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歸心(2 / 2)
也渴望与他亲暱的池镜当然不会拂Omega的意。躺到青年身侧后将他环住,掌心护着孕育生命的肚腹,池镜将动作放得不能再轻:「宝宝听得见爸爸说话吗?」
看着伴侣略显幼稚的举动,Omega的眼神不自觉也如水般温柔起来。将手覆上Alpha的:「宝宝听得见,我骂他不乖的时候,他就一直踢我。」裴书延趁机和自己的Alpha告着状,委屈又无辜:「很痛的。」
「那他不是乖宝宝。」池镜才说完,手掌下就感觉到一阵动静,青年的脸皱了起来,控诉般地撒娇:「看,宝宝又欺负我。」
过于巧合的情况让池镜再也不敢放声说孩子半点不是,他摩挲着Omega的孕肚,在他耳边呢喃般说着悄悄话:「等他出生,老公帮你打他屁股。」
裴书延含着笑答应下来,也凑到他耳畔:「小镜要打用力一点。」
两个即将成为父亲的男人对视片刻,一起为暗自算计还没出世的孩子笑出了声。Omega将脸埋在池镜肩上,尖尖的下巴摩着他宽阔的肩:「小镜。」
「嗯?」池镜规律地轻拍他单薄的背脊:「怎么了?」
裴书延却忽然安静下来。若不是他还在持续动作,池镜差点以为他是睡着了:「书延?」
「我好爱你。」他最终只说了这几个字,「很爱很爱。」
池镜在裴书延睡熟后离开了书房。
他走到会客室,穿着白色医师袍的男人坐在椅上,对面的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萤幕中出现的赫然是神色冷漠的Omega,画面中的他板着脸面对交错亮起的镁光灯,一语不发地搭上私家车离开上议院,下头跑马灯字幕写着「裴议座因待產暂离上议院產后是否能再返权力中心?请看本台分析报导」。
将让人糟心的电视关上,在医师对面落座,池镜按了按眉心,有些困惑:「……书延他,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
白袍男人倒没他的忧色:「裴先生最近几次例行检查的数据都不错,您不需要太担心。」
「可他瘦了。再叁个月就是產期了吧,他现在除了肚子以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怀孕的样子。」想到较以往更显瘦削的身躯和他面上倦容,池镜抑制不住急躁:「不是说我给他多一点信息素就可以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是的,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家庭医师好整以暇地从公事包取出一叠资料:「这也是我今天要与您说的。裴先生对您的信息素需求量,已经和几个月前估算的数据不同了。」
池镜盯着那些厚重的资料:「……不同?」
「六个月前,裴先生晕过去时,诊断出的症状是一般的產前Alpha依存症。」男人拿出一张诊断说明:「这是普通Omega怀孕后都会有的症状,会需要比平时更多的Alpha信息素以帮助紊乱的内分泌平衡,以及稳定情绪。而当时我们判断裴先生之所以会有晕眩症状,是因为工作上过于劳累的缘故,并没有将其归在依存症候群里。」
池镜神情肃穆,比他当年自军校毕业作为代表致词时还认真。
「因为忽略了晕眩,以及后续的……性格丕变两项症状,当时给您的建议是多以肢体接触和亲吻为裴先生补充信息素。」医师斟酌着词汇:「但是现在看来,需要您用更进一步的方式,才能补充浓度和数量都足够的信息素。」
会客室里流淌着诡异的沉默,池镜在意会医师的意思后睁大了眼:「……进一步?是我想的……那个吗?」
大概是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医师比他镇定许多:「是的,就是您让裴先生怀孕的那种事。」
年轻的元帅张开了嘴,片刻又闭上,最终吐出一句:「现在做……不会伤到他吗?」
「不会的。」医师拿出手册替初为人父的池镜耐心解释:「裴先生怀孕已经满六个月了,胎儿进入稳定期,加上Omega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只要不是太过份,对孩子和裴先生并不构成危险。」
脑海里闪过他们曾经玩过的「过份」把戏,池镜神情有些飘忽。
「频率的话,建议您能多给就多给。」医师说起这些话脸色半点不见红:「Omega生產时也需要标记他的Alpha信息素支撑,再说產道扩张也是宜早不宜迟。」
池镜强撑着才没让脸红得滴出血――虽然以他麦色的肌肤,就算脸红也不甚明显。
在送医师离开大宅前,池镜迟疑一下,低声问出了他近期最困扰的事:「书延他……如果按照您说的补充足够信息素,那么生產后,他的个性会回復原状吗?」
问完又有点想唾弃自己――不是早在当年追裴书延时就知道他是冷清自持的样子吗,怎么才经过这几个月的软声撒娇洗礼就贪心起来了?
