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甲战斗少女(2 / 2)
燃烧般的祖母绿光芒——虚无的笑声。《为因应增强的威胁,获准使用高度武装。你的行动亦适用于战时状况。提高战斗员联机权限。解除能量平衡——》
黑暗云层的彼端——心灵内侧,蓝天造访。
祈求他不要消失——祈求用错误的方法不会消除掉/起码在自己获得正确消除的手段前/不要失去他的踪影——夕雾全心全意、使劲浑身解数。
拥抱自己、对方,以及这世上的痛楚——竭尽全力拥抱着。
《特甲level 3,传送开始。》
火线袭来。
炮声隆隆。
往照亮雨夜的灿烂火光买进——冲入乱舞的火花之中——带着火焰逼近。
朝着搭载了炮台的巨大王座——犹如刻上人类各种愚蠢的碑石——笔直前进。
挥拳形成抗磁压防壁——躲过/弹开/轰爆敌人放射的猛烈炮火。
身后的军用机体上前支持——浴火而行/深处机臂发炮还击。
火线集中于正面冲锋的凉月与军用机体——他们以身犯险,引诱敌方暴露武器/威力/火线空隙,青?黄彩光遵照凉月吩咐研究出敌人的行动模式,高速欺近敌人。
擅于突击的青色彩光——炽烈火力全开的黄色彩光——两人都持续呐喊着什么。
声音——被震天巨响盖住,几乎听不见——传不到耳中。
但凉月深信彼此的意志紧密相通。
「继续前进!」极其自然呐喊出来的话语——声音发自内心深处,仿佛这句话好久以前就已经是自己的口头禅。「没错!!继续前进!!笔直前进!!」
防止对手迎击两名伙伴——让自己成为目标,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青色彩光率先接敌——紧接着黄色彩光也抵达。
矗立再雨幕彼端的炮管——一门被砍倒/一门被轰爆。
凉月抵达——朝支撑王座的脚部之一左右开弓——持续不断。
对方集中火力猛攻打算夺走自己移动手段的凉月——如愿承受/聚集/诱导。
化为抗磁压弹头的铁拳——打入的冲击钉互相增幅而炸裂。
敌人的脚被拧断——车轮和履带被轰飞——紧接着又是另一边。
敌人放弃移动——在极近距离开火——一击边让座位护盾的军用机体半毁。
忽然来袭的「爽快感」/「喉咙的干渴」——小队长咬牙忍住。
炮火——正面挥拳直击/冲击将右肘烧得通红、折碎。
晕头转向——「喉咙好渴」——逐渐忘我——「握好」——别迷失。
凉月脚蹬敌人装甲、跳上巨大王座——当她朝着轰爆军用机体与自己右臂的炮管,挥下刚传送来的新右拳时,一阵激烈的扫射子下方袭来。
抗磁压护臂——抵挡不住,两脚踝被射断倒下。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猛烈的枪林弹雨——此时人声响起。
「……你还是一样拼到不要命了,凉月。」
少女拼命压抑「爽快感」——摇晃的视野/火与雨/金光霍地出现。
她看不太清楚——探测装置也没探测到什么——金光持续扩散。
「都是因为我们没解决掉那个男的,才会放他启动这具大型兵器危害世人。这算是赔罪。」
另一个人声——怎么了?为什么连一发子弹都没有射来?那家伙不集中火力炮轰倒地的自己吗?
接着是闪光——金色光芒炸裂、将周围卷进灼热的漩涡之中。
新的双脚再度传送过来——凉月浑然忘我地朝敌人的背部猛力挥拳。
她意识到「有人」帮自己挡住了火线——是那两个小家伙之一当了自己的护盾吗?
