。

有时候她就在他面前,有时候她在偏殿。

她做不完,就要留在明和殿偏殿内,同他一道吃饭,饭后散步,会同他说起路上见闻,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他也总能给“麻雀”挑刺儿,让她在宫中留下。

有时候,只是因为想回到早前在东宫时一样,同在屋檐下,只是她那时候会在他寝殿熬书,但后来,只会在明和殿见他。

他和许骄都不会越界,偶尔的偷偷越界,都不会让对方知道。因为一旦戳破,就要面临不想面临的问题,也回不到过去。梁城之乱,让两人越界。在生死之后,旁的仿佛都可以抛在脑后,喜欢的,就甘之若饴。

到眼下,他明知许骄离开不过二十余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很难想象要是让他再像从前那样几月见不到她,他会怎么办?

鹿鸣巷这里,处处都有她的印迹,有两人一起看过的书册,

有抵死欢愉的记忆,也有她扑在身后笑嘻嘻问他,宋卿源,你是不是都喜欢死我了……

因为有许骄,鹿鸣巷更像家。

比宫中更像。

大监捧了折子来,宋卿源平静看着折子,不再像早前明和殿时的心烦气躁,而是能静下心来。

大监奉了茶盏,一侧是许小骄陪在陛下身旁。

陛下会偶尔伸手摸摸它的头。

许小骄就会得寸进尺靠近些。

大监离开的时候许小骄已经蹲进了宋卿源怀里,宋卿源眉头皱了皱,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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