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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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还的。

对待外人,比起欠着,他还是习惯计算得清楚一点。

时倦刚走出诊疗室的门,就看见了正准备进门的医生。

医生一脸尴尬,正想说什么,却见面前的少年毫不在意地冲他点了下头以示招呼,便转头离开了。

医生捏着病例单,犹豫了两秒,进了房间:原来他不是你哥啊。

江烬回心里还在想着事,心不在焉地道:不是。

医生晃了晃手里的纸张:那我本来给他开的消炎和外敷的药

给我吧。江烬回说,我会带给他。

**

时倦再一次回到了那间房子。

他拿出钥匙开了锁,就看见空无一人的大厅。

之前倒在地上的人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怎么了,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时倦垂眸看着那流淌得满地的汤汤水水,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能突破心里障碍,拿出手机打给了保洁公司。

一个小时后,保洁阿姨拿着钱乐颠颠地走了。

时倦回想着之前的记忆,在卫生间的瓷杯里找到了被他扔掉的耳钉。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捏着耳钉,在水下冲洗了几道,擦干后重新戴回了左耳。

然后,就听到了系统哭丧似的喊叫。

【宿主!宿主宿主宿主!!】

时倦揉了揉被吵得发疼的太阳穴:你再喊一句,我现在就把你扔进下水道。

系统陡然消了声,几秒钟后,小声地呜呜咽咽起来:【宿主你居然抛弃我,你居然不要我,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怎么用心地想帮你你居然还欺负我,你简直没有心,我怎么这么惨呜呜呜】

时倦:

他没理它,沉默地出了卫生间。

系统到底是个能随时检测到他身体数据的机器,这么几天它也发现了,只要那个古里古怪不知道判断标准是什么的熵值条没有上涨,时倦对周围事物的包容度其实非常高。

就像当初被罚站,写检讨,这些落到别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觉得羞耻难堪的事情在他身上,就和吃饭喝水没什么两样,情绪波动甚至算不算忽略不计,而是根本没有。

至少在熵值出于低潮的时间里,系统就没见过自家宿主能对谁发难。

哦,除了气运之子。

**

江烬回牵着自家的苏牧回了家。

虽然提前打过了招呼,但看见儿子这一遛狗遛到了大半夜才回,一直等在沙发上的江母明显松了口气,笑眯眯地招呼道:乖宝,回来啦。

江烬回松开牵绳,任由番茄在家里撒欢儿扑腾:妈。

江母道:这么晚干什么去了?要不要吃夜宵?

不用。江烬回只答了后一个问题,妈,我还有事,先回房间了。

**

江烬回坐在房间里,翻出课本,抄好一道数学题,笔尖顿了顿,在第二行写下一个解字。

他闭上眼,想起了之前在卫生所时倦的回答,一边回想,一边开始解题。

椭圆形的切线方程求导为

被划了一下。

不是不小心划到了,而是被划,这说明不是时倦自己疏忽被桌角玻璃之类的器物造成,而是非本人的人为的。

切线和抛物线的两个交点分别为

一个小孩。

时倦的伤是从手指延伸到手腕,他也不是站着不动让人攻击的木头。若是真的小孩子拿着利器不小心弄的,一来未必能伤到对方,二来伤口走向也不应该是那样,而应该是洞穿可能性大一些。

那样的走向和切口,就好像,是有人拿着管制刀具一类的东西攻击,却被他徒手握住了。

联立以上二式,解得坐标为

我家房子在那。

不是我家在那,而是房子在那。家和房子,虽然意思一样,但从人们的嘴里说出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个往往带有亲朋好友,是有温度的;而另一个,却仅仅是没有生气的建筑物。

这家小区因为离市一中近,环境清幽且装修讲究,在世面上价格并不便宜,甚至不能租借,没有一定家底压根不可能买得起。

江烬回虽然对人的外在形象气质没什么研究,但毕竟在一个有研究母亲身边浸染那么久,多少还是能感觉到:

时倦平日里表现出来的生活习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被归类进家境好的那一类,否则也不会有那天饭卡余额不足的事发生了。

所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小区?

综上,截距最小值为

江烬回做题时下笔很快,几乎没有多少思考。

作业本上整整齐齐列出两个四元三次方程组,大括号一围,接着落下一行答案。

他笔尖一转,拉过一旁的草稿纸,在其上写下几行字:

亲戚寄养。

朋友照顾。

父母漠视。

家庭变故。

他停顿了片刻,划掉第一行和第二行。

五秒钟后,划掉第四行。

江烬回盯着纸上的父母两个字看了许久,将他们圈起来,接着,写下第五行:

双亲遇难。

他在圈旁边画了个箭头,箭头一直延伸到第五行旁边,停下,写下三个字:监护人。

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江烬回停下来,沉默了很久,终于拿出手机,点开学生会学习部总群的收藏夹,将白条一拉到底,在底部里翻出一个被命名为个人信息登记表的文档。

学生部门自然不可能有学校档案室那样的资料储备,更没有随意调阅学生隐私的权利。

但因为工作,常常收集统计学生信息表格或成绩单,并归纳上传相关老师,一度作为信息中转站而存在。

他在整页整页浩如烟海的表格里滑行数次,停在一个班级,然后向后拖动,将上面的信息抄了下来。

姓名:时倦。

紧急联系人:李淑。

与本人关系:舅妈。

**

出生宽绰家庭,双亲因故离世或无力再承担抚养责任,留下大笔财产房产。

小孩不能没人照顾,法院便将人交与另一家庭,因为是外来者,和该不受待见。

相安无事到现在,直到今天,因为双方动了手,出了血,终于闹掰了。

好像,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解释了。

江烬回停下笔,忽然有点写不下去。

这小孩明显营养不良。

心脏可能不太好。

身子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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