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娇 第2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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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沈方岳还想着问一问二人的功课,不想他还未开口,那位被安排住到流芳阁的柳姨娘,就派了婆子过来,说是鸿哥儿哭闹着想父亲。

沈方岳一听,鸿哥儿可是他老来得子,哪里还顾得了未曾养在他身旁一日的嫡女,自然是想也未想起身,大步往柳姨娘的流芳阁去。

夜里。

沈青稚与沈苓绾分别,她浑身疲惫回了自己的青琼居。

这人才一躺下,便会不自觉想起那日在贺愠书房,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而后从那日开始,她又如同儿时高烧不退的日子,开始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

那场梦中,似有位将军凯旋。

战马轰鸣的蹄声,铺天盖地的扬尘,她总是一身艳红的嫁衣,在那人得胜归来之日,她却从城墙最高处,一跃而下。

梦境反反复复,她却从未看得真切。

“贺愠!”沈青稚一声惊叫,汗津津从睡梦中惊醒,等她彻底醒过神来时,才发现身下的枕头竟是湿了大半,也不知是睡梦中的盗汗,还是眼中的泪水。

就这般带着不安的情绪,转眼新岁。

除夕夜里,沈苓绾陪着沈青稚姐妹二人一同守岁。

第二日一早,她们又同时早起去老夫人的万福堂请安。

今日的万福堂中格外热闹,就连自从四姑娘沈静淑定亲后,便再也没有出现的二姑娘□□月都来万福堂给老夫人请安。

□□月瞧着似乎瘦了不少,她眸光先是从沈青稚面上扫过,然后顿在了四姑娘沈静淑的身上,最后后□□月垂了眸光,她就像是个影子,没有一点儿声息,静悄悄坐在沈静淑的身后,就好像被彻底掐断生机的木偶人。

就在热热闹闹的大年初一清早,众人在老夫人万福堂里还未散去,外头便是报喜的婆子过来道:“老夫人,丹阳大长公主府的丫鬟,送了东西过来,说是送给二姑娘的。”

在沈静淑与丹阳大长公主府世子定亲前,一直和那位世子暗中有往来的其实是二姑娘□□月,后来老夫人与周氏合谋,用沈静淑换了□□月,这私下往来的信件的,自然变成了沈静淑。

今日大年初一,丹阳大长公主作为上京辈分最高的女人,她自然不会自降身价单独给一个晚辈送东西。

恐怕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丹阳长公主送的,而大长公主府上那位庶世子,打着丹阳大长公主的名义,独独给沈静淑送的。

自从沈静淑抢了□□月的亲事,她便喜欢淮阴侯府的下人称呼她为二房二姑娘,而不是所谓的淮阴侯府四姑娘。

毕竟在这几日的信件来往中,这位世子倒是奇怪,一直称呼她为二姑娘,也不特意问她的闺名。

不过这也让沈静淑暗中悄悄松了口气。

里为她虽与□□月长得像,字迹也像,都是同一个先生教出来的。但她并不是真的□□月,她虽替了□□月,但也不想□□月的闺名,以庶女的身份下嫁。

反而是这位庶世子一直称呼她为二姑娘,这也算是巧合得天衣无缝,谁让她本就是淮阴侯府二房嫡出的二姑娘呢。

想到这里,沈静淑回头,得意朝着□□月一笑,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二姐姐如今病了便好好的养,妹妹还是奉劝姐姐一句,姐姐合该早早认清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配得上什么样的人才是!”

“对了。”沈静淑说到这,她不忘笑盈盈的看向沈青稚,声音讥讽道,“静淑能有今日这番造化,自然忘不了那日青稚姐姐的一耳光,等我嫁入公主府,成为丹阳公主府的长孙媳妇,再来瞧着姐姐们的笑话也不迟。”

“哎,”沈静淑微微一叹,“只是如今说来也是可惜,魏王嫡子那怕好的郎君人选,怎么就被大长公主嫡子给当街打死呢,莫不是苓绾大姐姐生来就是个守寡的命?”

沈青稚眉头一拧,想着沈静淑话中的意思,以沈静淑的手段,她定不会下这种没有依据的结论的。

果不其然,沈静淑下一句:“不如今日妹妹好心透一个消息给姐姐如何?”

“妹妹前日可是听赵家二姐姐说了,魏王死了嫡子不甘心,如今正与祖母商量着,恐怕年后就要让苓绾姐姐抱着他嫡子的牌位,嫁入魏王府呢!魏王承诺,若是大姐姐进门,你父亲回京后,官场自然步步高升。”

“说来也是,你说大姐姐这是不是,生来就是守寡的刻薄命?”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29章 荒唐

“不如四妹妹把前头说过的话, 当着的我面再说一次,如何?”沈言珩悄无声息从身后的屏风,走出来。

他素来温润的眉眼, 此时沉的厉害。深邃狭长的双眸里,眸色冷戾盯着沈静淑。

“大哥哥。”沈静淑惊了一大跳。

她怯怯的往后躲了躲,支支吾吾道:“前儿的话不过是妹妹胡说的, 妹妹再与姐姐们开玩笑呢, 大哥哥莫要当真。”

“胡说的?”沈言珩嗤笑一声。

他微微向前探了身子, 眸色冰冷盯着沈静淑:“四妹妹若觉得魏王府是个好去处,不如我明儿往上头通报一声, 让四妹妹嫁给魏王做贵妾吧?这样也不会折辱妹妹这一番厉害的口舌, 四妹妹觉得如何。”

沈言珩这话,无异于直接把淮阴侯府二房的脸面, 狠狠的踩在地上羞辱。毕竟沈静淑才与丹阳大长公主的庶孙定了门好亲事, 嫁庶长孙当正妻这般前程,她竟然被羞辱到让她去做妾。

沈静淑当即吓白了脸, 浑身发颤,不住的往丫鬟身后躲。对于眼前这个极少见面,威严又陌生的大房长兄,她是打心眼里惧怕, 哪里还有反驳的胆量。

花厅。

沈青稚她们这处动静闹得大, 坐在最上头的老夫人徐氏自然清楚的瞧在眼中,沈言珩说的话也一字不差落在她耳中。

她抬手敲了敲一旁的桌案,苍老的眸光一扫, 视线便落在了沈言珩身上:“珩哥儿,你这是做什么?”

徐氏若有深意瞧着沈言珩:“好端端的,你怎么还欺负起你四妹妹来了?”

沈言珩眸光冰冷剜了沈静淑一眼, 转身朝着老夫人道:“孙儿刚刚听四妹妹学舌,说是祖母你与魏王商议,要大姐儿抱着魏王嫡子的牌位嫁入魏王府,不知这事,四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花厅主位上,老太太神色明显一僵,转而神色阴冷的瞪了沈静淑一眼。

“你这孩子,这不过是内院妇人家的琐事,你一个堂堂八尺男儿,管你妹妹婚嫁之事作何。再说了,外头传言也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妇人家闲话,你可莫要听你四妹妹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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