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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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连拨了两次,没有人接听。

白翎心里很乱,又转入微信翻了翻白辉近来的朋友圈,自从六个月前白辉的动态就没有更新了。在白翎的记忆里,那应该是周朗夜与韩琳订婚前后的一段时间。

急雨拍打着车体,白翎耳中回响着一片错杂的水声。也许因为职业使然,她一直算是遇事冷静的人,这一刻却被各种无端的猜测搅得坐立不安。

北美时间与这里相差十二小时,算算白辉那里也是深夜了,接不到电话很正常,白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童昕给她打电话,她才想起应该去看看母亲。于是发动了车,在瓢泼大雨中往山下开去。快要驶到山脚下时,她突然收到一条白辉发来的信息:姐,好好休息,暂时不要联系我,爸爸妈妈的事也不要担心。

白翎减低车速,靠边停下,退出导航的页面,又把那条信息点出来看了一遍。

文字是没有语气和温度的,但她好像隔着屏幕看见了白辉,还是那个眼神明亮气质清贵的小少爷,有种不知人世险恶的干净天真,总是好脾气地劝着白翎要放宽心。

白翎抓着方向盘,头低下去,她的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发白,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这是入夏以来平州经历的最大的一场暴雨,白翎受困在雨中,想到周朗夜不知会怎么对待白辉,她整个人被一种无处发泄的心痛和悔恨填满。

手机屏幕亮起时,白辉正跪在温哥华一间豪华酒店客房的床上,周朗夜扣着他的腰,见着白辉的样子像是实在承受不住了,于是放慢了节奏,俯下身去一面咬他的耳垂一面说,“白翎的电话,接么?”

白辉似乎是用了一点时间才听懂周朗夜的话,涣散的瞳仁倏忽收缩了一下,继而摇头说“不要”。他的嘴唇是湿润红肿的,双眼也是,脸色却透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过去的十天里他一直待在周朗夜身边,夜晚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漫长,身体好像被开发过度了,所以白天总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周朗夜因为要处理北美分公司的交接事宜,离开平州大约一周时间,就把白辉也一并带来了。

白辉大多时候都留在酒店套房里,尽管周朗夜没有明确限制他的自由,但他没有随意行动。白家亟待解决的那些问题仍然处于极其缓慢的进程之中,各方定夺无非是在周朗夜一念之间。白辉知道其中的原因,周朗夜也许只用了在周泽眼皮底下夺权时十分之一二的心力来对付白礼睿和童昕,但他们不是周朗夜的对手,几乎无力反抗。

白辉是眼睛里不容沙子的那种人。他爱周朗夜时,爱得愿意为对方低到尘埃里,现在他的梦醒了,骨子里那股傲气大概就是周朗夜最不喜欢也最想摧折的一点。

周朗夜有的是时间,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着他,再慢慢磨掉他的棱角和心性。

其实就连周朗夜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大概在他最起伏不定的那几年里,白辉曾经给过他不可替代的安慰,见过他少有的脆弱颓丧,听过他从未向人启齿的往事,却始终不离不弃地陪着他,直到周朗夜在董事会上冒险一搏,以微小概率实现逆转。

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周朗夜对于白辉产生了一种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近乎病态且戒不掉的偏执。

他甚至想过要就此放过白家夫妻,就算是看着白辉的面子上,也迟迟未对白礼睿和童昕下手。可是他和白辉之间的感情大概注定是无法善终的,上一辈的恩怨深重,周朗夜和白辉都难以清偿。

最终白辉的不告而别深深刺伤了周朗夜,也让他别无选择。

当他牺牲一切所换取到手的权利又反过来赋予了他掌控一切的机会时,他把它首先用在了白辉身上。

白翎的电话连续响过两次以后断开了,手机没有再亮起。

白辉被周朗夜摁在床上又折腾了十几分钟,最后连跪也跪不住了,两条腿一直打颤,肩胛骨剧烈地起伏着,头埋在枕间,发出一些支离破碎的喘息和呜咽声。

周朗夜把他翻转过来,然后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提袋,那里面放着一枚今晚他领着白辉去harry winston挑选的戒指。

