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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收回目光,便要躺回床上去。

却在这时,霍无咎忽然开了口。

我的腿,是江舜恒下令打断的。他说。

江随舟一顿:怎么?

他看向霍无咎,便见霍无咎正静静看着他。

我在你这里,该生不如死,才是他的本意,你是知道的。霍无咎说。

这话,他们二人从没有直言过,却是他们两人都默认的。

江随舟坐直了身体,道:所以呢?

便见霍无咎缓缓出了一口气,似有些无奈。

我的腿被治好后,你想过如何给他交代了吗?他问道。

江随舟在心下笑了几声。

交代?我跟个死人交代什么?你霍无咎就是悬在他头顶的屠刀,我提前将这把刀放下来,将这昏君弄死,那是给如今的黎民百姓一个交代。

这么想着,他面上也露出了两分笑意。

不交代。他唇角一勾,晦暗的灯光下,一片潋滟的艳色。本王倒想看看,他怎么处置我。

说着,他淡淡看了霍无咎一眼,躺回了床上。

江随舟只觉自己的双眼中,满是独属一个知晓剧透的未来者的睿智。

却没曾想,坐在轮椅上的霍无咎,却因着他那道眼神,片刻没回过神来。

许久之后,他垂下了眼。

许是房中的灯火太亮了。他想。

否则,怎么会将那只以卵击石、不要命的傻兔子的那双眼,照得那么亮呢。

作者有话要说:江随舟:我好狂哦。

霍无咎:他 好 爱 我

第42章

按照李长宁的说法,他需给江随舟用一段时间的药,才能断定该如何医治他的弱症。

江随舟本就意不在此,因此也并没将他这话放在心上,只让他先按着他的诊断,每日来给自己配药,再观后效。

李长宁自然照办。

而在给江随舟配药的第一天,他便被江随舟留了下来。

去看看他的腿。接过煎好的汤药的江随舟对李长宁说道。

房中除了孟潜山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人。李长宁觑了眼魏楷的神色,便见魏楷暗中冲他眨了眨眼。

早在昨日他第一次给靖王问诊,靖王便提到过他这位霍夫人的腿疾。昨天他们二人私下里,也商量过这件事。

对上眼神,李长宁便会了意,朝着江随舟行礼之后,便来到了霍无咎的坐榻前。

江随舟由着孟潜山伺候,将汤药喝下,便静等着李长宁给霍无咎看诊。

就见李长宁跪在霍无咎面前,摆弄探查起来,时不时询问霍无咎几句,继而从药箱中翻出了本册子,在上头写写画画地记录起来。

许久之后,李长宁收拾起东西,站起了身。

如何?江随舟连忙开口问道。

便见李长宁将放在身边的药箱收拾起来,交到魏楷的手上,起身回到了他面前,躬下了身,语气中染上了几分犹疑:这位夫人的腿疾恐怕不大好办。

江随舟皱起了眉,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便听李长宁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位夫人的双腿经脉尽断,恐再难治好。小人尽毕生所学,也只能替他缓解一二病痛而已。

听到这话,江随舟问道:如何缓解?

李长宁回道:小人会些针灸之术,能替夫人聊以疏通,使之阴天下雨之时,少受些苦。

江随舟在心里缓缓出了口气。

他知道霍无咎的腿不会好治,但也对眼前这大夫寄予了不少希望。只是可惜,自己早早找到的这个大夫,并不是他真正想寻的人。

他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

算了,这大夫不是说了,可以给霍无咎缓解病症吗?也不是全无用处,毕竟每到下雨,霍无咎的腿都疼得厉害,能缓解几分他的症状,也是件好事。

这么想着,江随舟点了点头,神情淡漠,凉凉地道:无妨,本王也没打算治好他。既然如此,你便放心地给他医治,成效如何,本王不会追究。

听到这话,李长宁似是松了口气,躬身冲着他谢了恩。

江随舟摆手让他起来,边喝茶冲淡自己口中的苦味,边暗自考虑了起来。

刚才这大夫说,要给霍无咎用针灸?

既要用针,那自然需要宽敞些的地方供他施展。他房中的坐榻虽然不算窄,却也没有每日让霍无咎在坐榻上看病的道理。

既然这样的话

江随舟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是不是就可以借机,让霍无咎搬出去了?

在霍无咎刚搬来他房中的时候,江随舟就是因为找不到借口,才让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暂时住下的。

不过,这会儿,有个正当的借口递到了他的面前。

江随舟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这件事的可行性。

毕竟他开始将霍无咎弄来自己身边,全是为了将他罩在自己的地盘上。如今霍无咎在自己这儿住熟了,跟自己的关系也熟稔了不少,若是借这个机会,在自己院中给霍无咎另安排个住处,想来合情合理,并且非常安全。

顺带着,他也可以稍微对霍无咎摊摊牌,来试试他的口风。

于是,江随舟下定了决心,在这天夜里用晚膳的时候,将伺候的人全都屏退了出去。

熠熠的烛火之下,霍无咎抬眼看向江随舟。

看他这架势就知道,江随舟是有话要对他说。

霍无咎心道,正好。

他也有话要对江随舟说。

光听今天那老头儿对江随舟说的话,他就知道,今日这两人对江随舟是有所保留的。

霍无咎知道,魏楷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带来的这个人,绝不会治不好他的腿。

他们二人这样说,全是在防着江随舟,担心他们能将他的腿治好,反而会因此被提防。同样的,江随舟的病症,这老头想必也能治好,却是拿话钓着他,八成是在等着自己的命令。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江随舟从来都不是他们的威胁。

甚至昨天,他还直接告诉他,要治好他的腿,甚至已经做好了在治好他之后,替自他面对江舜恒的准备。

霍无咎有些忍不住了。

他想告诉江随舟,这人肯定能够治好他,也能治好自己。

他还想告诉江随舟,他不必害怕。江舜恒无论对他还是对自己,都是时刻有威胁的仇敌,待自己恢复了与之抗衡的实力,必不会让江随舟因此被波及。

反而,自己护得好他。

霍无咎向来谨慎而缜密,放在从前,他绝对不会让敌对阵营中的人探知到他的半点实情。

但是莫名其妙地,江随舟对他来说,又不太一样。

或许是他被江舜恒针对,即便身在敌营,也绝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又或许是因为这人单纯得很,虽强作自己是个坏人,但实则没有半点杀伤力,值得信任得很。

又或许是因为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自己。

霍无咎只觉得,自己向来是不喜欢亏欠他人的性格。这靖王擅自喜欢他,还非要为他付出那么多,让他不忍心欺瞒他,甚至想将自己的老底全盘托给他。

不光是因为信任他,更多的,是因为他不想瞒他。

这种不想隐瞒他的想法,从昨天江随舟告诉他,会让大夫替他治腿开始,就在霍无咎的心里四下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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