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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倦听到下方的骚乱,刚刚抬头看向门口,那里便是砰的一声响,木门被狠狠拍在墙壁上。

来人穿着绣着流云图案的长袍,脸上神情难明。

时倦望着他:殿下?

容许辞目光略过地上不省人事的纨绔公子哥,停留了半秒,而后重新落到出声的人身上。

他抬脚,一步步走进雅间,站在对方面前,唇边仍是笑着,可眼里的情绪却分辨不清:公子今日的新戏上演后如何了?

还好。

可有人请你为其独奏?

时倦想了一下,道:有。

那纨绔之前诱哄他上二楼,用的就是这个借口。

容许辞周身的气息蓦然冷寂下来,似乎连风也停滞了。

接着,他低笑一声:那若是我现在想要你去府上,从此为我一人弹奏,你会如何?

时倦听着这么个问题,想象了一下,正想要回答,最终却只发出一个极轻的音节:我

对方脸上带笑,嗓音像是沉进海底的木芾,浮浮沉沉,分明近在耳边,又好似格外遥远。

时倦闭了闭眼,手上的古籍失了支撑,无力地滑落在地,声音低弱得几不可闻:你对我做了什么?

容许辞道:不会有事的,你就当睡了一觉。

时倦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却在倒地前落进一个怀抱。

容许辞抱着怀里昏过去的人离开雅间。

徐卫站在门边,见到他出来,问道:殿下,您这是

容许辞不答,只是朝里间示意一下,淡声道:把他处理了。

徐卫往里边看了一眼,便看见雅间里唯一的活人那位倒在地上的纨绔公子哥:如何处理?

容许辞停下脚步,旋即转头,脸上不带表情:需要我来教?

徐卫:卑职愚钝。

我不喜欢他,要让他永远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容许辞眉头微扬,若是这点事做不好,那么也不用在我这待着。可明白?

徐卫一口口水卡在嗓子里:明、明白!

容许辞抱着人出了照仙楼,几个起落间,再度回到了巍峨的王府之中。

他径直走到一间无人居住的院子里,弯身将人放到层层叠叠的被褥上,触到对方卷翘的长睫。

一个吻触即分。

**

时倦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望着头顶厚厚的床帘,刚一动,便听见叮铃一声脆响。

【宿主。】系统小声道,【看您脚下。】

时倦坐起身,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根细长的金属链条,一头栓在地面的铁环上,另一头则搭在塌上,延伸到他自己的脚腕上。

他看着那根铁链,半天没出声。

而后伸手去试着拉了一下。

金属碰撞得丁零当啷,栓在地上的那一头却纹丝不动。

系统:【您昨天昏迷后,气运之子便把您带到这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根链子把您绑在这了。】

时倦:哦。

系统听着他这平淡的反应,没忍住:【宿主,您知道他气运之子究竟是想做什么吗?】

知道。

他下了床,身子晃了晃,却被他稳住了,往房间外走。

刚走到门口,脚上便是一阵拉力。

链子已经伸到了尽头。

时倦垂眸看了一眼,淡声道: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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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时倦推开了房间大门。

门外, 徐卫正跟在自家主子后头,汇告昨天围楼的后续:现在京城都已经传开了,都在说您目无王法杀人如麻殿下, 要不要我们去吩咐人解释一下?

容许辞蓦然停下脚步, 转头看了过来。

徐卫:殿下

他刚刚开了个头, 视线便瞥到房间被拉开的门缝, 以及里面的人,停下话头

时倦将房门拉到尽头,声音听不出情绪:殿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 那一刻,容许辞的肩膀似乎紧绷了一下。

半晌,他开口:醒了?

这句话显然是废话,因为对方的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时倦:在外面等了多久?

容许辞收紧手指,面上却毫无表情:刚好路过。

后头的徐卫:

之前到底是谁从早上便一直等在外面, 连听禀告都寸步不离的?

时倦看了看他,也没揭穿, 只是道:你把我迷晕,就是为了把我栓在这里?

容许辞抿着唇:是又如何?

不等对方开口,他便望着他,声音又冷又硬:你若是想让我帮你解开,奉劝一句,还是莫要再想。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了。

徐卫早在两人谈起昨天的事情起便自觉离开了,反正一个被栓着的普通人,一个是武功造诣高强的皇子,他一点都不担心对方能闹出什么事儿。

时倦听着他的话,没有开口。

容许辞却是垂下眼, 道:我去叫人给你端早膳过来。

**

说是去叫人,可容许辞这一走,却没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早饭是时倦半月前在王府过夜时,那位伺候在西殿外的小厮送来的。

估计是考虑到他一个人待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会不喜,那小厮布菜时,还特地问了他的口味,又解释了这个房间在端王府里一座极为偏僻的院落里,还不忘说两句茶楼后来的情况。

小厮是机灵人,总是拣能听的话来说。

时倦像是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反应。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迷药又是江湖上不知哪位能人异士所制,效果远没有那么快耗尽。

时倦身子提不起力气,精神也不济,而房间里估计是防止他做什么,也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饰物书籍。

他整个白天就坐在床边对着窗外发呆,累了就直接躺下睡觉。一整天的时间,他几乎有一大半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

他睡到半夜才再次醒来,一睁眼,便看见床边背对着他坐着的那道身影,背脊挺直得宛若修竹。

似乎是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容许辞转过身,手上还拿着印戳的文书:身体如何了?

时倦闭了闭眼,低声道:我没力气。

容许辞怔了一下,伸手将床上的人扶起来,让对方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低头便能看见那人苍白的脸,心里有点后悔自己当初选择用药:要不要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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