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夜(2 / 2)
燕瀛泽气势汹汹朝着白子羽而去,“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可是却在近了白子羽的身旁时,一把将白子羽抱了个满怀。冷冷的北风吹过,似乎连流水都染了几分笑意。
休息片刻后,燕瀛泽将白子羽的披风再拢了拢带了几分痞笑,“子羽,我带你去劫富济贫好不好?”
白子羽点头,一看他这笑意,就知道他定然又想了什么损招。
燕瀛泽拉着白子羽上马,认准路一路疾驰。穿过林子和山丘,又走了许久之后,终于在黄昏之时,到达了一处谷口。二人弃马穿过谷口的一片密林,然后跟着一条狭窄的缝隙前行,行了数百步便豁然开朗。
三间茅屋抵谷而建,正是司马南的无忧谷!
燕瀛泽确然是带白子羽来劫富济贫的,只是燕瀛泽劫的是司马南的富。
他与白子羽就在无忧谷住了下来,别看谷外大雪漫天,可是无忧谷中却四季常青鲜花盛开。也不知道司马南是如何发现这个好地方的。
看得出来司马南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了。燕瀛泽与白子羽自己动手,将司马南的三间茅屋修葺一新,二人光明正大的鸠占鹊巢,成功的将司马南的无忧谷变成了他俩的私有物。
这一日阳光甚好,燕瀛泽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才好,于是他与白子羽将司马南的地窖剩下的东西搬了一空。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拉着白子羽去销赃,将换过来的银子散给了四下的穷人后,再两人合力将司马南的地窖改成了菜窖。
不知道司马南的那两只山羊与那条狗去了哪里,只有门前水塘中的游鱼依旧怡然自得。燕瀛泽索性去买了几只兔子再买了一只小黄狗,然后用篱笆圈出了一个院子,将兔子放了进去。
看着围栏中的兔子与白子羽怀中抱着的小狗,燕瀛泽往后一趟,在阵阵花香中笑得心满意足。一袭白衣的白子羽立在这里,简直像神仙下凡。
燕瀛泽无异于是一个懂得怎么生活的人,他有兼济天下的雄才伟略,可是他的内心永远都是向往着这种恣意洒脱的生活的。在这里的燕瀛泽,敛去了他所有的锋芒,有的只是一身洒脱超然的江湖气息。
所以,他能将这方寸之地变得充满超然物外却又温馨,让人只想这辈子都不走出去一步。
小黄狗一下一下的舔着白子羽的手,白子羽挨着燕瀛泽坐下,“你霸占了司马南的房子,他该没地方住了。”
燕瀛泽侧了身逗着白子羽手中的狗,“你不用担心他,司马南有许多的住处的。他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到哪里都喜欢建房子,所以,狡兔三窟都不足以形容他。”
“嗯,大祭司在罗峰山也有许多的树屋呢。”白子羽将小狗放到了地下,燕瀛泽就势枕上了他的腿,伸手将小狗举起来四脚朝天道:“子羽,我们给这小狗起一个名字吧”
“好啊,叫什么?”白子羽伸手捏了捏小狗胖乎乎的前爪。燕瀛泽爬起来再次端详了小狗片刻后道:“嗯,叫小黄好不好,燕小黄。”
白子羽摇头,“你还真是会取名字。”
“嗯,然后你叫小白,燕小白。你看,小黄小白都有了,多好。”小狗‘呜’了一声,挣脱了燕瀛泽跑远了,也不知道对燕瀛泽取的这个名字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我为什么也姓燕了?还有,燕瀛泽,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何我的名字和小狗一样?”白子羽一把掐向燕瀛泽的腰,将燕瀛泽掐得一跃而起。
燕瀛泽蹦出了老远,“我是你夫君,你自然该姓燕……这有什么不对?”
看着燕瀛泽跑得老远,白子羽唇角带了一抹浅笑,指着地下,“燕瀛泽,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嗯?什么?”燕瀛泽不疑有他,朝白子羽跑去,刚好跑到白子羽身前三步远,一把梨花针便扑面而来。
燕瀛泽朝后跃去,“子羽,你谋杀亲夫啊……”白子羽已经转身进房去了。
不管白子羽愿不愿意,似乎这跟着燕瀛泽姓燕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于是,谷中除了有兔子与小黄,便正式多了一个燕小白。然后便每日都可以听见燕瀛泽响彻山谷的呼唤声,“燕小黄……吃饭了……燕小白……啊我错了……子羽……我错了……”
不知不觉已经在无忧谷住了十多天了。燕瀛泽这几日往谷中搬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了。白子羽每日安静的坐在房中看着燕瀛泽一点一点往谷中拿东西,再一点一点的填满这几间茅屋。而这几间屋子,也越来越像一个家了!
这一日燕瀛泽再次从谷外回来,白子羽正靠在那艘小船上支着鱼竿垂钓。燕瀛泽缓步走到白子羽身后一声吼出,堪堪要上钩的鱼儿便被燕瀛泽吓跑了。燕瀛泽大笑起来,白子羽丢了鱼竿看着燕瀛泽。
燕瀛泽一笑将白子羽拉下船,“别钓鱼了,过来看我买了什么。”
燕瀛泽将白子羽带进了房中,房中有一个大箱子。他将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酒坛。底下竟然还有一副对联。
白子羽拿过对联打开,不过是很普通的两句应景的春联,可是再一看横批,却笑了起来,横批端端正正写着四个字:白头偕老!
