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1 / 2)
低沉的怒吼之中,海子没有说话,而是低下了头。张艳拉着红衣小女孩远远而来,我又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这一次是出了古墓之后的记忆。
我没有转身,我知道身后的是李牧。在我入狱半年里,他来看过我,也说过我们从古墓出来后的事。
他说以艳儿的死和我的入狱为开端,入古墓的八个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你又来了啊。谢谢你每年都来看艳儿。”我转过身搂住了变得分外沧桑落魄的李牧,眼中泪水打滚。
他的女友露露继艳儿之后的第二个,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李牧和我在艳儿墓前紧紧相拥,从对方身上汲取生存下去的勇气,给自己内心一点安慰。我们两人,至少还有个同伴。
李牧轻轻地松开了手,打量着我说到:“嗯,瘦了。”
我摇了摇头,拉着他在艳儿的墓碑前坐下,靠着墓碑苦笑。
也不知道这个死亡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两个,等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从古墓里我们只拿出了两本残缺不全的竹简,上面刻着晦涩难懂的句子。我是一句也没看懂,也没有时间研究艳儿就莫名的死了,而且尸检时居然发现艳儿有了身孕,而我也因为艳儿的死而被判了无期徒刑。
罪名成立,我理所应当地入狱。
但,在入狱八个月后,那群警察说有人出钱保释我,我就被放了。但,关于保释人的资料我一无所知。出来后追查过很久,却也一无所获。
“海子,在想什么呢?”李牧也靠在了冰冷的墓碑上,看着天空中不断压低的乌云发呆。
海子忽然起身,扫视了一遍整个墓园的坟墓,然后摸着艳儿的墓碑,幽幽开口:“招魂引。”
招魂引,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出自何处。
“这是我手中那本竹简的名字。”海子轻笑,露出沧桑。
我记起来了,我也是在竹简上看到的。当时从古墓里拿走竹简的是我和海子两人。
而那几十片竹简上我认得的字里就有招魂引这三个字。
“你看懂了?”我带着丝丝惊喜问到。事从古墓而起,三年里我去过那个地方,却发现那个地方有个狗屎的古墓,连个坟墓都有不起。
我把所有的夕阳寄托在了竹简上,可惜我手里的竹简我出狱后就不知所踪了。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去研究。露露就死了,竹简也不见了。”海子苦笑,手掌轻抚墓碑,摇头自责,“书应该是被峰子拿了。”
我沉默不语,萧涵是我的同姓兄弟,虽然是来自大江南北,但亲如兄弟。我在狱期间,萧涵没来过,我觉得十分失落,比我被父母赶出家门,不要我这个儿子还失落。
可是我出狱后才知道萧涵在我入狱当天也失踪了,像是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
“轰隆隆。”
一道雷电轰鸣划破了墓园的宁静,紧接就是一道道交织的闪电直接劈在墓园的槐树柳树上。
“三月雷雨天,这三年来怪事可是越来越多了。”我回想起三年来我每次清明来这里都会是雷雨交加,狂风大作。
大爷带着两把雨伞,从墓园台阶上走来,看了看我和海子说到:“这些年是越来越怪了,每年清明都会有十几棵树被劈死。害的工作人员每年都要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
大爷爬几个台阶就停一下换气,看起来十分的疲劳。我和海子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温暖,至少这世界上还有好人。
“俩娃儿,你们知道点什么吧。我这活了七八十岁的人也看的清楚。我觉得呀,”大爷气喘吁吁,看到我俩向他走去,就索性坐了起来,“从大禹他们那时代到现在是少了点东西,但这几年里,又多了点……”
大爷的话还没说完,噼里啪啦的一声巨响,一道如同巨龙般的闪电从天而降,生生劈在了拿着雨伞的大爷身上。
“大爷!”我和海子一个箭步垮了五六个台阶,扶起被雷击的大爷,发现大爷全身已被烧焦,五官难辨,奄奄一息。
“快打120。”我催促海子道,海子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打了电话。
离墓园最近的医院有三公里多,虽然不远但因为是清明节,交通分外地堵塞,救护车一时半会赶不来。
海子扶着大爷坐在原地等救护车,大爷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任何鲁莽的移动,否则有可能危及生命。
我和海子对视了几秒,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更沉了几分。
对于大爷说的,我们八人从古墓出来之后便有所察觉,只不过在经历了种种后,我和海子保持了高度的默契,不论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对于大爷所说的东西只字不提。
三年以来,我们两个人很少见面。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己孤立开来,避免一不小心就说了出去。
“咳咳。”在我想事情的时候,大爷咳了两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半眯着眼看了看我和海子,挤出一抹微笑。
我轻拍了下大爷的背,说到:“大爷您别动,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大爷感激地点了点头,闭上眼靠着我休养生息。
“大爷?”过了几分钟,大爷的呼吸有些微弱,我尝试着叫了一句,他压根没有反应。
海子一看大爷没了反应,眉头皱了皱,一咬牙说到:“不能耽搁了,背着去吧。”
我点了点头,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走。我先背,一会你替我。”说着就把大爷背到了身上,大爷身子骨硬朗,有一百三四,背起来十分的费劲。
没走完台阶,大爷无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到:“俩娃儿,我是没救了。别费劲了。”
“不行,您是因为我们才受伤的。我们必须救你。”我咬着牙,艰难地跨着每一级台阶,额头上汗珠滚滚,海子时不时为我去擦。
海子点头称是:“就是爬也要把您背到医院去。”
我的后背感觉湿湿的,但我顾不得太多,心里只想着早点到那该死的医院。
“唰唰!”天公不作美,刚出墓园的大门,天空就下起了蒙蒙细雨,这让得我步履维艰,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娃儿,我观察你们三年了。”大爷颤抖着说到,“你们刚才说的‘招魂引’我也听见了。而且,我以前也接触过那所谓的‘招魂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