继续挥拳重击——强盛与枪声重迭,什么也听不见。
「没有陷入level 3的心流,人格的时间也没有停止,实在叫人惊讶。」
人声——是谁?枪声太吵,听不清楚——周围太凉,什么也看不清楚。
「谢谢你——【在我们死后,还愿意协助凤】。」
人声——「爽快感」/「喉咙干渴」/在两者干扰下,辨识不出对方是谁。
少女感觉有人在身旁守护自己——于是挥下最后一拳。
三根冲击顶增幅/扩大/共振——脚下装甲一举撕裂/卷起。
忽然间凉月想通了,「为何」自己会疯狂攻击「那一处」。
流入闹钟的分析信息——选定攻击位置——就在自己眼下的「那个」。
马赛克图案的管线中心——大胶囊——内容物=髓液/电极。
被无数根针贯穿的漂浮人脑。
太过露骨的生命——颤栗窜至全身/是某人的声音让她得意撑住。
「别停下你的拳头,凉月。那家伙早就放弃生存了。」
「握好。」
压抑住意识远离的「爽快感」/「喉咙的干渴」——将那条生命的主人——
凉月伴随着「简直就像自己」的共感——牢牢地「握紧拳头」——
然后振臂挥出。
由「自我认知」获得释放的清晰喜悦——男人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化成了兵器、还是兵器与大脑合为一体。
只有目标爬上了他的意识——无所不用其极的高度探测装置——打在了堆积如山的炮弹/枪弹——伴随着将那些统统清空的灼热快感。
牺脑=带着完全奉献生命的殉教想法,没经过训练与学习成为了「什么」。
他不再是那个渺小又悲惨的自己——而是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猎户座腰带那三颗星同等的「什么」。
不久,他感到一片欢喜。一直捕捉不到的「目标」稍微变了个形状/驾驶座起了变化/他朝着终于发现的「目标」,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充实感而发射炮弹的刹那——一切都消失了。
铁拳所释放的抗磁压,将男人彻底打碎。
《夕雾——!!》阳炎——尖声惊叫。
突然从战斗机驾驶舱跳出的祖母绿火焰——化为另一道白银身影,以惊人之势朝四面八方放射钢丝。
成束的钢丝群=猛烈的振动音——白银荆棘发出怒吼。
超战斗机航路逼近的特甲猎兵,右手的武器突然被当下。
钢丝——将夕雾的身体捆绑在战斗机机首猛然伸向特甲猎兵/挡住进路/挡住退路/准备将敌人五花大绑。
夕雾遭到化为暴力的风压袭击,口中涌出鲜血——感受到那股温热。
特甲猎兵手中武器一挥——抗磁压爆风弹开钢丝/扯断。
当对方改变航线,转而字战斗机上方逼近时。
少女忍住痛楚——将固定身体的钢丝全部解开。
她被抛到空中——乌云下方——接着从倾注而下的雨幕中——
放出精确瞄准的钢丝。
还握着武器的手在空中飞舞——凝聚的抗磁压没能正常释放而爆发。
狂喷乱舞的抗磁压——朝特甲猎兵本身/夕雾/战斗机机翼倾注而下的猛烈爆压。
以护盾抵挡爆压的特甲猎兵,笔直朝夕雾俯冲而下。
在猎兵伸出左手前。
****中的夕雾「面向对方」伸出了鲜血淋漓的左手。
将所有思绪全灌注于澄澈的眼神——凝视对方。
祈愿——对方能从蔚蓝晴空回到自己所在的地面。
特甲猎兵把手伸出一点点——但又像被什么拉住似的,停了下来。
如同以刀刃制成的甲胄身影,一转眼便离夕雾而去。
即使如此,她还是凝望着他——以眼神——以思念——一直抓住对方的手。
脑中蔓延的蓝天影像——死命将虚无推下去、强迫自己面对痛楚。
四肢/身体——发出祖母绿光芒、执行送还、没了特甲、恢复成平常的模样。即使如此,少女仍然伸长了手,盯着对方所在的那一点……
