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破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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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市集热闹而嘈杂,白子羽小心避让着往来的行人朝前走着,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油腻腻的呼喊:“哟,这不是国师大人吗?过来一起用早饭啊。”

听声音都知道是大胡子,白子羽扭头一看,果然是大胡子一行人,约莫着在驿馆中待着有些无聊,索性弃了驿馆中的早膳,出来吃东西。

白子羽眉头微皱,只是颔首打了个招呼道:“谢过大人的好意,我还有事情,失陪了。”

白子羽说完便朝前走,只走了两步,手臂却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大胡子便腆着一张脸一脸恶心的笑意道:“国师别走啊,国师莫不是瞧不上北狄?”

大胡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上捏着白子羽的力度加大了不少,白子羽略微有些清瘦的手腕一瞬间就被大胡子捏得有些生疼。

听到了大胡子的这一席话,白子羽再想推脱已经是不可能了,只好欠了一下身跟着大胡子进了邀月楼。

昨夜燕瀛泽回来的太晚,又被白子羽点了麻穴,直到现在还在床上做着春秋大梦。小泥巴早晨起床闲来无事便想着出来逛逛,没想到要回去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国师。

小泥巴想想自家的世子,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再看看这个清雅的国师,一大早便陪着人家使臣在这里用早膳了,相比之下,自家世子简直是堪称游手好闲的典范。

小泥巴蹦蹦跳跳回了王府,端着水盆到燕瀛泽的房中,就看到燕瀛泽睁着迷蒙的眼睛一脸状况外的看着自己。

小泥巴不禁少年老成的叹息了一声道:“世子殿下,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人家国师,一大早就陪着人家北狄使团忙进忙出的,你看你……”

反燕瀛泽也懒得理她,随着她唠叨,只是自顾自的眯着眼睛犯迷糊,及至小泥巴忽然蹦出了白子羽的名字,燕瀛泽忽然哗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道:“你说什么?”

小泥巴莫名其妙道:“说国师啊,陪着北狄使团呢……”

“那个人是不是个大胡子?”小泥巴点头,燕瀛泽此时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

“小泥巴,他们在哪里?”

“邀月楼。”

燕瀛泽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干净朝着邀月楼而去,他一想着那个大胡子缠着白子羽的样子,就开始从头到脚的不爽,不爽到极致。

邀月楼内已经摆好了宴席,从菜色来看,便知道这几名北狄人对丰国吃食一窍不通,一大清早的面前的桌子上几乎全部都是荤菜,看得人直倒胃口。白子羽眉头又皱了一下,不动声色仔细看了看,在靠近窗子边上的死角坐定了,这个地方选的恰到好处,基本无人能够近身。

可是白子羽显然低估了大胡子的无耻程度,他左右看了看,索性直接把白子羽面前的桌子拖开了,大喇喇的坐在了白子羽的身旁,如此一来,白子羽反而被逼入了死角。

白子羽眉头刚刚皱起来,大胡子便给白子羽倒了一杯酒,然后直愣愣地盯着他道:“本大人一直都仰慕着国师大人的风姿,一直想要结识,可惜没有机会,今日国师一定不要推辞,干了这杯酒。”

白子羽听他这话,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端着酒杯浅饮了一口便放下了。没想到大胡子不死心的又给白子羽倒了一杯。

白子羽轻轻推开了酒杯道:“实在抱歉,大人,白某不善饮酒。”

大胡子色有些不悦了,估计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给他面子的人,居然连他倒酒都不喝。

可是大胡子看着白子羽清雅出尘的样子,又只好把一口怨气硬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一口饮了杯中的酒。又拿起筷子给白子羽布菜,白子羽看着面前的荤菜,已经觉得喉咙里不舒服起来,再一看大胡子笑的油腻腻的脸,几欲作呕。

白子羽起身道:“大人,白某还有要事在身,就失陪了。”说完就准备往外走,没想到大胡子直接起身拦在了白子羽面前道:“国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弃我等粗人,不屑与我们为伍不成?别忘了我们是为了两国的邦交。”边上的几名北狄官员立即附和起来。

白子羽微不可见蹙了下眉,这个大胡子是不会轻易放自己走了,如今也不可能得罪人,看来要想一个完全之策才行。

白子羽这边正在想对策,没曾想门口懒洋洋飘过一个声音道:“真是好不要脸,北狄人就是这么强人所难么?别人明明不想看到你,你还恬不知耻的往人家面前凑。要是我,直接滚回老家去,从此绝对不出来见人,免得丢人。”

这嚣张跋扈玩世不恭的欠扁声音,不是燕瀛泽又是谁?

燕瀛泽蟒袍玉带一身紫衣,就那么靠在门边,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可是眼中却绷着怒火。

“你你你……”大胡子你了半天,却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恨恨的把手中的酒壶惯到了地上,溅起一地碎片。

“啧啧啧,看看,这什么人呢,还摔东西,来,看着本世子教你如何砸东西……”话未完,大胡子面前的桌子已经被燕瀛泽一把给掀了,接着是椅子,接着是房中的花瓶,所有一概能砸的东西,都被燕瀛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砸了个零零碎碎。

燕瀛泽砸完了一拍手道:“看到了吗?东西就该这么砸,跟爷学着点。”然后一把拉了白子羽就往外走,完全无视已经面色紫涨的大胡子。

楼下的掌柜的听到了二楼的声音,疾步走上来,可是一看到是这位爷在闹腾,直接脑袋一缩,又噔噔噔跑回来接着看账本了。随他去吧,反正砸得多赔的更多。

燕瀛泽拉着直接走到了大堂,对着掌柜的道:“自己到账房找管家拿钱去。”

及至出了邀月楼,白子羽才有些担忧道:“燕瀛泽,这么一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你这么惹怒了他们对议和没好处。”

“嘁,我管他什么议和不议和,谁叫他打你的主意,没宰了他算便宜他……”燕瀛泽话没说完,白子羽便眼疾手快把他拉开了。

大胡子在楼上从盛怒中反应过来的时候,燕瀛泽已经走出去了,他一气之下干脆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醋钵大的拳头朝着燕瀛泽直呼而去。

来得好!

