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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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说明自己的身份,然后说:“我正在追踪一件意外事件,牵扯到你们一位学生。吉纳瓦·塞特尔?”

“哦,她是目击证人,对不对?”

“是的。我今天下午要拿一些文件给她。地方检察官想要她指认几个涉案人,还需要她在一份声明上签字。我能和她说话吗?”

“当然,请稍等。”他向旁边的人询问那个女孩的课表。阿什伯里听到一些她缺席之类的话。副校长回到电话上:“她今天不在学校。要星期一才会来上学。”

“哦,那她会在家吗?”

“等一下,别挂……”

另外一个声音在对那个副校长说话。

阿什伯里想,但愿……

那男人又回到电话上。“她的一个老师说她今天下午在哥伦比亚,在做一个项目。”

“大学?”

“对。你试试看找马瑟斯教授。抱歉,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尽管副校长听起来根本没有起疑,但为了确保他不会打电话去查他的身份,阿什伯里用一种敷衍的语气说:“没关系,我打电话给保护她的警察就行了。谢谢。”

“好的,再见。”

阿什伯里挂了电话,站在那里看着繁忙的街道。他只想要她的地址,但是这样可能更好——虽然阿什伯里提到保护她的警察时,对方并没有感到惊讶,这说明仍然有人在保护她。他必须考虑到这个情况。他打电话给哥伦比亚大学总机,知道那个教授今天在办公室的时间是从一点到六点。

吉纳瓦会在那里待多久?阿什伯里想着。他希望她会待大半天;他有很多事要做。

下午四点三十分,威廉·阿什伯里开着他的宝马m5穿过哈莱姆,环视四周。他并没有从种族或文化的角度来看这个地方。他将这里视为一个机会。对他而言,一个人的价值是由他是否有能力准时付账单而决定的——尤其是,从个人的利益观点来看——一个人能准时支付桑福德银行在哈莱姆区的住宅租金或房屋贷款。至于借方是黑人、白人、西班牙人还是亚洲人,是毒贩或广告业务员……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按月付支票就行。

现在,在一二五街上,他经过一幢他的银行正在投资重建的建筑。那些涂鸦都被清除了,内部的装饰和建筑材料都在一楼地上。老租户在得到一点好处后都迁走了,也有些人是被“劝”走的。即使他们认为重建工程在六个月之内无法完工,但好几个新租户还是签下了昂贵的租约。

他转向一条拥挤的商业街,注视着那些街上的店铺。不是他需要的,银行家继续搜寻——这是今天下午的最后一项任务,但却同样重要。离开他位于桑福德基金会的办公室后,他去了新泽西的别墅。从那里的枪柜里取出了他的双管霰弹枪。在车库的工作台上,他把枪管锯掉,使这把枪变得只有十八英寸长——真是件苦活,消耗了六个电锯刀片。他将锯下来的枪管扔在屋后的池塘里,然后看看四周,想着大女儿明年从瓦萨尔学院毕业后,就会在这里举行婚礼。

他又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儿,看着太阳落入冰冷发蓝的水里。之后,他将锯短了的霰弹枪装上子弹,把枪和另外十二发子弹都装在一个纸箱里,上面放了一些旧书、报纸和杂志作为掩护。他不需要更好的道具,教授和吉纳瓦可能不会有机会朝纸箱里多看一眼。

穿着不搭配的运动衣和西装,头发往后梳,戴着药店卖的阅读用眼镜——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佳伪装——阿什伯里驶过乔治·华盛顿大桥,进入哈莱姆,寻找这出戏的最后一个道具。

啊,在这里……

银行家停下车。他走到伊斯兰民族街,买了一顶穆斯林库法帽,店里的那个男人惊讶地看了他好几眼。阿什伯里用戴着手套的手拿着帽子(再次谢谢你,博伊德),然后回到车子旁,趁没有人注意时,弯腰假装在检查轮胎。他将帽子在一部公用电话下方的地上擦着,他想,过去一两天里,肯定有许多人在这里站过。那顶帽子会沾上一些尘土和其他的物证——最好有一两根毛发——可以让警方进一步被错误地导向恐怖活动。他把帽子翻过来在话筒上擦着,以获得足以用来做dna样本的汗水和唾液。然后他上了车,将帽子扔进装着枪、杂志和书报的纸箱里,向哥伦比亚大学校园开去。

他找到马瑟斯办公室所在的那幢旧教师大楼。这位商人注意到一辆警车停在大楼前,驾驶座上的警察警惕地扫视着街道。是的,她真的还有保镖。

不要紧,他能应付。他经历过更艰难的情况:在南费城的街道上,在华尔街的董事会会议室里,他都生存了下来。出其不意是最重要的。

他沿着街道继续开,然后调转车头,停在建筑的后面。这辆车隐蔽得很好,而且车头对准了高速公路。他爬出车子,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嗯,这次也许能成功,他可以从侧面接近办公室,然后趁那个警察看着别处时,偷偷溜进前门。

至于如何脱身……这个建筑有一道后门,底楼也有两扇窗户。如果那名警察听到枪声后立刻朝建筑物奔来,阿什伯里可以从正面的一扇窗户对他射击。任何情况下他都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将那顶帽子留在现场作为证据,并且在其他警察赶到前跑回自己的汽车。

他又找到一部公用电话,打给学校的总机。

“哥伦比亚大学。”一个声音说。

“请接马瑟斯教授。”

“请稍候。”

过了一下,一个带着黑人口音的声音传来,“喂?”

“马瑟斯教授吗?”

“是我。”

阿什伯里继续假装史蒂夫·梅西,不过这次他是费城来的一名作家,正在莱曼图书馆做研究——这是哥伦比亚大学专为社会科学及新闻学而建的设施——桑福德基金会捐了很多钱给这样的图书馆和学校。阿什伯里曾经多次参加这里的慈善活动;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描绘那里的样子。然后,他说,有一名图书馆馆员说到马瑟斯正在研究十九世纪的纽约历史,尤其是大重建时期的。是这样吗?

那位教授惊讶地笑了起来。“的确是这样。但我并不是自己研究,而是在帮助一名高中学生。她现在恰好就在这里。”

感谢上帝。那个女孩还在那里。我现在就可以结束这一切,继续我的生活了。

阿什伯里说,他从费城带来了很多资料。他和这位学生有兴趣看看吗?

那位教授说当然愿意,非常感谢,然后问他什么时候方便前来。

威廉·阿什伯里十七岁时,曾用一把开箱小刀抵着一名老店主的大腿,提醒他保护费已经过期了;除非他立刻付钱,否则每晚一天,这把刀就会每天割进肉里一英寸。他现在的声音就和当时一样冷静,他对马瑟斯说:“我今天晚上就要离开了,不过现在我可以顺路来拜访一下。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复印这些资料。你有复印机吗?”

“是的,我有。”

“我几分钟后就到。”

他们挂了电话。阿什伯里把手伸进箱子,将霰弹枪上的安全栓关上。然后,他抬起那纸箱,穿过由冷风将秋天的落叶吹起后形成的小旋涡,向那幢大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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