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最毒(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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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偃月将发带放在手中仔细端详,那铃兰依旧栩栩如生,和记忆里的样子分毫不差,只是因为是银线绣成,早已经发黄,不再是从前晶莹洁白的模样,最下面的一朵,更是完全被黑红色的血迹染透。

那一瞬间,林偃月便知道,这根发带是真的。因为,装发带的匣子或许可以凭顾檐梅的描述仿制,但是刺绣仿制却是极其困难的,况且时隔十年有余,除非寻到当年的那张绣稿,否则绝不可能有两件完全相同的作品。

林偃月轻轻将发带拢在手心里,声音发颤,却依旧是不相信的语气:“这发带,难为你仿制得这么像。”

桑白及没有理会林偃月的话,神色和语气都是一样的冰冷:“这个匣子,是白雪后来特意让人去瀛洲城买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将这根发带放在身边,也将这剧毒的相思子带在身边。”

林偃月想起前天晚上,她在萧白雪房间的案上看到了一个匣子,和此时桑白及拿着的这个有几分相像。林偃月不禁心头狂跳,面上虽然依旧是一副毫不相信的模样,但拿着那根发带的样子,就像拿着一根生了刺的蔷薇藤,小心翼翼地,指尖颤抖得愈加厉害,像是害怕什么一样,怔了片刻,这才将发带放回了桑白及手中的匣子里。

桑白及脸上隐现愤恨之色,提高了音量问道:“你还是不信?”

林偃月像是为了压住心中的某些情绪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有些自嘲似的一笑,脸色却分明带了哀伤:“你不用骗我,檐梅他不可能活着。他活不过一年,我早就知道的……”

桑白及冷笑出声,声音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朔望十二转,南柯梦断时?”

林偃月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睁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桑白及,半晌后却慢慢别过了脸去,眸中已经添了泪光:“你知道这句话?檐梅连这个都告诉了你?”

桑白及冷哼一声:“你只怕从来都没有懂过这句话。”

林偃月重新看向桑白及,只觉得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你什么意思?”

桑白及道:“确实像这句话说的那样,练了南柯,第一年的结束基本就是大限,但还是有微乎其微的可能,可以逃过一死。不过,像白雪这样身受重伤,一只脚都跨进了鬼门关的情况下,还可以撑过来的,只能说是奇迹。”

林偃月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桑白及的衣领,声音却在发抖:“你——没骗我?”

桑白及猛地扯开林偃月的手:“骗你有意思吗?”

林偃月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都被强烈的情绪撕扯着,刹那间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分明是质问的语气,却早已经嘶哑而破碎:“是你们告诉我他死了,告诉我他葬在南风野,如今却来和我说他没死。你让我怎么信,凭什么信?”

桑白及见林偃月的样子,脸上的怒气终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郑重严肃。那严肃中,还透着说不出的悲伤。

桑白及看着林偃月,语气有一丝无奈:“这几个月,你就没有一点怀疑?你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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