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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霍无咎坐在轮椅上,见江随舟看他,静静接着道。

他们冲我而来,与你无关。他说。

他知道,自己既身在南景,这样的事,断然不会少。他之前侥幸逃过了一两次,全然是江随舟在背后替他扛着。

江随舟每替他挡掉一次,那群人就要借机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肉。他靖王身上有多少值钱东西,够一直挡在他面前?

他不想做这个缩头乌龟,也不想让旁人替他承担。

说完这话,他明显感到江随舟的目光怔了怔。这让霍无咎的心跳莫名慢了两拍,匆匆转开了目光,没再看他。

只希望靖王不要想多了。他不过是想与对方分得清楚点,不需要对方这种自我牺牲的好意罢了

却听江随舟沙哑的嗓音沉了下去。

与本王无关?他冷笑。嫁来了本王的府上,怎么会无关?难道你一个大男人混到女人堆里赏花,丢的不是本王的面子?

说完这话,江随舟便自去内间洗漱了。

一边走,他还一边腹诽。

要是三年以后你不砍我脑袋,放我一条生路,那自然与我无关了!

他当然知道,这小官敢将这样的信送到他王府里,就是背后有庞绍撑腰。至于庞绍为什么给他撑腰自然是因为,他做的这件事,很能讨好后主。

庞绍自然乐见其成。

江随舟这段时间,已经被那群人折磨得学会见招拆招了。反正能挡则挡,什么时候挡不住了,就再说咯。

这么想着,江随舟收拾干净,又泡了个澡,才从内间出来。

他累了一天,一洗干净,便浑身乏得轻飘飘的,只想一头栽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觉。

可他一回卧房,正要往他的坐榻走去,就迎面看见霍无咎正坐在他的榻边,静静看书。

他干嘛?

江随舟一时脑子有点懵,顿在原地。

就见听到声响的霍无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下巴往床的方向点了点。

去那里睡。他语气干脆利落,生硬得像是在给手下的兵下命令。

江随舟有些反应不过来,往床的方向看去。

就见床榻整整齐齐,旁边的矮桌上,还放了一粒药丸。

还有桌上的药,吃了。

他听霍无咎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霍无咎:大哥不会讲话,但是大哥爱你。

第22章

江随舟觉得,霍无咎应该不至于想要毒死他。

但是他给自己吃药做什么?

他狐疑地看向霍无咎,一时没动。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从敞开的窗外吹拂进来,分明是爽朗的暖风,却吹动了江随舟身上的水汽,使得他剧烈咳嗽了起来。

他咳得很凶,想来是因为免疫力本就低,今日又受了累,身体便更弱了。

待他片刻之后止了咳,已是嗓音沙哑,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恍然之间抬起眼,透过朦胧的雾气,就见窗户已经不知被谁掩上了。

霍无咎正坐在窗下看书,眼都没抬。

江随舟顺了顺气息,讪讪地去了床边,在床沿上坐下。

他的床,好舒服!

床榻宽敞,被褥厚实,所用的锦缎也厚重柔软,光摸一摸,便觉得半边魂魄都要陷进去了。

江随舟一时间竟有些感动,毕竟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还不知道睡床是什么感觉呢。

他原本想要推辞、让那位残疾人回来睡床的心思也因此歇了下去。

既然是霍无咎让给他的,那睡一晚也没什么了,算不得他欺负人。

这么想着,他便动手拉开了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放在桌上的小物又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颗药上。

这到底是什么药啊?

江随舟心里没底,看了看药,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霍无咎。

他不大想吃,毕竟他连那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但是他又知道,霍无咎即便想要毒死他,也不会用这么直接的办法。

万一人家是一片好意,自己不吃,惹他不高兴怎么办?

权衡了片刻,江随舟还是相信霍无咎的为人,干脆吃了那药,在床榻上躺了下去。

太舒服了,怎么会有床这种东西呢?

江随舟本就累得头晕,拉上被子没一会儿,便遁入了梦乡。

他没看到,在他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坐在坐榻便的霍无咎,静静看了他一眼。

看着精明,敌人给的药,居然没弄清楚是什么就敢吃。

他放在桌上的那颗药,正是他从狱中带出来的。这味药最是提气补血,他在狱中疼得神智混沌时,会吃一颗,用以吊住性命。一个月下来,他手里的药也没剩下几颗,上次用以恐吓周府医,还用掉了两粒。

他看见,床榻上的江随舟已经沉沉睡去了。

笨了点儿。

他抬起手,将桌前的烛火熄灭了。

一时间,卧房落入了一片静谧的黑暗,只剩下微风吹拂下的窗纸,静静地鼓动着。

霍无咎看了那窗子一眼。

也不知道怎么会虚弱成这样,一阵他都没感觉到的风,就能吹得那人直咳嗽,咳得泪眼汪汪。

就这,还想着要保护谁呢?

第二日醒来,江随舟只觉神清气爽,从没睡过这么好的觉。

也不知道是终于睡到床上的原因,还是霍无咎给他的那颗药的原因,总之,江随舟这天醒来,只觉气息都顺了不少。

不过,礼部的事务,该做还是要做。

江随舟研究过景朝礼制,知其繁琐,却没想到真做起来,竟这般麻烦。

全是因着后主铺张奢靡。

这几日因着要比对各项细节,江随舟拿到了前两年后主举办千秋宴的书册记录。

他登基第一年办宴时,先帝刚死未满一年,临安的皇宫也只建了一半,正是兵荒马乱、国库空虚的时候。却即便是在这时,后主的千秋宴,也极尽奢靡,比先帝的规制高出一倍。

这两年,南景渐渐在临安安顿了下来,宴会的规格,也一年高于一年。

礼部也因此而忙得人仰马翻。

在这种情况下,江随舟即便得了季攸许多照顾,也只是刚能按时回府、不必忙到三更半夜罢了。但他每日回府时,仍旧累得脚下打飘,头顶发昏,病怏怏的恨不得栽倒。

不过,他每日都休息得很好。

霍无咎像是忘记了床才是他的地盘一般,每天江随舟要休息时,都会把那方坐榻霸占了,让江随舟不得不去睡床。

江随舟每天都有心提醒霍无咎,让他和自己换回来,但奈何他每天都累极,床榻又过于舒服,所以他这想法便被他一拖再拖。

也正因如此,这段时间,江随舟虽说累,却能夜夜睡好,第二日早上起来,多少都能补足精神,不至于真的累垮。

这其中,多少有几分霍无咎的功劳,连带着他每天看霍无咎时,都觉得他顺眼不少。

他也与霍无咎渐渐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们二人仍旧没什么交流,但因着同在一个院中,每天早晚两顿膳食都是会一起用的。待吃完了饭,天色若早,他们两人还会在卧房中各踞一方,各做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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