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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微微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今天是有求于人,她和沈博的关系,再也不像从前了。

他也不可能对她百依百顺。

果然呐,这地球离开了谁都会照样转。

谁离开谁,都能照样活着。

她站起身,不情愿得喊了一声,“沈总。”

美人就是美人,容貌、身段、嗓音……无一处不勾.人。

沈博怀疑顾微微是故意的。

她这一声“沈总”,把硬生生的称呼,染上了些许撒娇的意味。

以前,她无论有多胡闹,他都会无条件的包容。

哪怕她是捅破了天,他沈博也能把天给补上。

可是如今不同了。

物是人非。

沈博却无意识的驻足。

但他只是给了顾微微一个侧脸。

而且是冷峻的要命的侧脸。

仿佛,但凡他给她一个好脸色,都会有损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进来。”

他惜字如金,语气像是凛冬刮过屋檐的穿堂风。

顾微微以为自己不会在意。

可真到了这一刻,她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彼时,他对她骄纵无度的那段时光。

她曾被捧在掌心呵护,今天却成了他眼中跌落尘埃的星子,可有可无,可随意践踏。

男人已经迈入别墅。

顾微微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吐了口浊气,红唇勾起,自嘲一笑。

无所谓啦。

她总不能还指望着沈博对她余情未了。

胡今说得对,他没杀了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

这栋别墅内的一切陈设,还是和六年前一样。

客厅内的黑色真皮沙发,也是当年的样子。

这一切,都让顾微微产生一种,沈博是个念旧的人的错觉。

沈博直接靠在了沙发上,两条大长.腿.稍稍分开,是最常见的慵懒的坐姿。

偏生,让沈博演绎出一种饿狼般的威压感。

他似乎很燥。

一手扯了扯领带,月白色衬衫松开一个扣子,露出.性.感.凸起的喉结。

这个男人真的是备受老天偏爱。

他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体魄与头脑。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顾微微,很没出息的心跳加速。

但她是个演员,很会控制自己的表面情绪。

她没换鞋,七厘米的高跟鞋衬得风衣下的小腿修长笔直。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有什么诡异的气氛在蔓延。

六年前,两个人最后一次在这套别墅独处时,还在这套黑色沙发上亲热过。

回忆是没有尽头的路,想多了对谁都不好。

沈博眼眸深邃如海,“还记得我么?”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眼神微冷。

顾微微一秒惊。

这个问题……是送命题么?

她记得他么?

曾经热恋过的情侣,又以那样的方式分手,怕是死后喝了孟婆汤也无法忘记吧。

顾微微姣好的面容,无半点失态,“当然记得,昨天晚上,我还梦见了你。”

沈博,“……”

这个答案,他还真是没料到。

呵,女人啊。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

沈博浓郁的剑眉,微微一挑,“梦见我什么了?”

这是一个春.梦。

顾微微当然不可能说出口。

她到底有多饥.渴,会梦见已经分手六年的前任。

顾微微风轻云淡,她这人向来是这样,拿得起放得下,“也没什么,就是梦见了沈总而已。”

她太过潇洒。

她的潇洒,让沈博觉得气愤。

这时,顾微微的手机响了,她从书包里取出一看,沈博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了上面,两人同时看见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傅琰之】

顾微微僵住。

她知道沈博很小气,当初两人谈恋爱时,他对她的掌控.欲.近乎偏执。

虽然如今时过境迁,但她本能的改不掉心虚。

沈博眸光微沉,“顾小姐,怎么不接电话?是我在场,你不方便接么?”

要说什么情话?还不能让他听见?!

顾微微今天是冲着她妈妈的吊坠来的,她晚些可以向傅琰之解释一下,所以当着沈博的面挂断了电话。

“沈总误会了,我没什么不方便的。”

“是么?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接?”

两人隔着大约一米半的距离,视线交织,顾微微总觉得沈博还没忘记了她,“……沈总,你很关心我的私事。”

沈博,“……”艹!

他们之间,她一直都是小鸟依人,看上去他才是霸道蛮横的那一个,但唯有沈博知道,每回闹了矛盾,都是他先低头。

没有例外!

男人眸中一抹异色一闪而逝。

这场较量,沈博不甘心又输。

他没答话,薄唇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不屑一顾,下一刻他稍稍坐正了身子,在茶几抽屉里拿出了一条蓝宝石吊坠,随后又慵懒的靠在了沙发上。

他手中的吊坠来回晃动,在水晶灯下闪着微光。

他看见顾微微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蓦的,顿觉那些年的真心被一个无情的女人糟蹋了。

他有的是钱,她以前就知道,当年他宠她的时候,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

而如今,区区一条两千五百万的吊坠,她就“屈尊降贵”跑来见他。

这些年,没有男人给她花钱?

不是影后么?她自己没钱?

傅琰之呢?

傅琰之难道不知道,疼女人的头等大事,就是用钱砸?!

沈博此刻忘了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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