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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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接下来，便是一场混战。

撞木的声响，一声声，像是敲响在人的心坎儿上。

“大人，城门，怕是保不住了。”一个将官凝重着神色，对王冲道。

王冲一身甲胄之上满是血污，亦是狼狈得紧，可一双眼，却还是沉定如斯。

就是手下不说，他也已经有了准备，当下，便是紧了紧手里的长枪，“城门破了，不还可以巷战么？传令下去，除却护送百姓撤离的那五百人马，其余人，都拿了兵器，随我拦截敌军，誓死而战。”

“是。”那将官领了命，快步而去。

王冲这才转头望向谢鸾因，“夫人！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你必须得走了。”

他们都很清楚，若是谢鸾因落在倭寇手中，那齐慎必然会投鼠忌器，到时，就不只是失了福州这一座城池这么简单了。

是以，谢鸾因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倭寇手中。

这一点，谢鸾因也再明白不过。

因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推辞，只是神色略显复杂地凝了王冲一眼后，轻声道了一句，“王大人，珍重。”

而后，便是与王冲一道下了城楼，脚步匆匆，却是朝着不同的方向。

“夫人。”一声唤，下了城楼不远，方才被谢鸾因派出去烧了倭寇粮草的坤一已是回来。

“事情都办好了？”谢鸾因问。

“嗯。”坤一点了点头，“已是秘密监看起来了，若是……到时，哪怕是这手段再下作，咱们也得用一次。”

谢鸾因顿了顿，然后才又继续迈开了步子。

她只是快要做母亲了，用一个母亲的心去揣度了一回宫本橘香。

不管那次，是出于意外，还是宫本橘香当真狠心，才让她的孩子受了伤，但身为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那是毋庸置疑的。

上一次，那孩子便被人绑架，还受了伤，若是她是宫本橘香，是不会再轻易让孩子离开她身边的。

是以，她大胆猜测那孩子，一定被宫本橘香随身带在身边，当然，也是在她从那些刺客口中问出，笃定领兵的是宫本橘香，才敢这般想。

派坤一他们秘密出城，为的，可不止烧了粮草这么简单。

“这件事，未必可行。那个女人，可是个狠心的主儿。”就算是真爱自己的儿子，可上一回，她尚可舍得看孩子受伤，再有一回，未必不会再狠心一次。

“总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那一步。”

谢鸾因何尝不觉得将主意打到一个孩子身上过于下作，可是，她也是实在没了办法，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下作，也得使上一回了。

他们没有回马蹄巷子，离开城门之后，左拐右拐，经过几条狭窄的巷子，便是推门进了一间普通的民居。

“夫人，这件事，当真不能告诉王大人么？”坤一在关门时，忍不住问道。

看王大人那副样子，对夫人是真正敬服，他只怕还想着，多与倭寇缠斗一刻，便能多为夫人安全离开而争取一些时间呢，却没有想到，夫人她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福州城。

“王大人忙着应敌，这些事，便不用再让他分心了。何况……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

谢鸾因没有半分犹豫地回道，她并非不信王冲，只是，有些事，她更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