交出了她的性命与她的心——呼唤对方回来。
不久,因为激烈的压力变化与失血,夕雾的意识逐渐远离、眼前完全发黑。当她小声道出那个人的名字时——有人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在眼前翻飞的紫色彩光——飞翔在黑暗风暴中的蝴蝶彩翼。
因悲伤与痛楚而流泪的她,凝视着那力道强劲的拍翅动作。
感觉好几道与鲜血同样温热的液体滑落脸颊。
失去机上成员的战斗机自爆炸气流中飘摇,自动稳住姿势——设定联合国大厦其中一条没淹水的道路为降落地点,开始下降。
上空——从直升机座舱探出身子、只能默默注视一连串事态发展的阳炎——抬头仰望几百公尺外的高空、不断叫喊。《夕雾!夕雾?!》
雨幕彼方忽然出现了紫光——空中探测回报的信息=彼此交握的两人身影。
没了敌人的身影——损伤之后也没再度执行传送。可以确定他已离开现场。
当难以形容的安心感涌上之际,位置坐标与狙击对象猛然窜进脑海。
飞天小队长得到的探测信息全部移交给阳炎——并交付给她天大的任务。
这实在是太过惊人,阳炎一如字面所显示望天惊叹、一面确认「那个」——几颗炮弹自遥远得彼方飞来。
目标是准备降落的战斗机——它们正以令人不敢置信的精确度逼近降落地点。
默不作声传递过来的离谱命令——让射手内
心高喊:「太乱来了!」但她也因此察觉了一件事。
莫非那位飞天小队长刚才「一直在防御飞来的炮弹」?
虽然难以置信,但这确实无庸置疑的事实;他为了拯救夕雾因此无法再担负那个任务、只好请拥有同系统装备的自己暂代——清楚认知到事情的全貌时,直升机已在风雨中进入滞空状态。
「来了!」米海尔透过耳麦通知她——他依照着通讯屏幕的指示,完成了直升机的操控。好让阳炎迎击敌弹。「你行吗?阳炎?!」
「咔嚓!」心发出声响——难以违逆的念头打入心中——可恶,我就做给你看!
「我行!」少女自暴自弃地呐喊,朝上空举起来复枪。「没有问题!」
飞来的三颗弹头——就某个意义而言相当于超长距离狙击,换句话说,这是以弹制弹的任务——她脑中这么思索着,同时将威力不足的弹头换回惯用的特大号无弹壳子弹。
转眼间,她便埋首于处理那些快得让人没有考虑余地的弹头。心有溶解般与狙击对象化为一体,专注到自我几乎消失的程度——凭着后天训练与先天资质完美操控弛缓与紧张感——世界在远离的同时,也化为只有以最严密清楚地角度、速度与时机才能支配的场所。
眼里、心里只有缜密清查过的信息、以及自己该不该遵从的选择。
在任何事物都不会使其分心、动摇的场所,她/我/阳炎,陆续命令与己身右手手指一体化的击锤解除联结。
第一颗子弹刺入约莫两百公尺外的炮弹,尽管体积远远不及,却有十足的威力,在离着弹还有一大段距离的空中,成功引爆该颗炮弹。
半秒后,接续发射的第二颗子弹在九十公尺外的空中同样引爆成功。
最后一颗子弹,在炮弹以多快速度飞来已不可言喻的距离——离直升机仅五公尺之遥——完成了备受期待的任务,下方飞天小队长的援护机舱射击几乎同时到达。
爆风——阳炎被这场爆炸抛向正后方、整个人摔进座舱里。
「阳炎!」米海尔大喊——摇晃不稳的直升机——摇晃不稳的视野。
摇晃不稳的立足点——自己正在几百公尺的恐惧感来袭。
急速下降——失速的感觉。
尖叫声——分不清是男人的或自己的——身体也动弹不得。
恐惧中,至少要待在对方身边的念头涌现,机械改装过的臂力全开、一心一意朝驾驶座前倾的身子时。
在近乎恐惧的不稳重,米海尔冲过来、仅仅抱住了阳炎的身体、从始终开着的舱门纵身一跃。
坠落——并不恐怖。被米海尔的手臂抱住在怀里的瞬间,恐惧消失得一乾二净。