“你这是春联么?”白子羽将对联放在了一旁。
“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管它是不是呢,白头偕老!我喜欢这句话,我们有一辈子呢!”燕瀛泽继续将箱子中的东西往外拿。
白子羽没有忘记今天是过年,只是他想不通燕瀛泽如何能够在这样的时候还能跑出去买到东西。
“子羽你看,还有这个。”燕瀛泽再次将手扬起来,“福到了哦。”
“你确定这是福字?”白子羽扶额看着手中的双喜字,再看看一脸认真的燕瀛泽。燕瀛泽将箱子合起来走到白子羽跟前接过那个字也看了看,“咦?拿错了啊?那你就当它是个福吧!只要寓意好就好了!”
他搬着凳子将手中的喜字与那副四不像的对联贴到了门上,白子羽在燕瀛泽身后看着他将‘白头偕老’四个字贴到了门上正中,然后再将那一对喜字贴好。一副横批是白头偕老的奇奇怪怪的春联,围着一对大红的喜字,倒也真的让这间茅屋多了几分喜气。
白子羽的目光从对联转到燕瀛泽的背上,紫色的衣袍很好的勾勒出他伟岸的身形。他内心轻叹,燕瀛泽,你可知,与子偕老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燕瀛泽撤了凳子走到白子羽身旁,将白子羽揽住,“子羽你看。”白子羽淡然看着那两个喜字不语。燕瀛泽笑叹,“子羽,我搅了你的喜宴,如今赔给你一个洞房!”
燕瀛泽执起白子羽的手,十指紧扣,进门之时低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跨过门槛,燕瀛泽唇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将与白子羽紧扣的手抬起来,放在唇边印了一个吻,白子羽回给他一个温润的浅笑。
往常住在王府的燕瀛泽从未因为过年而特别去做过什么,往常的白子羽更是从未去在乎过是不是过年。所以,他二人是第一次为了过一个年而费了这许多的功夫。
燕瀛泽将煮好的饺子端上桌,二人对坐,一股奇妙的气氛便就这么蔓延开来。面前放着温好的陈年老酒,对面坐着彼此心爱之人,在远离俗世喧嚣的无忧谷,燕瀛泽与白子羽过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只属于他二人的年。
一坛酒喝的差不多了,燕瀛泽伸手拉住白子羽,“子羽,随我来!”
燕瀛泽将白子羽带到了门口,让白子羽站在那里,然后独自一人跑到外面的空地上,过了片刻后,燕瀛泽跑了回来。继而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响声,无忧谷中原本的寂静便被打破了。
白子羽抬头,漫天都是烟花,流光溢彩。巨大的烟花在苍穹盛开,燕瀛泽与白子羽并肩而立,在明灭的烟火中凝望着彼此!
等到烟花散尽,再回到房中,坛中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二人默契碰杯,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白子羽一改往日苍白的面色,眉眼间都因为酒气而染了淡淡的嫣红,唇色也更加艳了几分。燕瀛泽的目光如有实质般黏在白子羽的面上。
白子羽微微垂着头,三千墨发挡住了微红的面容,燕瀛泽伸手,将白子羽的头发拨了拨,微凉的手指却触到了白子羽微微发烫的面颊。白子羽抬眸,眼神深深浅浅看着燕瀛泽,唇角的一丝浅笑让他的眼眸都跟着犹如映了星光。燕瀛泽看着他的这样一个笑意,只觉得心中犹如万年寒冰忽然裂开,让他原本稍许加快的心跳跳得更快。此刻他不仅面上生热,身上更热,不知道是醉了酒还是醉了人。
白子羽伸出手握住了燕瀛泽的手,任凭燕瀛泽的目光落在他的面上,勾出他的轮廓。
也不知是谁先碰上谁的唇,柔软的,冰冷的,稍稍带了些酒气的,辗转摩擦,直到白子羽有些气弱,燕瀛泽才稍稍放开了他。
燕瀛泽的手再次覆上白子羽的脸,指尖顺着额头勾画,继而是眼梢,眉角,唇边。白子羽握上燕瀛泽的手,微微用力,牵着燕瀛泽的手揽上了他的腰,凑过去吻住了燕瀛泽。
燕瀛泽微微滞了滞,唇齿撕咬间模模糊糊问出了几个字,“可以么?”
白子羽微微抬眸,几分柔情几分迷恋,他倾身再次吻住了燕瀛泽的唇。手臂用了力气,反手揽住了燕瀛泽,似呢喃又似叹息,“没说不可以……”
燕瀛泽怔了怔,再度扣上白子羽的腰身,吻上白子羽的唇。
白子羽闭了眼,衣裳逶地之时,原本以为会有的羞涩尴尬统统都作了古,只剩下无比清晰的渴望。所有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就如渴要喝水饿要吃饭一般天经地义。
无忧谷中夜色凄迷,却在那一瞬间风静云寂,月落星息!在亘古的岑寂中,只余门上的喜字在微微的烛火中守着这一屋子柔情蜜意!
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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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章锁了,我就呵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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