白辉为此躲避了好几天,借故各种不舒服,不愿和周朗夜出去。直到周朗夜告诉他,白翎的审查有了进展,如果最后一项有关药品来源的文件能够形成完整的证据链,白翎在隔天就能解除羁押。

白辉蜷坐在沙发里,听后安静了几秒,继而笑了笑,说,“那么就去吧。”

他穿着很不正式的帽衫和破洞牛仔裤,被周朗夜开车载到了庄重雍容的珠宝店里,态度消极地选择了一款最简单的内嵌钻石的款式。销售小姐把戒指包装妥帖交给他们时,说恭喜的声音都让白辉觉得听来太过刺耳。

此刻他还和男人紧紧结合在一起,周朗夜把戒指从首饰盒里取了出来。白辉不知被什么刺痛了一下,突然开始挣扎,但他的手腕被男人迅速钳制住,一枚冰冷的戒圈随即套在左手无名指上。

随后周朗夜压住了白辉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将他重新钉回床上。他们十指交缠着,掌心渗出细密的汗。房间里弥漫着放纵而混乱的气息,白辉浑身上下好像都烧灼了火,一部分已经化作不会再燃的灰烬,另一部分还在向骨血深入渗透蔓延。

当他再度被推上倾覆浪尖的那一刻,眼前闪过一道虚弱的白光,而后似乎失智了几秒。

溃散的意识有如游丝般缓慢地回溯,白辉再睁开眼时,周朗夜正执着他那只被戴上戒指的手,嘴唇在他的无名指处亲吻磨蹭着。

白辉偏过头,看着男人的举动,过了一会儿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问,“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吗…?”

——明知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纵身而下。可是仍然看着白辉投入地去爱,一厢情愿地沉溺,好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周朗夜起先没有回答,而是把白辉抱起来往浴室走去。他用脚带开了门,浴室里那个带有按摩功能的浴缸已经盛满鼓着气泡的热水。白辉被他放进水中,男人蹲了下来,掀了掀他额前的碎发,对他说,“白辉,如果我说我当时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白辉的两只手搭在浴缸边缘,先是看了一会儿周朗夜,而后又转开了视线,整个人慢慢地往浴缸底部滑落。

周朗夜好像不明显地笑了一下,手伸进水里,去摸他的身体。

白辉身上有新弄出的痕迹,也有陈旧的还未消散的痕迹。周朗夜很有耐心地从那些痕迹上一一抚过,像检查一件自己亲手雕琢的藏品。

白辉是很对周朗夜胃口的,他的每一处细节都能轻易地勾起男人隐伏的欲望。过去这种欲望的内容较为简单,而如今因为他的逃跑和不由衷的屈服,则多了一些凌虐的以及折磨他的成分。

周朗夜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敦厚纯良之辈也走不到他这样的地步。

白辉在水里沉了很久,久到让周朗夜甚至也感觉心惊肉跳的程度。

他抚摸的手指从白辉的下身慢慢游移向上,最后掐着白辉的脖子,把他从水里猛地拽了起来,神情间浮起一抹怒色,沉着声对他说,“不管是不是,就以白礼睿和童昕的为人,也是迟早要把你送到我床上来的。”

白辉整个湿透了,呼吸很急很重,从发丝到下颌都滴着水,样子显得狼狈又凌厉。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唇角勾起来,自嘲地笑了笑,说,“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说:

入v的第一章,谢谢大家追更~

第45章 白辉,是我把你想错了

夏天快过完时,白礼睿终于从拘留所里放了出来。他清减了快十斤,也添了好些白发,昔日那个气度轩然的成熟商人的形象似乎一去不复返了,只剩下一种久被关押而留下的憔悴与阴郁。

童昕和白翎一同去接他回家,随行的还有几位白家的亲属,但是唯独没有白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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