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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季远廷声音都嘶哑了。

顾息醉发觉更加不对劲了,顿时不敢动了。

他感觉自己肩膀处很凉,垂眸一看,发现他那边肩膀,不仅有季远廷的眼泪,衣服还下落了。

他忙拉上自己的衣领。

衣服都掉了。

他震惊的看向季远廷:

你刚刚趁我睡觉的时候,想干什么?季远廷,你,你不会喜欢我吧?!

季远廷猛的看向顾息醉,呼吸粗重,顾息醉为什么总能把爱人,喜欢这种字眼,说的这么轻松?!

他深深的看着顾息醉,敏锐的察觉到顾息醉眼中的害怕。

季远廷心头的一团烈火,瞬间凉了一半,

顾息醉厌恶他。

季远廷也厌恶自己,他想要的竟然不止是一声别走。

他原来想要更多。

他的小主人,他怎么敢?

季远廷心中这样不敢奢望的想,可是手中却把顾息醉抱的更紧,他灼热的视线盯着顾息醉,逼问:

你在发抖,我让你感到恶心了?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我刚刚话过激了,这衣服本来就轻飘,衣领落下来也正常。男人嘛,我也是男人,我懂,我刚刚可能动作太大了。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

顾息醉强让自己镇定,努力解释,解释给季远廷听,也是解释给自己听。

谁知这话中的不知道哪个词,刺激到了季远廷:

你又要离开我?刚刚还那么愤怒,现在怎么又这么好言好语了?

你抛弃我时,声音也那么好听,那么好商量。

季远廷,你怎么又这样!我说了,我刚刚语言过激,我误会你了,你放我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顾息醉真的是忍着最后的耐心在说话。

误会?季远廷苦笑,声音像在问顾息醉,也像在问自己,

这还能有什么误会?

顾息醉怔住:

没,没误会?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恨我吗?

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报复方法,

季远廷伸手,克制,却又第一次大胆的,抚摸了顾息醉的眼尾,那双他觊觎了多年,又眼睁睁看着失明的眼睛,

我的小主人,你一直高高在上,我卑贱。当你发现,你只能在卑贱的我的身下求饶时,你什么感觉。这算不算,对你最大的折磨和报复?

这种报复手法,顾息醉感觉自己三观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灼热的指腹从眼角,落到顾息醉的唇角。

那只手总是克制的,抚摸眷恋,又只敢抚摸眼角,嘴角,同时又是疯狂的,指腹的热度仿佛要将他灼烧。

顾息醉害怕的心跳加快,他现在在魔族,季远廷真想这么做,他可能真的抵抗不了。

他深呼吸,大脑迅速运转:

季远廷,你正常点,你会后悔的。

顾息醉手中忽然现出一把刀,但他没有选择攻击季远廷,而是把刀完全递给季远廷:

你恨我,就刺我,用正常的报复方式,我不还手。

季远廷垂眸,看着顾息醉手上的匕首,苦笑:

你真当我舍不得?

我不是在赌你舍不得,我是真心的。你想伤我就伤。

你明明那么恨我,却总是压抑着不伤我。你看,现在都压抑的想法都不正常了。

你说的那种事,应该是爱的行为,不是恨的行为。你得分清楚啊,不要乱来。

季远廷低低的笑了,不停的笑,像在笑顾息醉,又像在笑自己:

所以,我的小主人,是宁愿被砍被打,也不愿意在我这个卑贱的奴隶身下吗?

顾息醉还想解释,季远廷在他嘴角的手,忽然探进了他的温热的口中,给了他一粒药丸,强制让他吞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顾息醉捂着喉咙,那药入口即化,他都来不及吐出来。

软香丸。

顾息醉不可置信的看向季远廷: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了,小主人的话,我怎么敢不听?

季远廷擦着顾息醉的嘴角,眼睛看向门那边。

门忽然被打开,走进来了一个熟悉的挺拔少年身影。

陆谦舟骨节分明手中的符咒消失,他看向床上的季远廷和顾息醉,瞳孔紧缩,又很快垂下眼眸,恭敬道:

魔尊,传音让谦舟前来,所为何事?

顾息醉看到陆谦舟过来,松了一口气。

季远廷捏了捏顾息醉的手:

没什么力气了,看来药效起了。

他又缓缓看向陆谦舟,冷声开口:

本尊让你,杀了顾息醉。

说完,季远廷又看向顾息醉,恭敬又虔诚,低声道:

如小主人所愿。

顾息醉本来还很怕,听到是让陆谦舟来杀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的徒弟那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舍得杀他呢。

顾息醉放心的看向陆谦舟。

陆谦舟握紧了手中剑,抬眸看向顾息醉,眼眸深暗。

他看着在季远廷怀中的顾息醉,微歪头,嘴角上扬,无比乖巧的问顾息醉:

师尊,你总问我是个什么东西?我是一枚铜钱。那现在一枚铜钱要杀你了。

不知道,师尊临死前,我能在师尊心中,涨个价吗?

顾息醉已经浑身无力,徒弟乖巧懂事的声音响在耳畔,可他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更加不能明白,都生死关头了,他的徒弟为什么还跟他涨买菜钱。

第23章

陆谦舟说着这样乖巧的话, 手中剑已经起势,以极快,势不可挡的速度往顾息醉攻去。

剑尖对准的就是顾息醉的修长白皙的脖子。

陆谦舟剑速飞快, 眼神坚定,杀气浓厚,没有半点犹豫。

如果没有任何阻拦,这剑必定刺穿顾息醉最薄弱的脖子,人头落地。

季远廷本还想再激一激陆谦舟, 没想到陆谦舟直接就杀了过来。

怀中抱着浑身变软的人,显然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没换手的余力。

季远廷瞳孔紧缩, 陆谦舟的剑太快了,是拼尽全力的快,快到他无法有半点思考的时间,连施法的时间没有。

一个转念之间, 便是生死之间。

做出的反应全然是下意识。

锋锐的剑尖与顾息醉脖子只有一厘米的距离,鲜血滴落在顾息醉轻飘的白衣上,晕染了一片, 红的刺眼。

季远廷的手, 紧紧抓住了陆谦舟的剑刃, 手臂肌肉鼓起,用力很大。

鲜血不断的流, 可他似乎根本不知道疼一样。

陆谦舟垂眸,看着自己被抓住的剑,眼中没有意外,只有阴沉。

但他抬眸,看向季远廷, 眼神瞬间变换,又惊又怒,又强力压制,压制问:

魔尊,是我做的不对吗?难道魔尊刚刚只是在与我开玩笑?

季远廷心头突然涌现的强烈怒气,随着陆谦舟一句认真,问到他心底的询问,强制下压了下去。

本尊从不开玩笑。季远廷松开剑刃,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鲜血淋漓。

季远廷垂眸,深深的看着那只手,自嘲的笑一声。

真是一只不听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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