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骑(1 / 2)
拓跋漠阴沉的面色在听到百里晋说道派出去的人又一次全军覆没的时候,终于绷不住的破功了。一抬手便摔了手中的文书。
完颜彧隐在阴暗处笑得云淡风轻:“我的人都跟着折了,拓拔将军,现在你相信燕瀛泽是个刺头了吧?”
北狄京都的局势越来越难以控制,拓跋庆旭的病情一日日的恶化,天知道哪天便一命呜呼。
拓跋漠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甚是棘手,过了良久才对百里晋道:“阿晋,你好好督造穿云弓,若实在造不出来,便放弃吧,我不信我北狄百万铁骑倾巢而出还拿不下区区燕瀛泽。”
百里晋想了想道:“穿云弓不易造,也不是造不出来,况且我们还有破军阵。”
完颜彧笑了,燕瀛泽,够你喝一壶了。
赵天麟一袭黑衣,轻巧的落在了客栈中,脸上的面具闪着银光,微抿的薄唇苍白无色。
“少主,伤得重么?”秦九拾起赵天麟的左手把了下脉。
“我没事,九叔。”赵天麟收回左手道。
“我收到了小黑的示警,跟着小黑才找到少主的。”
秦九把赵天麟推到床边坐下后道:“夫人不放心少主,让我来看看。”顿了顿又道:“夫人说,少主耽搁太久,该回去了。”
说完这些,秦九把右手抵在了赵天麟的背上,赵天麟闭上了眼睛,过了盏茶功夫,赵天麟苍白的薄唇上终于染上了一丝颜色。
秦九收了内力责备道:“少主,你太冒险了,若是昨晚最后燕瀛泽没有拦着你,只怕你已经心脉尽断了。”
“有没有查清楚是什么情况?”赵天麟岔开了话头。
秦九道:“从消息发出我们便着手查,但是没有收获。”
“少主,夫人让我告诉你,是时候该争取薛龙城的兵权了。”
“我现在还不能走,九叔你先回去吧,让凉州的人马随时待命。”赵天麟不等秦九回话,掠进了夜色中。
……
“唉哟,唉哟,唉哟……”这已经是燕瀛泽的第一百零一声惨嚎了。
“世子,你忍忍,马上就好。”小泥巴边拆绷带边安慰道。
“啊。”又一声惨嚎,间隙间觑眼望着白子羽。
小泥巴手里拿着药彻底黑线了:“世子,我还没擦呢。”
完颜绿雅在旁边转过来转过去,看着燕瀛泽叫得撕心裂肺的,再看了看燕瀛泽腕间的伤口犹豫又犹豫的道:“世子殿下,要不还是我来吧?”
燕瀛泽一听这句立马正襟危坐道:“还是不劳烦公主了,您请坐。”然后又觑了一眼白子羽。
此时的白子羽正八风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喝药,哪怕白子羽看起来已经无大碍了,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逼着他继续喝。府衙中一时多了两名伤患,那叫一个风声鹤唳。
燕瀛泽估计自己就算是叫得再惨,白子羽也采取无视政策了,索性闭了嘴老老实实的让小泥巴倒腾。
伤口上的药布全部拆下来了,小泥巴仔细的用蓝可儿给的药水擦着燕瀛泽自己划的那一道伤口。许是他当时用力过猛,伤口深可见骨,两侧的皮都朝外翻着,都过了几天了,伤口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
“世子,这伤口太深了,你忍着些。”
药水渗进伤口的时候,燕瀛泽的右肩轻颤了一下,却一反常态没有开口嚎叫。白子羽静默须臾,起身拿过了小泥巴手中的药水,轻轻的给燕瀛泽擦了起来。
一道药水擦遍,再撒上去腐生肌散,白子羽拿起边上的干净白布给燕瀛泽把伤口包了起来,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了个结。燕瀛泽听到小泥巴轻笑了一声。
白子羽扔了手中的东西对燕瀛泽道:“还真是下得去手。再深些只怕你的右手便废了。”
“一只右手换你平安,怎么看我都赚了,本世子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对着阳光晃了晃被包成粽子的右手,燕瀛泽笑得只见牙不见眼。
完颜绿雅静静打量着他二人,神思莫名。
不过今次开了先例白子羽算是惹了一宗麻烦,因为日后一段时间不论到什么时候,不论多晚,燕瀛泽总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伸着受伤的右手可怜兮兮道:“上药。”
小泥巴又拿了化毒丹过来,正准备叫燕瀛泽吃药,完颜绿雅已经麻利的接过了小泥巴手中的东西拿到了燕瀛泽身前。燕瀛泽正对着白子羽,并未意识到递药过来的是何人,接了药丸咽下去了再回头拿杯子,看到是完颜绿雅。燕瀛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咳咳咳,公主,你放着我自己来就好,不用劳烦公主了。”
完颜绿雅无视燕瀛泽的不自在,把杯子递给他道:“世子太见外了,阿雅在厍水城还要多劳烦世子照顾才好,这点端茶倒水的区区小事,有何可麻烦的。”
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怎么听都觉得是那么个理,可燕瀛泽就是觉得如芒刺在背。
“额,公主,你不是还要忙生意?那你快些去忙吧,我还有事情,先走了。”燕瀛泽也不管完颜绿雅听没听到,一把扯过白子羽便朝外跑去。棒槌紧随其后准备跟出。燕瀛泽却止住了他:“棒槌,不许跟着。”
一溜烟跑到了大门口,燕瀛泽才想起来白子羽重伤初愈,连忙放开了白子羽问道:“子羽,你没事吧?我忘了你有内伤了。”
白子羽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燕瀛泽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人家可是求不得呢,世子这是怎么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哈哈哈,若是换做是子羽,我自是求之不得。”
……
白子羽是终于明白了,跟这个人说话就没个好,干脆不理他,独自朝前走去了。
“诶,子羽,你等等我啊,子羽。”
好不容易追上了白子羽,两人往锻造所去了。
不期然间便走到了那日出事的地方,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了,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
白子羽停下来了,就那么站着眼神肃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微风中传来白子羽轻轻的声音:“若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不要再想着舍弃自己来救人性命。”
燕瀛泽很罕见的沉默了,过了片刻反问道:“那你呢?”他知道白子羽想起了那日他想独自引开刺客的那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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