于是,她也浑然忘我地回抱住米海尔,甚至没去了解他何以要采取那样的行动。离地面还有一大段距离前,身体撞到了「某样东西」。
被与淋湿的坚硬东西——水泥地的触感——迟了一秒,她才意会到那是什么。
她与米海尔两人抱在一起,躺在空无一人的联合国大厦屋顶。
经由探测,查明了直升机——一度试着在屋顶上迫降,但爆炸气流使得机体无法维持平衡,一边扫落避雷针与通风口一边摔下、朝遥远的地面坠落。
急速涌上的恐怖——甚至驱散了与米海尔同在的幸福现况,让身体震颤不已。
「……没事了。」米海尔温柔地安慰——以健壮的右臂抱住阳炎/她晓得男人的左手因为坠落的冲击受伤了。奔来应该是这个特甲儿童要保护对方的。阳炎紧抱住对方不放、不住啜泣,将今天所经历、忍受的所有痛苦与讨厌的回忆、愤怒与悲伤,用泪水一次洗净。
有翅膀的小队长握住少女的手,有如对待易碎品般小心地降落。
喀锵!重重的声音——小队长丢下了机枪,支撑夕雾。
旁边失去座舱盖、机翼也因为爆风受损的战斗机,依然漂亮地降落在临时权充的跑道上,散热的引擎嘶嘶作响。
忽然间,她看见有人出现在马路对面的联合国大厦出入口。
身穿非洲五彩缤纷服饰的老人,一直看着战斗机在说什么。
有翅膀的小队长搀扶着夕雾,呼唤老人。
老人转头看着夕雾。夕雾也回看老人说:
「夕雾带太公望先生过来了。」
老人肃穆地颔首——像是同时接纳夕雾与战斗机似的摊开双手。
夕雾的身体没了力气——倒在原地,有翅膀的小队长抱住她。
《谢谢……夕雾小姐……。谢谢……》
挺着那温柔、通透的声音——夕雾闭上了眼睛。
机场航厦——通讯车。
人在车外的队员/技术人员们得知时间结束,已经安全了,于是发出快活的欢呼。
通讯车后座——慢慢苏醒过来的赵迅妹=忍痛坐起身子/朝车内唯一的背影询问:「……他到了法庭了吗?」
「是的。」人在屏幕前的神父——回过头报以温和的微笑。「他平安抵达了。」
「太好了……」微笑——泪水流过被割开的脸颊。「真的是……太好了。」
「可以的话……请你告诉我吧。」巴洛神父——真挚地/不是在究责/而是单纯想厘清事实。「那架战斗机……【到底牺牲了几个人的脑】?」
「飞行分析牺脑……共牺牲了……六个孩子的小脑……」迅妹——平静告知/泪水不断滑落。「太公望……是那些小孩的脑机能与人工智能(ai)的……统合人格。我都不知道……要不是听他说……我也……」
「是吗……」巴洛神父——共同背负起事实的沉重声音/凝重表情。
「他们……都是法希尔的孩子……隐形战斗机的设计情报就是以那块土地为媒介流入我国的……我国拿到情报后,查明了那是美国的情报战术……以武器为媒介操作情报的【特洛伊木马作战】……飞行分析程序本身的用途是为了读取我国的开发状况……因此就算机体开发出来了,也不能使用该程序……军官方干部便说要引进牺脑技术……而且是利用其它国家的小孩……」
「你就是为了告发这件事,才决定亡命到这里来……?」
女飞官摇摇头——泪与血一同滑落。「不光是那件事……牺牲大批士兵才保有亚洲?非洲军事航空路线……成了排挤一般航空的走私管道。军方干部勾结跨国犯罪联盟……就为了少数人的利与权……没多久,那个国家就发生了屠杀……」
「……法希尔大屠杀。」
「我……之前都不知道……什么也……」呼吸窘迫——裹着毛毯像是冻殭了似的直发抖、想小孩般啜泣不止。「在我的家乡……我们深信……死者的遗体若是残缺不全,到死后的国度也会残缺不全……所以我们都会尽量让遗体保持完整再安葬……可是,那些被夺走脑的小朋友……像那样惨遭杀戮的人……到底要以什么样的模样……到死后的国度呢……」
巴洛神父尽量不碰触到伤口,轻轻将迅妹拥入怀中。
