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明月下西楼(2 / 2)
经年离苦,不算枉受。
被燕瀛泽拥进怀中的白子羽忽然短促的笑了一下,“老天爷真是会折磨人。”
燕瀛泽惩罚一般将白子羽使劲搂了一下,“你当真下得去手,竟然对我用摄魂。你明明答应过我,永远不会对我用摄魂。”
“我……本想……”
“你本想,用摄魂抹了我的记忆,就算日后我记起来,那时候你也不在人世了,我对你的感情也淡了,我便能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了?”
燕瀛泽叹息,“子羽,我到底该说你什么呢?”
白子羽静静听燕瀛泽说话,事已至此,他倒是真有些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决定的对错了。
“想什么呢?”燕瀛泽对白子羽道,“你别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从现在起你必须在我身旁寸步不离,否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子羽哑然,在燕瀛泽磨牙的絮叨声中,对分别的日子逐渐模糊了记忆。这三年对失忆的燕瀛泽来说是空白,谁又能说,对亲手施了摄魂的白子羽,不是空白?
燕瀛泽的话虽狠,却盖不住眸中的柔情,他轻吻着白子羽的发,用手盖住白子羽血红的眼,“你受苦了!”
白子羽摇头,“没想到你竟然记起来了。”
“若是此刻想不起,日后该怎样生不如死。”燕瀛泽道,“你知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有多么庆幸么?我在佛前祈求,没曾想转身便看到了你,可见神佛都替我不忿。”
白子羽默默承受着燕瀛泽深情的怒气,拉过燕瀛泽的手凑在跟前仔细检查,所幸燕瀛泽的衣裳宽袍大袖,炭火只将衣袖烧毁,并未曾伤到手。
二人临窗而立,燕瀛泽道,“你这三年一直都在苗疆么?”
“当日离去,本不知该去往何处,大祭司将我带到了苗疆,想尽办法将离蛊压制了两年,直到……”
燕瀛泽握紧白子羽的手接口道,“直到压制不下去了,才离去对么?”
“本想回来看看,没……奢望会遇到你。”
白子羽说奢望,燕瀛泽心疼得一跳,“这就是缘分,我早说过了,你连下辈子都是我的了!”
“公子!”
不觉黎明已至,外面传来白泉的声音,想是不放心,提前赶回来了。
白泉打开门,“公子,这雪太大了,今日我们还走么……”
“去哪里?”燕瀛泽对白子羽道,“你又要走?”
白泉乍然一听房中有另一个声音,楞了一下,等他看清楚是谁,他懵了,“这……他……”
“凉白开。”燕瀛泽走过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咬牙切齿是个狰狞的模样,“好久不见。”
“公子?”白泉一脸状况外看着白子羽。
“他记起来了。”白子羽陈述着这个让他现在还有些恍然的事实。
“我记起不好么?”燕瀛泽又拍了白泉一巴掌。
白泉嘟囔道,“早知如此,公子何必费劲……”
百灵端着茶水进来,看着一屋子人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白泉将百灵拉出门,留给了二人安静的空间,长别离短相逢,他想,他们是不希望被打扰的。
竹楼内一下子安静了,燕瀛泽将白子羽有些凉的指尖放在手中暖着。
“本来我还在想着,托林越将这些东西交给你,如今你既然来了,便不用我再费思量了。”
白子羽将先前燕瀛泽看的那些他费了三载时光写成的书放在他手中,“希望日后你能轻松些。”
“这书可有名字?”
白子羽摇头。
燕瀛泽道,“纵是无名也惊人,有了这些,何愁国家不昌盛,何愁不能成为千古一帝。”
白子羽微微一笑,也算得偿所愿。能让燕瀛泽成为千古一帝,何尝不是他由衷的想法。
看着白子羽面有疲色,燕瀛泽将他安顿到了床上躺着。他自己则陪在床边,拿起了白子羽的心血,一字一字,慢慢欣赏着。
不觉几个时辰已过,白子羽休息后状态明显好了许多。燕瀛泽看他醒来,唇边挂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为他擦脸净手。一切收拾妥当后,燕瀛泽牵了白子羽的手,“子羽,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吧。”
他本想自己一人前去,可是他又怕白子羽故技重施逃跑了,只能带着白子羽折腾一趟,了了心结。
“去何处?”
燕瀛泽牵着他,“跟我走吧。”
白泉看到二人下楼,问道,“公子今日如何安排?”
“等我们回来。”燕瀛泽不待白子羽开口便接了话。
纷纷扬扬一夜的雪终于停了,后山小径无人清扫,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住。燕瀛泽在索性将大氅披在白子羽身上,打横抱起了他。
背着便觉得白子羽瘦了许多,如今抱着,更觉得他消瘦得心疼。
原本会以为白子羽会反抗,不曾想白子羽竟然一句话都没说,默认了燕瀛泽的行动。
走出小径,燕瀛泽将他放下,牵着手往外走,一刻也不敢松开。仿佛怕松开了白子羽就会不见了一般。
宝相寺门口停着林越留下的马车。燕瀛泽扶着白子羽上了马车,上去之后依旧紧握着白子羽的手。
马车辚辚而行,燕瀛泽忽然感觉白子羽温润的手中泛起了汗气。他急忙探向白子羽的额头,果然一层冷汗。可白子羽恍若未觉一般忍着。
“子羽……”燕瀛泽道,“可有药?”
白子羽摇摇头,“尚且能忍住。”片刻后倚着燕瀛泽的肩睡了过去。
说睡了过去也只不过是闭上了眼,离蛊翻撹,他能忍住不颤抖已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他不想燕瀛泽自责痛苦。
燕瀛泽轻轻吻了吻白子羽的侧颜,心都揪成了一团,待此间事了,他便永远陪着白子羽。无论生死,他们总该是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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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倒计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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