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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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少有的几次主动联系沈卓见面。因为市内交通堵塞,他到的时候沈卓已经选定一个包厢先进去了,会所侍者把周朗夜领到了包厢门口。

“先生,就是这里。”

周朗夜推门而入,沈卓正坐在沙发里喝一杯gin fizz,面前还摆了几分小食佐酒。

周朗夜在他身边坐下,松了领带,说,“听说嫂子怀孕了,恭喜。”

沈卓比他略大几岁,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多伦多念的,这次陪周朗夜回国酝酿大计,特意把妻子留在了加拿大,就是为了避免牵连家人横生枝节。

沈卓笑了笑,表情柔和了少许,“上周她刚做了第一次孕检,验了血,数值都很正常。”

“下次产检你也回去一趟吧。”周朗夜说着,在用于下单的ipads上翻看店内的餐食,“让嫂子一个人去做产检,我心里也太过意不去了。”

周朗夜要了一杯柠檬水和一份意粉,又问沈卓吃点什么。

沈卓摇头,说不用,晚点要回晏城的姐姐家吃饭。

然后沈卓又问,“你呢,和你那个小朋友相处得怎么样?”

沈卓不是个八卦的人,这个问题从他口中出来,周朗夜觉得很反常。

“......你找到什么有关白家的线索了吗?”他反问道。

沈卓点点头,“顾阿姨离开平州前,应该租过一个保险柜存放她私人的东西,这是我们之前的推测。你也找人调查过,但是因为时隔十几年,所以进展一直很慢。”

听沈卓这么说,周朗夜眼色沉了些,“有消息了。”

沈卓脚边放了一只黑色公文包,他从其中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没想到吧,她居然回到象山大学的校内银行去租的这个保险柜,一口气交了五十年的租金。”

象山大学是顾婵的母校,距离平州约500公里,加之顾婵没有念到毕业就因怀孕而休学,所以根本没人往那个方向去想,调查起来就难免更费周折。

周朗夜接过那个沉甸甸的长条形金属盒,沈卓又说,“你看看背面。”

盒子翻转过来,底部赫然写着一串五位数的数字。周朗夜认得顾婵的笔迹,这串数字就是她留下的。

沈卓在一旁感叹道,“顾阿姨真是胆大心细,居然直接把密码写在盒子上。”

“她大概是觉得一旦被人找到了,就算没有密码也可以暴力开锁,还不如直接写下来给我省了麻烦。”周朗夜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拨弄锁扣。

沈卓看着那几个数字在周朗夜指下一一归位,又解释道,“这是昨天我和私家侦探一起去象山大学取回来的,今天就直接给你带来了。”

——事关重大,沈卓没有通过手机信息提前告知周朗夜。

随着一声清脆的锁响,盒盖弹开,周朗夜和沈卓看着盒子里的东西,都静了几秒。

那里面有顾婵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一个丝绒戒指盒,几张产检时的b超照片,一个厚实的文件袋,一本日记,还有一扎捆在一起的信件——用的都是同款的蓝色信封,最上面那一封的收件人写着白礼睿的名字。正是白辉的父亲。

周朗夜先拿过戒指盒,打开以后,一枚造价不菲的钻戒赫然出现,在包厢略显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发出异常夺目的光。

周泽曾经许诺要迎娶顾婵,后来却反悔不提,又将顾婵送到温哥华,避免她与正室吴萱接触。这大概就是那枚求婚时用过的戒指。

周朗夜把丝绒盒子扔了回去,有种不想多看的意味,说,“余下的东西我回家再检查,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信息。”

顾婵不是心思深沉的人,否则也不至被周泽哄骗多年,最后只落得个魂归故土的结局。周朗夜面对一整盒遗物,尤其那一捆写着“白礼睿亲启”的信,胃里倏忽有种翻江倒海的难受。

后来侍者敲门进入,给他上了柠檬水和意面。鎏金会所的西餐是有口皆碑的地道,那份意面他却几乎一口未动。

后来沈卓先从包厢离开,走的时候劝慰了他,“收购进行得很顺利,剩下只是时间问题,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朗夜又在包厢里坐了一刻钟,抽了两支烟,然后找服务生要了一个袋子套住那个密码盒,独自回到停车场。

他在车里拿出了母亲顾婵的日记本,先草草翻阅一遍,而后在其中一页上停住了。

这一页字迹潦草,有被水渍侵染过的痕迹。

第一句话就极为刺眼。

——礼睿结婚了,新娘是童昕。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联手我哥把我送给周泽,又骗我喝醉给我下药。原来,是为了白礼睿。

作者有话说:

这周申了榜单,苟一下数据,喜欢这本的小可爱还请多多投喂海星。争取这几天连更,谢谢大家~

第30章 如果我是猪,那你是什么

周朗夜看到这里,闭了闭眼,合掌把日记本关上,扔进一旁的副驾座位。

其实早在扳倒顾远航之时,他已从对方口中获知童昕当年的所作所为,但那时他对顾远航的说辞未能尽信,也怀疑对方是否为了推卸责任而牵连白家下水。如今有了这本日记,顾婵十九岁那年发生的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周朗夜不禁暗想,那么白礼睿呢,又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忍着一阵反胃,拿起盒中的信件,顺着模糊的邮戳顺序看去,拆开了排在最后面的两封信,大致浏览一遍,又原样放回。

车内的空调发出低频的运转声,四周很静,周朗夜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没有出声。他想,顾婵大概是在人生的前十九年把一切好运都用完了,余下的只有无尽的恶意觊觎与众叛亲离。

先是顾家父母车祸身亡,由他们创办的长江实业遭遇金融危机一蹶不振;而后顾婵被周泽看上,周泽想尽办法要将其据为己有,偏偏兄长顾远航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情愿牺牲顾婵用以换取周氏的扶持。而顾婵的好友童昕又暗恋白礼睿多时,一心要将顾婵踢出这场三人角力,最终童昕与顾远航联手设局,以白礼睿的名义安排顾婵赴约,最终却把她送到了周泽手里。

顾远航拿了钱,童昕嫁了人,周泽满足了一己私欲,唯有顾婵在毫无防备之下跌入一处深渊,终其一生也未能摆脱。此后她曾向白礼睿求助,或是因为白礼睿生性软弱,又或是背后已有童昕阻拦教唆,白礼睿非但没有施救,反而将此事告知周泽以撇清干系。

一群畜生。

周朗夜的脸颊动了动,仿佛暗自咬紧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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