「【只要方法正确就能消除疼痛】,这是某位少女教我的。那位少女也跟你一样,是那架战斗机内部生成的存在告诉她的。你要相信……即使罪孽与疼痛都无法消除,只要自身行得正,总有一天偿还时刻会到来……那样一来,就算自己偿还不了,新现身的正人君子也会帮忙实现……」
下水道里,灌入浊流发出恐怖声响——站在通道上的男人/朝他走近的少年。
「怎么回事~~你突然变哒很有男人味呢,特拉克尔叔叔~」
「是吗?」男人——灯光照出自己的脸=右半边有烧伤。「这点小伤疤随时都能消除掉,但【另一人的脸】已经举世皆知,有点个人的小差异也不坏。虽说我早已舍弃了个人,但老是被认为某人也无法做生意啊。」
「对了,船怎么样了?」
「被烧掉了,我只好弃船逃走。也不是不能用,但特地聘雇的机师被杀了。我生性不适合自己开车或驾船,所以决定改走别的路线。这次我们蒙受了很大的人力损失。红三和秋水的死,我深表遗憾。」
「没关系……说也奇怪,我哒心情舒坦多了……」少年抚摸臂弯里的人头——手覆上头盔盖。「倒是有件事……口以给我比现在更棒的装备吗?譬如啥都能摧毁哒【level 4】。」
「当然可以了。完成之际,还请你务必试用。」
满面堆笑的特拉克尔——忽然回头望向黑暗=用灯光照射。
「看看谁来了。偷渡国的好手、知道可靠管道的生意对象。」
陆王回头——头道响起「咯当咯当」的金属声/霍地现身的蓝唐装/红唐装/以及灰唐装扛着的、嘴边挂着淡淡微笑的红白旗袍女郎。
「啊哈~~又见面了,大姊节,我欣赏哒类型。」
陆王露出邪气的笑容——旗袍女郎的眼睛瞇成一条线,回忆淡淡微笑。
「大家如此投缘真是太好了。那就请这几位新伙伴带路吧。」
陆王——忽然看着特拉克尔的脸庞。
有东西在蠕动——「黑虫般的东西」自特拉克尔的烧伤处爬出。
「怎么了吗?」
陆王眨了眨眼——「黑色东西」立刻就消失了/他才这么想,唐装集团的肩上?胸前?女郎的微笑都出现了「那个」——发出沙沙声来回爬行——然后忽然消失了。
「……没事。」面露火爆的笑容——悄然抚摸在臂弯里的人头。「反正到最后啥都会消失。我会将每个人都打爆~」
「嗯嗯,就是那股干劲。」笑咪咪的特拉克尔——目光凶狠的陆王——面露刻薄微笑的女郎与唐装集团结伴消失在地下的黑暗。
mpb总部大厦三十二楼——大队长室。
一整面墙壁的屏幕映出场画面——国际机场/联合国都市/所有受害状况。
坐在桌边的大队长——站在一旁的副长——注视同一面屏幕。
屏幕=精悍的男人/褐色肌肤/州长徽章——厚实的声音。《对于你们与全体队员的努力,我以州都管理人与一介小市民的身份衷心感谢各位。》
副长。「我们只是在法律规范内完成我们的使命。爱德华?梅塞施密特州长。也希望州长能理解我们的部队是在正确地运作。」
《……「因此」,你要我在州议会提出你们的行政特例案?》
「你提的话就有可能通过……爱德华?梅塞施密特【上校】。」注视着屏幕的大队长——充满坚决的意志、比枪口更有说服力的眼神。
《我已经不是军人,也不是你的长官。就好像我身为指挥官,实在没立场支持认同你们成为事实上的「独立维也纳州兵」的法案。》
「不过事实上,你的确在背后支持着公安。」副长——以锐角动作推了推银边眼睛/镜片绽放剃刀色般的光芒。「而且事实上,公安已形同【独立情报局】,不久就会脱离所有的政党吧?就连身为州长得你也无权管辖……能站在市民这一边、掌管百万城邦这个州都暨首度治安的,就只有mpb。」
男人——凝视着两人/望着两人潜藏的意志。《我没有主导过特例案。要说是站在市民这一边的话,就不能忘了州议会的存在。》
副长。「我也会向州议会议长提出同样的特例案幷获得赞同,州长。」