但书延依赖自己的样子不是很好吗?心中的恶魔悄然低语。原本他就因比裴书延小上叁岁,在刚开始加入追求者一列时被其他人抓着年龄好一顿嘲讽,而裴书延起初也一直将他当作可爱的后辈看待。要不是自己一直鍥而不捨地守在他身边,又在某次裴家政敌派人绑架裴书延时奋不顾身救下他,当年荣膺军事学院Alpha梦想情人榜第一名的裴公子会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数。
自然,Omega碰上发情期时也是娇软黏人的,但发情期一个月也就那七天,池镜心底总是盼望着他的Omega能再多对他撒娇,最好一个月有几天就撒娇几天――虽然平时亲热时他羞涩浅笑的模样也很好,可是哪个Alpha不喜欢自己的Omega全心倚赖着自身,时刻主动接近的模样呢。
若不是產前依存症给裴书延带来的不只有撒娇大爆发,还有其馀眾多不适,他巴不得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下去。
「这个问题,恕我不能给您确切答案。」医师摇摇头:「裴先生这种情形,我也是头一回碰上,过往并没有这种案例,无法预测未来会如何。」
池镜頷首,又恢復了素以待人的平静无波:「我明白了,谢谢您。」
送走医师,天色已近薄暮,夏夜里的温度依然不低,池镜吩咐厨娘准备些清淡爽口的菜餚,自己缓缓上楼推开书房的门,准备喊醒裴书延。
他才跨进房门就知道情况不对劲。
书房中充斥着莓果味,清甜而迷人,浓度强烈到他不必靠近信息素的主人就能清晰闻见,也将他的味道勾了出来。
池镜尚在愣怔的瞬间,在沙发上蜷着身体的Omega似是捕捉到了他的味道,抽泣着喊起他的名字:「小镜……小镜……」
回过神的男人快步走到他身边,看着青年泪意涟涟的眼,心疼地抱紧他:「我在,我在这里,乖。」
「小镜……」美貌的Omega像是抓住浮木的溺者,修长的手指抓着他背上的衣物,用力地指节发白:「你去哪里了……」一醒来就发现Alpha不见踪影,孕期中极度需要安全感的人剎那就慌了神,只能将自己紧紧环抱住,汲取些许暖意。
让他不安的池镜满是愧疚,温柔地捧起他的脸庞,吻去剔透的泪珠:「对不起,刚刚有些事要处理,离开了一会。以后不会了,别哭了,嗯?」
大概是Alpha身上熟悉的红茶味安抚了他,裴书延渐渐收了眼泪,理智回笼的他将身体放软,靠在池镜坚实的胸膛上撒着娇:「小镜骗我。说要陪着我睡的。」
毁诺在先的池镜低声哄着Omega,又是道歉又是保证,最后总算用一个绵长而甜腻的吻让裴书延完全消了气。
「我们去吃饭,嗯?」池镜在眼神迷濛的Omega唇角轻啄:「我让阿姨准备了清爽点的菜色,多少吃一些。」
面色緋红的裴书延扯着他的袖角晃了晃:「小镜再亲亲我才去。」
「你呀。」无奈的Alpha嘴上数落着,轻轻捏了捏他的脸,目光却如流淌满地的蜜糖:「就这么喜欢和老公接吻?」
「小镜明明也喜欢。」Omega撅着嘴,拉着他衣袖的手转而揽上池镜的后颈:「老公亲亲。」
Omega除了情事中被弄得受不了求饶以外很少喊老公,现在一叫出口,池镜立刻就招架不住了,扣着他的后脑勺深吻良久,直到氧气耗尽才松手。裴书延喘着气无力地靠在他身上,眼睫上因交缠而蒸腾着热气凝结出的露珠随着呼吸起伏微颤,唇瓣宛如刚从枝叶上剪下的玫瑰,柔软緋红,乖巧又惹人怜爱。
池镜看着他诱人的模样,怔忡片刻,有点怕自己会忍不住现在就把他按到沙发上操弄――虽然医师告诉他不但不用克制,而且尽可能地做越多越好,但他还记得怀里的人尚未用餐。
等吃完饭就可以……想到即将能够进入睽违近半年的那里,池镜差点压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他将裴书延一把抱起,在额前烙下一个轻柔的吻:「走吧,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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