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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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儿, 今夜……是要废后了么?”

卢剑脚步一顿, 他知道母妃甚少关注这些事,入宫后几乎没问过关于朱皇后的任何消息, 今夜突然发问,显然有点不同寻常。

但卢剑稍稍一顿后,还是实话实说道:“是, 今夜不出意外,要废后了。”

然后就见湘贵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径自朝寝殿里行去, 不再言语。

身后的寝殿门阖上, 外头响起卢剑离开的脚步声, 湘贵妃行至窗边, 轻轻推开窗户, 望着窗外还在翻飞的雪花, 也不知在冥想些什么。

良久,久到身子都被寒风吹冻了,湘贵妃唇边才喃喃低语了一句:

“宫中那么多妃子, 努力了十几年,都拉不下朱皇后,表妹萧盈盈一出马,立马就要废后了。”

随后,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只见湘贵妃眸光越发黯淡起来。

湘贵妃在寝殿喃喃低语时,才刚走出飞霞宫不远的卢剑,蓦地胸腔内没来由的一阵沉闷,就像母子连心,心有感应似的。

正在这时,徐常笑跑着来了。

“怎样?父皇宫里可是有动静?”卢剑立在小径上,等着徐常笑跑近了。

徐常笑停在卢剑身边,附耳小声道:

“如剑哥所料,萧盈盈确实厉害,陪审时,几句话就炸得常嬷嬷吐出了一堆阴私内幕,眼下皇上大发雷霆,已经命御林军包围了凤仪宫,控制了朱皇后和太子,下头的宫女、太监也全部绑了。大理寺、刑部、督察院的人全收了赏灯的心,一律在崇政殿候旨待命。”

卢剑听了,点点头。朱皇后位居中宫十几年,干下的龌鹾事数不胜数呢,集中暴露在父皇跟前,父皇震怒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很好,继续去盯着,但凡走势与预料的不同,及时上报。”卢剑拍拍徐常笑肩头,道。

“剑哥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徐常笑说罢,立马又快速消失了。

话说,此时的凤仪宫空荡荡一片,大大小小的奴才全被绑了,已送去慎刑司审问。唯有大殿的美人榻上,瘫软着双目空洞的朱皇后,太子卢湛则双眼赤红,跪坐在美人榻前的地上。

卢湛当真是要恨死自己母后了,原本今夜的“生米煮成熟饭”事件,好好儿跪着向父皇忏悔,就能揭过去的,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波。

眼下倒好!

卢湛赤红双眼,朝朱皇后怒吼道:

“母后,您怎么这么糊涂啊,您残害那些皇嗣做什么?”

卢湛打小被崇德帝宠爱,大皇子、二皇子分得的关注远逊于他,是以,卢湛压根不懂母后为何还要弄死了那些嫔妃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未成形的胎儿,倒是没什么,没呱呱落地,顶多算得上被谋害得妃嫔小产,够不上“戕害皇嗣”的大罪。最致命的是,好几个遭了毒手的是已经呱呱落地、上了族谱的皇子。

全都未满月,便死在了朱皇后这个嫡母手里。

这就是实打实的谋害皇嗣了,且证据确凿,有常嬷嬷等一系列人作证,无可抵赖。

“难怪宫中一直没有弟弟妹妹出生,始终只有我们三个皇子,竟是母后您全都弄死了……”卢湛伏在美人榻上,痛哭失声,“母后,您这是自己害死了自己啊!”

朱皇后被埋怨得稍稍回了点神,但依旧默默不言,任由太子哭泣。

眼下,她还能解释些什么?

向儿子解释,储君之位竞争激烈,随意诞下个皇子,都可能是你登基之路上的障碍么?

解释她所做下的一切,均是为了太子你么?

如今已经一败涂地,那些做下的事反倒成了太子的拖累,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朱皇后只是悔恨,悔恨今夜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了萧盈盈,才被萧盈盈反手一击,捉了常嬷嬷去。最终,崇德帝的人从常嬷嬷嘴里逼供出了太多阴私和内幕,挖出了“戕害一堆皇嗣”的事,导致自己深陷困境,很可能要面临……

废后的局面。

思及“废后”,朱皇后身子一颤,唇边苍凉一笑。

正在这时,凤仪宫宫门口响起一声:“皇上。”

紧接着,是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朱皇后循声望去,只见崇德帝面色阴沉地行来。

卢湛也见到了,忙站起身,将美人榻上的母后搀扶下地,母子俩一块向崇德帝行跪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不过话音未落,就被崇德帝冰冷的声音打断:“太子,你先出去。”

这便是要单独与朱皇后谈两句了。

卢湛听了,大约是晓得,这可能是父皇母后之间最后一次谈话了,卢湛眼眶里涌了泪,然后瞅了母后一眼,才倒退着出了殿门。

福公公立马将殿门阖上,朝卢湛一甩拂尘,尽量客气道:“太子殿下,去那边走廊里站一会吧。”

卢湛晓得,这是不许他偷听之意,最后又痴痴望了眼殿门,便拖着沉重的步子行远了些。

大殿里,崇德帝落座在主位上,凌厉地射向跪坐在地的朱皇后,突然,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丢在朱皇后面庞上,冷声斥道:

“皇后,这上头的九十八条罪,你认是不认?可有冤枉你之处?”

纸砸中朱皇后面庞,从面上缓缓滑落。

朱皇后没去接,只在纸张落上膝头时,扫了一眼,九十八条罪,小小的字,密密麻麻写满了纸张,一面不够,正反两面均是字,满满当当的。

朱皇后没一条条细瞅,大抵是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残害天良的事,自己心头有数,没什么好辩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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