《一副政客嘴脸的宪兵,不会为市民所接受的,副长。州议会将同时发表对解决本次事件的全体相关人员的感谢与调查报告。摆脱想将责任转嫁他人的内务省的干涉。对于你们的表现,我个人再次表达感谢。》
通讯结束——映照在漆黑画面上的大队长/副长——眼神中流露出深沉的执念。
国际机场——腹地几百公尺外的地点。
怪物炮台完全沉默——高得离谱的高射炮,发出轰隆声倒塌。
炮管滚落地面——凉月一屁股坐在上头。
摇摇晃晃——鲜血自体内一滴滴掉落——还送成平常的手脚。
她发送无线电通讯给伙伴:《……我这里收拾完毕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我和战斗机都平安无事:夕雾被送进急诊室取了,毕竟她伤得那么严重。玛丽娅医师已搭直升机赶过去。我和中队长也会一起去急诊室,接夕雾回总部大楼。》
《那我也等直升机来接我。公安那家伙还活着吧?》
《她很了不起喔,指挥能力超群。你该学学人家。》
反射性火大。《有胆再讲一次看看,章鱼。我在这儿等直升机,夕雾就拜托你了。》
《了解。》结束通话。因为战斗疲劳,凉月身体不住颤抖。「啊……我今天没力气工作了……」
想拿出烟时,她察觉到头上有两名少女正俯视着自己。
「你们真厉害。」高举拳头=离别的招呼。「帮了大忙。快回去找小队长吧。」
「你家的【本小姐小姐】知道。」黑发少女坏坏一笑说道。
两人面面想觑——又看看凉月/各自道别。「掰!」「再见。」
青?黄色彩光——以与来时同样的速度飞上天/远离/消失在夜空的某处。
凉月朝着躺在身旁的机体伸手——抚摸。「也谢谢你……救了我,吹雪。」
她发现雨不知何时停了,拿出打火机和香烟。
接着想起两样东西都湿掉了——丢掉香烟/收起打火机。
忽然草地传来脚步声——毁坏兵器火光冲天照出派屈克的身影。
他递出烟。「你的工作绩效还是一样惊人啊,黑犬。」
「不是我一人的绩效。」有点畏缩/但很愉快——抽出一根。「跟小孩劝烟好吗?」
「是我搞砸了,这个怪物才会出动。帮大人擦屁股而且擦得很好的小孩,不能以小孩视之,而该当成杰出的大人。」
少女心痒难耐地让对方帮自己点烟——派屈克自己也燃了一根。
「……搞砸?你做了什么?」
「我用失去脑的男人作为诱饵,想钓出理察?特拉克尔一并解决,结果被他给逃了,幸好你的伙伴救了我,就是背上长了翅膀的人。」
凉月以为他说的是刚刚才离开的两人——对喔!刚才怕对方小队长担心而催促她们快快回去,现在才想到忘了问她们的名字。
「那是公安的人。她们也救了我。」
「我倒是被你大救特救。托你的福,战斗机事件解决、亚非航空圈得走私管道一角也可望一网打尽。其实那架战斗机是我们局员策划的无聊作战产物。战斗机是非洲诸多军事政权者垂涎的目标。机体的机密以达佛为媒介,外流到世界各地。于是各方势力为了争夺所有权而造成了屠杀。」
「呼——」派屈克叹息似的把烟吹开——像是在说:这根烟抽完前我就会离去。凉月想在那之前多问出一些端倪。
「喂……你之前提过你想建立的【超巨大国家】……是什么?」
派屈克又露出目瞪口呆的得意笑容说:
「【非洲合众国】。我想亲眼见到纷争自那块大陆上消失,由非洲人所组成、为了非洲人所建立的非洲人国家诞生的一天。那样一来世界的纷争会少六成。很棒吧?」
「那是最棒的人生。」男人将香烟与打火机丢给她——很珍惜地抽着嘴上叼的那根烟说:「好……跟年轻人的哈啦时间结束。我该消失了。」
「……你要上哪儿去?」
「恕我不能告诉你,黑犬。毕竟cia的男人【一开始就不在这里】。这件事也跟美国【一概无关】,【没任何因果关系】。」
