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2 / 2）

方沐沐嘴角抽搐，“我真的会做……”

……

“沐沐你放着多丸子，你吃得下吗？”

她当然吃不下，这是两个人的量，“吃得下，我今天比较饿。”

……

“沐沐你就在厨房吃吧，怎么还放托盘上？”

方沐沐欲哭无泪，“我回房间吃，房间里的沙发坐着舒服。”

……

“我帮你端上去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别烫到了。”

……

陶山河走在前面，她的房间在三楼，经过二楼的时候，她不由得往书房的方向望了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去示好了，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乌龙。

一整个砂锅的丸子，鱼丸、鸡肉丸、牛肉丸、虾丸，全都是陶山河亲手做的丸子，用料足、吃起来又劲道。砂锅里飘着翠绿的油菜，还有扑鼻的香油，不说味，光是色和香就已经很诱人了。

这锅宵夜没有送到该送的地方，方沐沐在自己的房间里，吃了七八颗就吃不下了。锅里还有十几颗的样子，方沐沐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看着窗外深深的夜色。想着，要不就这样吧，算了吧，明天就要去剧组了，在剧组一待就是三个月，三个月后回来，再大的气，他也该消了吧。

吃饱后歇了会，她端着没吃完的宵夜下楼。

这会楼下已经是彻底没人了，别墅里静悄悄的。方沐沐端着宵夜往厨房走，经过餐厅的时候，余光瞥见黑暗的餐厅里，有一点橘红色的光明明灭灭。

是战奕！

胸口的心狂跳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时之间四肢麻痹都不知道要怎么动作。反应了大约半分钟，那种肾上腺暴增的迷眩感才慢慢过去。

方沐沐定了定心神，端着宵夜，借着远处楼梯的照过来的微弱灯光，一步步走到餐桌的尽头，将宵夜放在了桌子上。

“你还没睡？”

那点香烟的红光动了动，男人似乎也调整了一下自己姿势，“嗯。”

方沐沐起身，把餐桌中央上的那盏玻璃吊灯打开，餐厅很大，虽然只开了一盏灯，且灯光并不如何地明亮，但战奕适应了黑暗，猛地有光明来袭，不由得伸手捂住了眼。

她借着灯光看清了男人面前的餐具，是一个餐碟，上面摆着三片面包和一副刀叉，其中一片面包被切了一个角，其他两片完好无损。可以想见，他大约是觉得那面包不怎么好吃，所以只吃了一口就没有再吃。

战奕适应了光线，放下挡着的手，眉头紧锁的看着始作俑者。

方沐沐清了清嗓子，把之前早就想好的台词说出来，“我做了点宵夜，你要不要吃点？”

战奕的眉头松了一点，“你吃剩的？”

方沐沐一噎，忘了这茬了，这宵夜又不是新做好的，她怎么还用之前的台词。“那个……也不算是，我吃的时候是用另外的碗筷吃的，砂锅里放着的汤勺是公勺。”

所以我的口水没进那个砂锅里。最后半句方沐沐没说。

见男人看着那砂锅一直没开口，她又补充道，“要不我再去给您新做一锅？”

战奕终于摇摇头，“不用新做，麻烦你帮我把它热一下吧。”

这是不是接受她的示好了？

方沐沐欣喜不已，狗腿子又不失矜持地把托盘端起来，“好的，您等几分钟，马上就好。”

战奕看着女人离去的方向，感觉心里的那些阴郁似乎消散了许多。手指间的香烟慢慢地燃着，就好像乡下小屋里的那盘蚊香一样，也是在这样的夜晚，一边燃着，一边升起袅袅的轻烟。

他将剩下的半截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把烟灰缸和餐碟刀叉端起来，收拾进厨房，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方沐沐见他进来有些紧张，“战总，您放着，我一会一起收拾就好。”

“没事，我来吧。”男人的声音温温和和，方沐沐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口吻向来都掺着冰碴子，还从没有这么温润如玉。

战奕洗完餐具，把它们擦干净归置到碗橱里，便去了餐厅等着。

砂锅沸腾后，方沐沐关了火，先拿了隔热垫和碗筷放在餐桌上，然后用厨房里的干毛巾端着砂锅，放在餐厅的隔热垫上。

战奕动手盛了丸子到碗里，“我让莫叔给你安排了车和司机，你回房间收拾好日常用品，明天早上司机送你去片场。”

“好的。”

“拍戏的时候不要迟到，具体有什么注意事项，韩东官会提醒你的。她在盛世做了五年的艺人助理，是个不错的人，办事很靠谱，你要多听她的意见。”丸子有些热，男人用筷子夹着，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小心咬了一口，在口里无声无息地安静地咀嚼。十分斯文的吃法，吃相甚至比女生还要雅致。

“战总……”方沐沐看着男人，终于将一整晚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今天中午对不起，我情绪有些激动。”

男人没有抬头，仍是轻轻吹着筷子上的食物，专注而细致，“没事，经纪人和艺人之间难免会有争执，相处久了知道彼此的处事方式和原则，这种争执的情况就会减少了，不用放在心上。”

那个丸子被他终于吹凉了，男人一口放到嘴里，腮帮子鼓鼓地咬着那颗丸子，坐直了身体，一双眸子古井无波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