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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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晶莹的雪花在阴暗的天空中,飘飘洒洒。这是南方罕见的天气,实在是百年难遇的极寒之象。路边已经积上厚厚白雪,两旁的建筑也披上了银色的外衣,街道上没什么行人。陈家琪开着破旧的小电动车,在雪地里缓慢行驶着,心里却无比地着急。

家里还有七岁的小女儿等着陈家琪归家,这是哄骗了她好久,才让她答应让自己出来买点东西。无法,孩子的爸爸已经几个月没打电话回家了,陈家琪和孩子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尘埃,无人问津。陈家琪知道最近几年生意越来越难做,他打电话回来次数也越来越少,总是说很忙,没空回家。

不怪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难言之隐,陈家琪既然选择了他,便要承担这样的后果。她在家里陪着孩子苦苦守候,已经成了习惯了。只要看到孩子无忧的笑容,再多的苦她都甘之如饴。想到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她便更加地归心似箭。

抬头仰望天空,灰蒙蒙的空中不断落下雪花来,像是无数幼小而不可名状的生命,在苍茫的天空中颤动、沉浮、荡漾。天可真冷啊,已近初夏的季节,却下着这莫名的大雪,这怪异的天象,似是在诉说着将要发生的事件。

左眼皮直跳,人们都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不会真有什么不幸的事吧。陈家琪不禁有些心惊,想到还在家里守候的孩子,更加心神不宁了,加速身下的电动车,直往家里赶。

驶过转弯处,呼啸着迎面而来的货车以惊人的速度向她冲来,陈家琪想向旁边躲闪已经来不及反应了。在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切发生地是那么突然。只听见一声“吱呀”的声音响彻天霄。

似是过了好久,陈家琪发现自己缓慢升起,悬浮在空中。脚下是车祸现场,那血淋淋的场面,让人触目惊心。陈家琪看到自己躺在血泊里,身体支离破碎。货车停在路上,货车司机在着急地打着电话。“喂,喂……,”他大声地叫喊着,在漫天的大雪中,似是要喊破喉咙,在电话里急切地说着什么。雪似是下得更大了,扬扬洒洒,一会儿便似要将这大地淹没了般。

没过多久,救护车和交警车相继赶到,陈家琪看到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抬着那血淋淋的躯体上了救护车,没作过多地停留,救护车便“呜啦呜啦”地呼啸而去。

交警还在处理现场,陈家琪心中有些茫然,抬起手,看看自己晶莹的极尽虚无的手掌,突然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是灵体了。想到还在家中的孩子,很想去看看。她那可怜的孩子,从此将只有一个人了,该怎么办啊?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长廊里,看到年迈的老父老母搂着陈家琪那幼小的女儿,在无声的垂着泪。孩子那稚嫩的小脸上充满了茫然和无知,她轻声地向着搂着她落泪的老人问:“外婆,妈妈呢,她怎么了?”老人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凄凄惨惨地答道:“她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说着,声音更加哽咽了。陈家琪轻轻地飘过去,在旁边蹲下,着急地说着:“宝贝,妈妈在这,妈妈在这啊。”可是,女儿听不见,依然羞涩地依偎在老人的怀里。陈家琪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她那可爱的小脸,手却穿过她的脸。陈家琪的泪成串地落下,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地活着,乖乖地,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啊!”

父亲在旁边沉默着吸着烟,一双浑浊的眼眸里亮莹莹的,闪着泪花。“唉,”他无声地叹着气,一脸地憔悴之相。母亲紧搂着孩子,满脸地泪水,似是要哭断了气。陈家琪着急地伸出手去,想抚慰一下痛哭中的老母,怎能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之感从心头升起,然而双臂穿透而过,似是搂过一团空气。陈家琪无奈之极,又不甘心,重来一次,还是穿透而过,终于发现再也不能拥抱他们了。

陈家琪着急地喊着,“妈,妈,你别伤心,我在这啊,我还在这啊……”

然而,他们听不见,只有陈家琪在旁边干着急,不管是怎样喊叫,怎样动作,他们都听不见,看不到,一切都是徒劳。

一阵梵音响起,像是从遥远的天际悠悠地传来。鼓声阵阵,仙乐袅袅,在遥远空中回荡,古朴闲雅,意味深远,透着神秘典雅,像是洗涤世间万物,伴随着无尽的岁月,穿透重重阻隔,引入耳际。又像是从心底响起,在耳边回响,漫长而悠远,古朴而清悠。那梵音在脑海里回荡,久久不曾隐去,似是要洗涤尘埃,荡气回肠。

医院的长廊尽头窗户外边,一阵金色的光芒射下,无数道金针穿透云霄,射向地面,万丈光芒,璀璨夺目。金光四射,穿透层层云幕,透过厚重玻璃,直射窗户,射入长廊地面,映照下金色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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