「……你是不在场。你也不曾对我说教……不曾与我并肩作战。」
「就是那样。」他笑着转过身背对凉月,直朝黑暗走去。
无所畏惧——也没有孤独的气息——只为了成为没有名字的星星。
「……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
凉月不由自主地朝着逐渐消失的男人背影问出口。
男人没有回答——就跟他出现时一样唐突,沉默地道别。
少女顿时站起身。
当她忍不住想迈开脚步追上去时。
「尾巴会摇狗(wag the dog)。守护你的城市、你的国家,战犬。」
就这样,爱说教又好管闲事的男人消失了。只留下香烟、打火机与那句话。
没多久,黑夜变得稀薄、周围晕染伤了深幽的蓝紫色。
连那样充满鲜血与痛苦的黑夜,也会有天亮的一刻啊。凉月平静地想着。
她朝倒地的军用机体走近、坐上去,轻轻倚靠在机体倾斜的脚部。
「……我还有伙伴,也有你陪着我。谢谢……」
吐露出连自己都有些惊讶的撒娇声音。
接着独自一人叼着烟凝视拂晓的机场跑道,拿出电话。
拨出——不通=这一次好像真的坏了。
想跟在别地战斗的对象道声谢都没办法——当她正要丢掉电话时,又想到那是证物。
话说回来,当作纪念也行吧——少女这么想着,将电话收入怀里。
忽然露出了微笑。
朝向发白的天空,大大伸出拳头,伸了个懒腰。
「啊——【我也】好想拯救世界喔——」
epilogue
00:07:04
——video data——rec=start 00:00:00——
《呃……是我。呃……就是电话中那个啦。你的通话对象凉月?黛德丽?舒兹。击溃了那个愚蠢兵器后,我本来想打给你,可是电话坏掉了。》
《我是阳炎?「莎宾娜」?库尔兹林格,小队长。我们家的凉月没能跟小队长道谢,就想拍这卷带子向你表达谢意,小队长。》
《啊,不是我想的啦……是说你干嘛开口闭口都叫她小队长?》
《有——☆这点子是夕雾想的喔——☆大家合拍一支影片送过去——》
《对方可是截击小队的小队长,凉月。你真该多跟人家学学指挥调度。》
《开什么玩笑,笨蛋。为什么我得学那个「本小姐」?》
《感谢函song☆大家一起唱——☆》
《我只需要待在她指示的地点按照她的指示射击,就能够命中目标。没有比这个更轻松的工作了。》
《你这家伙……根本只是偷懒。》
《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不然下次换我来指挥你也可以喔,凉月。》
《小队长是我。你要就去当那边的队员,成天被那位「本小姐小姐」吼着玩。》
《凉月~你如果不好好道谢、要继续当坏孩子的话,就要ng重录喔——?》
《干嘛重录?直接这样送过去就好啦……啊,好啦好啦。我会好好说的。呃……那个……我要说什么来着?喔,你也挺努力的嘛,这次多亏有你的协助,谢啦。》
《好,,ng——☆》
《为什么!》
《要是惹恼了对方,以后不肯再协助我们怎么办?凉月。》
《我哪知!喂,「本小姐小姐」。你下次分身乏术时,我可以代你指挥。那边的两位队员,你们真是了不起。要是不喜欢你们家的小队长,随时欢迎来投靠我。》
《无谓的竞争意识最危险——》
《啰嗦……》
《那么各位,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工作喔——☆》
——video data——rec=end 0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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