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2 / 2)
椅子搬来了,太子殿下快请坐!这回说话的,是江随舟身后那个满脸谄媚的太监。
霍玉衍即便是真脾气好,也受不了这样几次三番的打断。他深吸了一口气,顺着那太监请的动作,在那方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便听见江随舟懒洋洋地开口了。
正事?什么正事是我听不得的?他乜着眼睛,问道。
霍玉衍皱了皱眉,面上露出了几分不悦,却还是温声道:自然是朝中的大事。
江随舟嗤笑了两声。
能有什么大事?他面上露出了两分不屑。不就是南景这边的官员,要你们来换一次血?不必避着我,您自便就行了。
霍玉衍却不退让。
但是,靖王殿下,我而今虽尊称你一句殿下,你也需知道,南景已经亡了。他说。无咎仁厚,留了你一条性命,我便不置喙什么。但你若得寸进尺,靖王殿下,那无论什么结果,都是你咎由自取了。
江随舟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双目灼灼,看向霍玉衍。
下场?他问道。太子殿下,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霍玉衍却道:我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你好罢了。
却见江随舟一扬眉。
用不着。他说。你现在,不如向这御书房里伺候的人打听打听,随便一个,尽管问。你问问,霍无咎的这个御书房,是不是我想进就进?如今这朝廷里的事,是不是也随便我听?莫说朝廷的这点破事,即便霍无咎军中的大事,什么时候避着过我?
霍玉衍的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你这便是得寸进尺了。他说。
江随舟笑道:什么得寸进尺?那我问你,而今南景的这些事儿,是不是本该霍无咎打理的?跟您又有什么关系?
霍玉衍抿了抿嘴唇。
这倒确实。他父亲向来心思浅,想得也不周全,前番写圣旨,干脆将南景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霍无咎。他当时知道此事的时候,圣旨已经发出去了,为时已晚,他只好请命前来,就是为了用自己太子的身份来压制霍无咎。
他顿了顿,道:是这样。但是无咎向来不擅长此道,我是来协助他的,无咎也早答应过。
江随舟笑着从龙椅上站起来,缓步而下,朝着霍玉衍走来。
这不就是了?这儿还是霍无咎的地盘,那你更没有权力把我赶走了。
说着,他走到霍玉衍的面前,脸上虽是带着笑的,眼睛里,却全然是小人得志的嚣张与恶毒。
他裹着大氅,懒洋洋地俯下身,勾起嘴唇,和坐在椅子上的霍玉衍对视着,压低了声音。
我是亡国遗孤又怎么样?现在在这儿,说话算话的是霍无咎。他听本王的话,那么说话算话的就是本王。太子?北梁和南景都是霍无咎打下来的,你又算得了什么东西?想赶我走,你还不如先弄死霍无咎来得实在。
说着,他直起身来,俯视着霍玉衍。
不过,你有这本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玩家霍玉衍因言语过激被管理员移出了群聊:D
第112章
霍玉衍面上的笑容全然收了起来。
他顿了片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随舟对上他的目光,半点不见示弱,反倒理直气壮:当然了。反正现在霍无咎不在,我有什么可装的?你若是想,尽可以去找他告状,且看看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说着,他浅浅地露出了个笑,高傲中带着两分骄矜,转身坐回了龙椅上。
好了。他再扬声时,方才低语的恶毒已然荡然无存了。他看向霍玉衍,淡淡地一笑,说道。我之前,也是入过朝堂的,南景的事,想必要比太子殿下清楚些。殿下既要帮将军,那本王不妨帮一帮您,您不会介意吧,太子殿下?
霍玉衍看向他这幅模样,即便再深的道行,此时也有些呼吸不畅了。
霍无咎还真是眼瞎了。他在心底里咬牙切齿地想。战场上不是挺机灵的?怎么到了一个男人面前,就丢了心智,让这么一个卑劣恶毒的人哄得团团转了。
霍玉衍咬紧了牙关,忍住了厌恶和怒意。
算了。他心道。暂且忍下吧。毕竟此时霍无咎不在宫里,自己想赶他也赶不走。朝政之事错综复杂,这小白脸瞧上去也不过是个只会胡闹的草包,即便碍事,也不会真的坏他的大事。
这么想着,霍玉衍咬着齿关,强笑道:自然,王爷自便吧。
不过,此后,他便明白了,自己这个草率的决定,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
这草包不仅什么都不懂,还极喜欢指手画脚。
他留在这儿,只顾着吃点心吃水果,甚至让人盛来了果酒,就着点心慢慢喝。但是即便如此,也碍不着他多管闲事,甚至每一本奏折和每一个官员的安排,他都要过目。
看得眼睛累了,就让他旁边那个狗腿子太监给他读。那狗腿子也分毫不会看脸色,脸皮厚得赛过拐弯的城墙,什么都拿过去,念给那草包靖王听。
他光听还不够,非得在这儿指手画脚一番,才肯罢休。
霍玉衍原本安排好的官员分布,让他搅得乱糟糟一团,有时只是因着官员的名字五行不合、或者姓氏不好听,都强要霍玉衍给他们换到别的地方去。
霍玉衍本就身体不好,让他这一折腾,愈发有些熬不住了。
一整个上午,霍玉衍让他搅扰得只定下了几个官员的去处,已然累得神识恍惚了。
到后头,他实在没办法,只得敷衍地按着江随舟的意思来。
毕竟这草包也是一通胡搅蛮缠,即便给那些官员重新划定任职的位置,官位等级也基本没变,碍不了什么事。
这一忙,便一直到了暮色西垂。
霍玉衍实在有些熬不住了,只得露出个强打起精神的笑来,暂且告辞了。
看着他走路有些打飘的背影,江随舟的目光沉了沉。
这顿装疯卖傻,成效倒是不错。
这天夜里,霍玉衍回到自己的寝殿中便病倒了。他身侧的随从连忙唤来了随侍的太医,一直忙到半夜,才堪堪让霍玉衍退了烧,安稳睡了过去。
而江随舟这边,也并不平静。
霍无咎忙完回宫时,便见江随舟端坐在灯下,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拿着笔,正匆匆誊抄着什么。
见霍无咎回来,他抬起头,问道:回来了?
霍无咎嗯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道:回来了。刚才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你今儿个这一整天,可没少折腾霍玉衍啊?
江随舟闻言淡淡一笑,说道:那是自然。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霍无咎,半开玩笑地笑道:谁还不是个病秧子了?我怎么也算得上是个行家,打他这样的蛇,最会找七寸了。
霍无咎闻言笑了几声,接着伸手,很自然地将江随舟手里的册子,连带着笔墨,一并接了过去。
行了,折腾他不算,不还连带着折腾了你自己么?他道。
他低下头去,便见那册子上全是官员的名字。左手边那本是他与江随舟前些日子一起准备出来的,本是给那些官员的规划安排,而右边那本江随舟在誊抄的,则是今天当着霍玉衍的面安排出来的。
两边的出入,全在官位上,就是为了不让霍玉衍起疑。江随舟这一整日同他纠缠着,一边要演个恃宠而骄的小白脸,一边又要在脑中反复核对整理那些官员的信息,给他们安排合适的地点和位置,着实也是劳心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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