燕瀛泽凤眸微眯,索性也不回手,朝着后面猛然退了几步,躲开了大胡子的拳头。

燕瀛泽虽然手上没动作,可是嘴上却没停住的揶揄着大胡子:“哟,看你的拳头,连我一个赤手空拳的人都打不到,北狄难怪会成小爷的手下败将,看看都养的一群什么人。”

大胡子已经气得面色青紫了,手下越发不容情,下手直接狠厉起来,从旁边看热闹的人的手中夺过了一把柴刀,直接就劈了过来。

燕瀛泽左躲右闪,嘴里不住的挖苦着大胡子,及至闪到了一个卖扫把的摊子前面,燕瀛泽劈手夺过了一把竹扫把,反手拔出了扫把中的竹棍,只见一根细刷刷的竹棍在燕瀛泽的手中幻化出了一层光影。

不过是顷刻间,燕瀛泽已经用一根细竹棍把大胡子逼到了死角。白子羽本来想着去拉着他,大胡子毕竟是北狄来使,事情闹大了不好。可是白子羽正好回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也顾不上去拉燕瀛泽,几步掠出去,跟着人影消失的地方找了好久,却再也没有看到了。

白子羽回来的时候,燕瀛泽已经把大胡子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了。白子羽连忙趁着燕瀛泽下重手之前把他手中的竹棍给夺了下来。一根细竹棍已经被燕瀛泽给敲成了跟拂尘差不多了。

白子羽拉开了燕瀛泽又连忙过去扶起了大胡子,可是此刻大胡子见到白子羽就像见到了鬼一样的,白子羽刚好碰到他的手臂,他就连连往后缩。可大胡子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就连衣服都没有划破。

这时候已经有巡城的士兵过来了,随着士兵一起的还有拓跋漠一行人。拓跋漠此刻的脸色绝对不能用好看来形容。

巡城士兵过来行了个礼道:“世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燕瀛泽挑眉笑了笑道:“没事,我和这位大人,切磋一下。”

说完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大胡子道:“大人,你说是吧,我们是在切磋,对吧?”

拓跋漠和所有的人都看着大胡子,只见大胡子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断断续续道:“世子……说得对,……我们,是在……切磋。”

燕瀛泽又挑着眉看着拓跋漠道:“摄政王大人,你们北狄的功夫,真是……不错,燕瀛泽佩服佩服。”

走出了多远,白子羽停了下来问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燕瀛泽一耸肩一脸莫名道:“没做什么啊。”

白子羽继续道:“没做什么?没做什么他全身没有一处明伤,却痛得要死?”

“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我的人碰不得。我把他的七筋八脉打伤了,他只不过会痛一段时间而已,又不会死人。”燕瀛泽抄着手靠着墙,脸色不太好。

“你真是,怎么尽做些孩子气的事情……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两国议和出了纰漏,我看你怎么办。”白子羽叹息。

燕瀛泽看着白子羽有些纠结的样子正色道:“要不,我去让他打回来?”

“不行。”白子羽想也没想就一口否决道。及至看到燕瀛泽眼中促狭的笑意的时候,白子羽忽然觉得,这个痞子,还是去让大胡子打回来吧。

看着白子羽暴走的背影,燕瀛泽笑的都快趴到地下去了,他的子羽,越来越可爱了。

原本以为燕瀛泽这样一闹,铁定会出乱子的,没想到结果拓跋漠一行人却并未声张,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只是听说,北狄的大胡子使臣患病了,一时间驿馆的大夫如云。

燕瀛泽在房间里面笑的前俯后仰,从梅苑回来,燕瀛泽的心情就出奇的好。没原因没理由的好。一大清早就揍了大胡子一顿,又泡在梅苑一整天,逗得白子羽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燕瀛泽觉得这日子简直再好也没有了。

就在燕瀛泽笑的不能自己的时候,半开着的窗户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只见一把小飞刀插着一张纸条,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燕瀛泽打开看着纸条,熟悉的字迹,是银面人的。他一个翻身就出了窗户,认准扔飞刀的力道的源头,顺着追了出去。

翻过王府院墙,往城北跑了没多久,果然看到前面一抹修长的黑影。燕瀛泽吸了一口气道:“你在等我?”

赵天麟转过身去,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嘶哑道:“不是你,难道是鬼不成?”

燕瀛泽这才看清楚,这个银面人这次居然戴着鬼面具,而不是以前的银质面具。

“你这是被贬职了?连面具都换了。准备做个大众杀手?”燕瀛泽一边调侃一边朝着赵天麟走去。

赵天麟道:“我给你的纸条你看过了吧?李丹国出现在了邺城,估计没安好心,你们自己小心吧。”

“停停停,你先别说话,我问你个问题,你一次又一次帮我,到底为了什么?李焱不是你的死对头么?你怎么会帮我?难不成你真的看上我了?”

“若我真的看上你了呢?”

“这样啊。”燕瀛泽摸着下巴道,“要不本世子考虑考虑将你收了?可是得委屈你做二房了。”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赵天麟笑了一下,嘶哑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苦涩:“我帮你不过是为了问心无愧。”话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燕瀛泽回味着赵天麟的话,心里揣摩着这个丧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此刻倒还真有些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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