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是如此(2 / 2)
“知道了。”
“我以前单位的小孟,得股骨头坏死就是因为这。所以,以后喝白酒,还是喝高度的好。”
“嗯,是,还是喝高度的好。”
孙东凯边喝边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关紧要的扯蛋的话,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很快一瓶白酒只剩下一半,孙东凯脸色微微发红,逐渐有了几分酒意。
“小易,你说今晚我为什么要在办公室喝酒?”孙东凯看着我。
“因为你想清净,不想参加应酬。”我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孙东凯说:“其实,主要是因为我心烦,烦闷,知道吗?”
“知道。”我点点头。
“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孙东凯说。
“因为我怕说出来你更烦更闷。”我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烦闷,对不对?”孙东凯又说。
“是的。”我点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留下来陪我喝酒吗?”孙东凯说。
“这个我说不好,我可以理解为是你需要我在一边服务。”我说。
“服务我可以叫酒店服务员过来,用得着你吗?”孙东凯说:“你在给我耍滑头,是不是?”
我做尴尬状笑了下。
“其实你知道的,我是想有个人陪我聊天,想有个人听我说话。此刻,我需要有人听我说话,我需要听众,知道不知道?”孙东凯摇头晃脑地说。
“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说。
“目前,我最合适的听众,最想聊天的,就是——你!”孙东凯抬起手指了指我,嘴里呼出一口酒气。
我笑了下:“很荣幸!”
“不用荣幸,这是你的职责,你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就得关心照顾好领导的一切,包括工作和生活,是不是?”孙东凯说。
“是——”我说:“这是我的职责。”
“唉——”孙东凯长叹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着地面。
我递过去一支烟,他点着,狠狠吸着,默不作声。
我也点着一支,慢慢地吸着,看着垂头丧气的孙东凯,琢磨着他此时的状态到底是真醉还是故意要在我面前做做样子借此试探我。
一会儿,孙东凯抬起头,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死:“小易,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装作糊涂:“什么事?”
“废话,你说我现在最烦心的是什么事?”孙东凯说。
我做点拨后的领悟状:“哦,你说的是曹总这事,曹总电脑里那文档的事?”
孙东凯点点头:“嗯。”
“那文档我已经彻底删除了!”我说。
“我不是和你谈这个,我问你,这事你怎么看?”孙东凯说。
“这事牵扯到你秋书记和曹总,都是领导,我做下属的,不好随便发表看法的。”我说。
“但说无妨,在我面前,什么都可以说,说,说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我要听你的心里话!”孙东凯说。
“说心里话。那我就真说了!”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又点着一支烟。
“我不认为这事会是曹总干的。”我直截了当地说。
孙东凯微微一怔:“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第一,曹总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会干这种腌臜事;第二,曹总和秋书记关系看起来一向很好,她又怎么会暗中捣鼓秋书记呢?第三,曹总对你一项尊敬有加忠心耿耿,又是你的老办公室主任,她更不会做这样的事给你脸上抹黑;第四。”
“行了。”孙东凯大手一挥:“你说的这些理由,统统不是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其实很牵强,都是大路边上的话。”
我住了口。
“关键是我亲眼看到了事实,如果只是听你说,我或许不会相信,但是,我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我不是瞎子,我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东西,你能让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你能让我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孙东凯说。
“可是,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觉得……”我欲言又止。
“我怎么觉得你想为曹丽开脱呢?你总是想找出牵强的借口来为曹丽开脱,是不是?”孙东凯看着我。
我低头不语。
“既然你想为曹丽开脱,那你当时又何必要告诉我这事呢?”孙东凯说。
“因为我必须要对你保持高度的忠诚,我不能对你隐瞒我认为对你很重要的事情,那样我会心里不安的,会感觉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办公室主任,会感觉自己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和期望,我不想让自己的心里纠结,所以我必须要让你知道这事。”我说。
“嗯。”孙东凯似乎对我的回答比较满意,点点头:“但即使你告诉了我,你却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这是曹丽干的,是不是?”
“是——”我点点头。
“我知道你和曹丽关系不错,曹丽整天在我跟前说你的好话,她对你好,你当然也想投桃报李,这似乎可以理解,”孙东凯说:“不过,在你和曹丽这种关系的状态下,你还能将这事告诉我,这充分说明你还是很有大局意识领导意识政治意识的,知道哪一头更重要,知道该怎么站队,大事面前不糊涂。
似乎,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矛盾和纠结,一方面不得不将此事向我汇报,另一方面你却又为此事而感到不安和沮丧,因为你非常不希望这事是曹丽做的,是不是这样?”
孙东凯分析地十分透彻,我看着他:“孙书记,我想的什么,你竟然都知道。”
“你那点心思,怎么会瞒过我的眼睛?”孙东凯说:“其实,我还想说,这次你嫂子因为这封匿名信来集团闹事,虽然你及时摆平压住了,但其实你心里还是有矛盾心理的,一方面你为秋桐感到幸灾乐祸,虽然你在你嫂子面前为秋桐说那些辩解的话,但我知道你那是为了我开脱而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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