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宣淫(1 / 2)
晚上看了会邸报就乏得睁不开眼, 岑杙苦恼这养病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结果将熄灯时, 向暝这闷葫芦以快把窗户拍破了的力气, 准时送来了一大碗苦出天际的养生汤, 逼着她一口喝完。岑杙埋头苦喝,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是说快好了吗?怎么今天又多了这么多?”
“不知道,问你的胡辣汤。”
岑杙顿时说不出话了, 老老实实喝完, 把碗还给他。胃里一撑, 又很不甘心, “向暝兄, 夫人听谁说的我喝了胡辣汤?”她自认为了掩人耳目, 已经避开了家附近的所有小摊点,以出门办差为由专门去了西市旁边的一个小胡同喝汤, 怎么还会被逮到?
向暝收碗就走根本不理她。岑杙饱受摧残的脑瓜子怎么也想不通, 而且怀疑这汤里给下了催眠药, 喝完身子更乏了。打着哈欠趴到床上, 瞬间呼呼睡去。
与此同时, 在岑府东楼的会客厅里, 蜡烛几乎燃了一夜。
至天亮时分, 江后放下手中的棋子,扭头看着窗外, “不早了。”
李靖梣被引着往外看, 黎明的岑府安静且闲适, 府里人少,且都随了主人不爱约束的性格,没有其他官宦人家五更点卯的汹涌阵仗。青瓦白墙虽不如宫廷富丽堂皇,但处处透露着生活的气息。这正是她一直以来所向往的。
“好久没有这样彻夜手谈了,”江后意犹未尽,一边拾子一边道:“此局已了,你输了,输在心有挂碍。”
李靖梣面露惭色,江后:“下棋可以如此,但谋国,须得当机立断!”
李靖梣立即起身道:“多谢老祖宗今夜教诲,靖梣必会铭记在心!”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字。去吧,她也该醒了!但是切记,不要让她太过激动。”
岑杙想不到今天还会碰到比喝胡辣汤更好的事儿,比如做梦梦到李靖梣就躺在她身旁,一伸胳膊就能够到。她几乎“嘿嘿”地傻笑起来了,半眯着眼睛依偎过去,对着软玉温香故意使坏,反正是在梦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担心秋后算账。
不过,摸着摸着她就感觉不对了。这手感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双恼火的眼睛,又羞又愤地盯牢了她,像在捉她的奸。
岑杙像撞见鬼似的,“啊”得一声弹到了枕头下面,透过乱蓬蓬的头发丝,两只小眼睛无辜地眨呀眨的,隔着老远摸了摸她的脸,确定是真人了,武装好的戒备瞬间丢盔卸甲,像只欢喜的饿狼觅见食物似的扑了上来。
李靖梣忙张手接着,迎接她的莽撞,肋骨首当其冲遭到碾压,但这个结实的怀抱所带来的铺天盖地的满足感瞬间融化所有。嘴角不自觉飞扬起来。
“绯鲤,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为什么会这么好?”
“是我!你没有在做梦!”
“我……我以为你得过些天才来!我还寻思明天偷偷溜到东宫门口看你!”
“哦,这回你打算伪装成什么?”
“我还没想好。”岑杙被刮了下鼻子,感受到她的宠溺,悄悄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昨晚就到了?”
她想起胡辣汤悬案,“告密者”终于有眉目了。却一点都不觉得冤枉,只有心酸和委屈。
“你昨晚就到了,竟然第一时间不来见我!”
李靖梣捏了捏她的脸,把被子拉到她颈后来,
“你不是说这里是梣府吗?我回我家来,先见什么人,自然无须同你报备!”
岑杙被噎着了,瘪着脸很委屈。李靖梣把她下拉的嘴角强行往上推,
“好了,我是有极其极其要紧的事要先请教夫人,不是故意怠慢你的!别生气了。再生气下嘴唇就没有了!”
“可是,你都一晚上没陪我……现在天都亮了……”
“那我再陪你几个晚上,还给你好不好?”
岑杙不相信,“你是说真的?”
“自然是真。我这次提前返京,没有知会任何人。所以有好些天,不必出现在朝堂上!”
“但你不是说,这五年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吗?还在信上要同我断交!”说到断交时差点就哭了。
李靖梣抿紧了嘴巴,似乎憋着笑,“所以,你因为这个,便同我生气了?”
“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可知我在西南,日日夜夜都盼着你能给我捎一封信来?你竟也狠得下心,一个字都不写给我。”
“是你先不要我的。”岑杙瘪着嘴委屈地像个被人抛弃小可怜,想控诉又不敢控诉的样子。李靖梣终于嗤得一声笑起来,摸着她的脸幽幽道:“其实,那封信是我得知你与樱柔一同返乡时写的,目的就是为了惩罚你。我把它托付给了朱沐蓝,本意是想让她代我转达我的愤怒,顺便成全你们这对狗女女。谁知你还算识抬举,迷途知返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便把信的事情给忘了。谁知道她竟十分守信义,又把信转交给了你。我后来又不得回信感激了她。”
岑杙听得脸都绿了,“那你明知道我看了信会伤心,为什么也不同我解释清楚?我看你分明就是还惦记着前面的事,小心眼儿,想将错就错,故意惩罚我。”
“你说谁小心眼?”
“……”
“好啦,我承认,那段时间我刚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心情很压抑,人也很糟糕,爱钻牛角尖。这时候你又来气我,我就把气撒在了你身上,是我不对,但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这世上有谁还能替我分担。”
岑杙本来很生气的,听她这样说又觉得很安慰,很心疼。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李靖梣主动坦白她的压力和困难,她一直都是那样好强的一个人,什么困难都打不倒她。如果不是沉重到自己独木难支,绝不会向别人乞以援手的。
“你听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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