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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那笑落在娄婉君的眼里,又成了另一番模样。

漂亮男人,平日里冷得眉眼冰凉,虽长得漂亮,却只可远观。却在骤然露出两分笑模样的时候,像雪山上骤然开起的花,原本的精致和俊秀,都变得鲜活勾人起来。

娄婉君在心里叹气着摇了摇头。

这谁顶得住?他霍无咎要是待在这人身边这么久都风雨不动的,那肯定是霍无咎瞎。

作者有话要说:在靖王府这样的龙潭虎穴里艰难求生是什么体验?

娄婉君:虽然没邀请我,但是我一定要回答。首先答主这个问题感情色彩就太重了,问题就不成立,你懂吗?作为十级颜控,老天爷赏饭吃的天才科学家,靖王府是什么地方?那不是龙潭虎穴,那是世外桃源。

总之现在我就是乐不思蜀,什么建功立业,什么铁马金戈,都是瞎白话。

就是觉得前头二十年白活了,现在才是真的快乐。

第82章

他们二人一道入了府,江随舟的步辇已然停在了道边,只等江随舟回来。

看见那步辇和迎面迎上来的孟潜山,江随舟想了想,接着摇头道:不必了,我同娄小姐同行。

虽说他平日里身体虚弱,府中面积大,向来是坐着到各处去的,但此时这儿只有一抬步辇,总不好他自己坐在辇上,让客人跟在旁边走。

孟潜山连忙应下,挥手让小厮们先将步辇抬远了。

这在王府中极为寻常,反倒是娄婉君对靖王这般前呼后拥的架势颇感兴趣,笑着同他攀谈了起来。

即便江随舟仍需持着那番清冷矜傲的模样,都有些招架不住,没一会儿,便与她交谈了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娄婉君的身上有种极鲜活的吸引力,是多年在沙场和军营中生活的经历带给她的。

二人走着说着话,渐渐便到了安隐堂院外。王府面积大极了,江随舟许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走到院门前时,脚下已然有些打飘了。

娄婉君敏锐地觉察到了。

靖王殿下身体也太孱弱了点。她说。

江随舟低了低头,道:姑娘见笑了。本王这病气是胎里带出的,这么些年,一直未曾见好。

娄婉君直摇头。

果真,人要真是十全十美起来,连老天都要嫉妒他。

说着话,二人便走到了院里。江随舟抬手,往霍无咎的住处示意道:就是那儿了。姑娘自便,本王先回房歇息了。

他们二人见面,合该有话要私下说,自己也得有些眼色。

娄婉君却诧异道:你们两个没有住在一起啊?

江随舟点头。

便见娄婉君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接着道:好吧,那就多谢王爷了。我没什么话说,去去就走,王爷不必担心。

江随舟闻言冲她点了点头。出于礼节,又因着回到自己的院子不必太顾忌,他点头时,还朝着娄婉君笑了笑。

娄婉君心满意足地朝他一拱手,便领着身后的小厮,往霍无咎的房中去了。

江随舟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继而像是要逃避什么一般,一言不发地转头回了主屋。

房门静静地阖上了。

娄婉君打小就不大喜欢霍无咎。

从小,她父亲调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恰好是她记事那段时间,她父亲带着她去了阳关。

她母亲是难产死的,不管是她爹还是周围的长辈,对她都多怜爱些。而边关长大的那些熊小子,都是没见过小姑娘的,平日里玩起来,也都让着她。

唯独霍无咎是个例外。

边关那群熊小子里,唯独他性格最差,人又最不听管教,即便霍伯父那种身强体健的人,有时候都要被他气得捂心脏。

但他偏偏长得高,打架骑马都厉害,即便傲得下巴朝天、目中无人、谁都不爱搭理,那群小孩儿也还是爱贴他的冷脸,唯他马首是瞻,活像个占山为王的土霸王。

而他霍无咎,天生不爱带小姑娘玩。

也就是那段时间,娄婉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排挤,还是让人有苦说不出的冷暴力霍无咎虽不嘲笑她,却也不搭理她,手一挥,带着一群野小子呼啦啦地就跑到野外去了,翻墙上树,骑马打猎,没一样是娄婉君跟得上的。

她那会儿小,气得直哭,也幸好霍无咎还有个性格安静的哥哥霍玉衍,愿意留下来等她一起玩。

无咎不过是性子傲些,他没有恶意的。霍玉衍总这般慢条斯理地劝说她。你不要同他计较。

但娄婉君不听这个。等长大些,习了武,她就找着要去跟霍无咎一较雌雄,就为了有朝一日把霍无咎揍服了,自己当大哥,孤立霍无咎。

结果,姓霍的那又冷又傲的性子,还看不起她是小姑娘。即便她一个个把霍无咎手下的小弟都揍服了,霍无咎也不稀罕和她动手。

他们二人就这般,由娄婉君单方面地水火不容了十来年,一直到现在,娄婉君再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

她父亲还让她嫁给霍无咎?

还不如杀了她痛快。

娄婉君大步走到了霍无咎的门前,也不敲门,一抬腿,门便应声而开了。

她转身接过小厮手里的礼品,扬了扬下巴,道:门外等着。便径自进了房,又将门踢上了。

五间的大房子,宽敞极了,内饰奢华,家具摆设也是一等一的好,一看就知道,霍无咎这家伙在这儿吃香喝辣的,根本不用人关心。

她抱着东西,四下打量了一番,便听见了碌碌的轮椅声。

她循声看去,就见轮椅上坐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一双腿尤其长,搁在轮椅上颇有几分纡尊降贵的委屈。

那人眉目凌厉,一侧眉峰赫然被伤疤切断,眉下的眼睛如鹰似隼,赫然就是霍无咎。

娄婉君噗嗤笑出了声。

哟,残废?她笑着走上前,将手里的礼品往旁边桌上一放,抬腿就在霍无咎的轮椅上踹了一下。

却骤然有一道阴影,山似的,将她笼罩住了。

竟是本该残疾的霍无咎站起来了。

高得很,浑身的气场也极有压迫感,逼得娄婉君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

你她一时有些结巴,盯着霍无咎,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装的?

霍无咎瞥了她一眼,抬腿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有事?

他一点也没有与娄婉君久别重逢的亲近,反倒跟七八年前一样,那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傲劲儿,还是那么讨打,让人拳头痒痒。

娄婉君瞪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不过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愣着干什么,不去倒茶?

后半句,是对站在旁边的魏楷说的。

魏楷一哆嗦,连忙应声上前,给这位姑奶奶倒了一杯茶。

他属实不敢招惹这位姑娘,甚至对她的恐惧,已经要刻在骨子里了。

没办法,这位姑娘打小儿跟将军不对付,又揍不着将军,只好揍他们这群小喽啰。虽说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但这位姑娘属实厉害,他们每次都打不过,还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实在不敢回想。

娄婉君喝了口茶,正打算略坐坐就走,却听霍无咎说话了。

你刚才怎么跟靖王一起来的?

语气中竟有两分兴师问罪的味道。

娄婉君一抬头,才觉察到今天霍无咎的不对劲。

这个人,目下无尘,谁也不放在眼里,招他笑一笑难,让他皱眉头却更难。但是,打从今日她进门,霍无咎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看向她的目光,也极其不善。

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知道哪儿招惹到他了。

这倒是稀奇。

娄婉君笑了一声,满不在乎道:怎么不能一起来?我俩门口碰见的,聊聊天怎么了?

只见霍无咎眉头拧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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