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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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喜欢她啊!”

“……”

“我这可是初恋,初恋!第一个喜欢的人。”

“……邮箱。”

范晓志一愣,马上喜笑颜开地写下邮箱,他瞅着杨真上下打量,心中五味杂瓶,低声说道:“杨真,你真是……闷声发大财啊,我发现你总是瞒着我憋大招,你丫不会是卧底吧?赶紧给我交代交代,我早看出来了,你小子绝对有问题……”

杨真心不在焉地回答:“没错,我是个杀手,艾利沙·李,了解一下。”

范晓志噗地笑出来,用胳膊顶他一下,揶揄道:“行啊你,都学会我说话了,还Elisha Lee……你可真逗,我就喜欢你说笑话还一本正经的样子,跟真的似的。诶你丫是不是面瘫啊,赶紧去我女朋友的医院检查检查……”

“……”

“别说,你刚才这么一提,我觉得你鼻子还真有点像,鼻梁长得高还能这么窄,跟外国人似的,你不会是整过的吧?”

“离我远点!”

“哎哎哎,给我摸摸,摸摸!在哪儿整的啊,这么自然?你怎么不割个双眼皮……”

杨真躲开范晓志的手,正准备踹开他的滑椅,办公区突然又响起高跟鞋由远及近的声音,范晓志忙缩回去,老老实实拿起资料看。

“陆晨。”秦箫在走廊上喊了一声。

“哎!”陆晨从电脑后面冒出头,看到秦箫对自己打了个响指,马上明白了,拿着材料走过去,和她一起离开办公室。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范晓志蠢蠢欲动,勾过头对杨真说:“我跟你讲啊,咱们老大好像对陆晨有意思……”

由于秦箫离开了,范晓志说话也就放开了音量,正好叫温梓琪听见了。

温梓琪嗤笑一声:“瞎说,明明是陆晨单相思我们家秦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别以为秦箫经常带他出外勤就是对他有意思,秦箫根本对他不感兴趣,再说了,自从秦箫离……”

“什么?”范晓志听到她突然停下,被吊起了胃口,忍不住追问,“自从怎么了?”

“没怎么!”温梓琪没好气的说,“去去去,范晓志,回你的位置去,你老过来欺负我们杨真做什么?”

“我哪有欺负他……”范晓志转过头看向杨真,发现他脸色冰得掉渣,不由愣愣道:“不是吧,我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我刚才是开玩笑夸你好看,没说你真的整容啊……”

杨真一言不发,站起身,拿着手机往外走,范晓志心里有点虚,想追上去道歉,又觉得太矫情,还是由他去了。

洗手间里——

水池台里水哗哗地流着,杨真伸手捧起一把凉水,按在脸上用力搓了一下,他弓着脊背,垂着脑袋,整个人像是一座雕像,安静地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暗中的毒蛇焦躁不安地吐着猩红的信子,它嫉妒得发狂,恨得牙痒痒。

园子里的苹果被人惦记,快要被该死的野男人偷走了!它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

失宠的打击,再加上嫉妒的折磨,杨真感觉自己快疯了,一定要把那个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

旁边伸出一只手把水龙头关了,杨真猛地睁开眼睛,却没有抬头。

“年轻人,要节约用水。”那人说。

杨真放下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脸上的水滴顺着挺直的鼻尖往下滑落,发出嘀嗒的水声。

林正青打开自己面前的水龙头,洗了洗手,慢条斯理地说:“怎么啦小伙子,你这是被你们领导骂了还是失恋了啊,年纪轻轻的,不要整天愁眉苦脸。”

杨真微微转动眼珠朝左瞥了一眼,在余光里看到了林正青,他迅速转回目光,缓缓向上看,薄薄的眼皮随着他的视线上抬,被眼窝压出了一道褶线,眼尾一颗泪痣若隐若现。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声不吭。

“你是搜查一队的吗?”林正青抽过纸擦擦手,看向旁边垂头弓身的年轻人,“你们秦队长随和性不高,说话比较严厉,如果她批评过头了,你不要太在意。”

“不,不是,她没有批评我,劳您费心。”杨真歪着头,用手臂擦了擦脸,带上眼镜站直身体。

“那就好。”林正青打量着他,“你是杨真吧,我好像第一次看到你,感觉有点眼熟。”

“嗯,林部长,你好。”

“我听你们秦队说起过你,”林正青笑起来,脸上布满皱纹,“她说你很聪明,反应快,就是性格比较固执。”

杨真怔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低嗯一声。

“年轻人固执点是好事,好事多磨,磨完之后,自然苦尽甘来。”林正青转身朝外走,“好好调节心态,下次可别再浪费水了。”

看到林正青背对着自己,杨真突然伸手扣住他的颈后。

“嗯?”林正青回过头,“怎么了?”

杨真拍了拍林正青的后领,礼貌地说:“林部长,你领子后面沾了点灰,我帮你拍掉了。”

“哦,谢谢你,可能是不小心蹭到墙了。”林正青笑道,随手摸了摸后衣领,缓步离开了。

杨真静静地杵在原地发呆。

完了……要出事。

不该犹豫的,刚刚应该杀了林正青。

杨真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随即有些烦躁地移开目光。

可是如果杀了林正青,秦箫一定会讨厌他。

——那又如何,反正秦箫本来就很讨厌他,并且现在已经抛弃他了。

杨真心中升起一片阴霾,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头,手腕内侧浮起两道青筋。

是的,她不要他了,他被抛弃了……

明明一开始是她先强要了自己,可是现在所有的错误都乘以二加到他的身上。

身和心都交了出去,他已经跌破底线,什么都没有了。

十年……他一直保持敬慕和克制,感谢她曾经为自己带来的无惧,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满足童年的旖念,可是栽进去的人只有他。

作茧自缚,陷入这样的死局,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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