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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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陛下这样可不大好。”苏徽得寸进尺,“陛下虽然年轻,但长时间睡眠不足会损伤身体健康,精神不济、头疼眼花都是有可能的,还有可能会长不高——陛下别瞪臣,臣是认真的,陛下再不作息规律些,真的会影响身高——而且陛下你眼眶底下那一圈的乌青真的很重。”

嘉禾说:“朕已经足够高了。十三岁的时候朕的内傅就担心过朕,害怕朕到时候长得比男子还高,不易出嫁……”

说到这里她猛地停了下来。

嫁娶之事,其实是嘉禾一直刻意回避的话题。民间女子到了十三四岁大多都会懵懵懂懂的开始向往良人,十六岁的时候,不是已经许亲,就是嫁入做了新妇。

然而嘉禾十六岁的时候,杜太后没有为嘉禾相看夫婿的意思,嘉禾前阵子大张旗鼓的弄出了个御前翰林,让人以为她是要给自己挑选妃嫔或者面首,可实际上她也不过是要栽培几个心腹近臣而已。

苏徽不知道嘉禾有没有少女.怀.春的对象,因为她一直没对哪个异性表现过多少关注,苏徽想来想去居然发现他才是那个最让女皇挂心的,可问题是夏文宗周嘉禾大概没有磨镜之好,而苏徽在她眼中恐怕最多算个“好姐妹”。

她到了二十五岁死去的时候都未曾成婚,因为她是皇帝,还是罕见的女皇,她的婚姻绝不仅仅只是两姓结好。

在苏徽那个年代,二十五岁不结婚简直不要太正常,终生未嫁的一抓一大把,可是在夏朝,她会因此而感到孤寂么?会觉得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怪物么?

苏徽忍不住思维发散的胡思乱想,然后就被嘉禾抛过来的胭脂盒子砸中了脑门。

“朕和你说话你没有听见么?”

苏徽委委屈屈的捡起胭脂盒子,“陛下说什么了?”

嘉禾一只手端着西洋镜,一只手指着自己的眼眶,“朕叫你过来给朕上妆!”

嘉禾平素里不爱用脂粉,苏徽的官位是女史,负责文书而非侍奉妆发,嘉禾却偏偏要叫他过来,将身后站着的那一堆的专业人士晾在了一边。

苏.直男.低级审美.手残党.徽感到十分的压力山大。

话说今天的嘉禾好凶啊,是生理期到了吗?他在心中想道。

不,这和生理期没关系。只要是个正常女性,被人吐槽有黑眼圈都会暴怒的——捕捉到了苏徽心声的ai在苏徽的脑子里如是说道。

第84章 、

十五岁时的苏徽手指纤细修长,看起来十分的灵活,像是一双巧手,可实际上这双手简直笨到除了笔之外什么都不会握的地步。

但既然嘉禾有让他给她上妆的勇气,苏徽也只能感慨她的胆大。

“朕打算将杏枝调去尚宫局。”忽然嘉禾开口说道。

“嗯。”苏徽漫不经心的点头。原本历史上的董杏枝后来就是成为了董尚宫。尚宫这种类别的女官原本的职责是辅佐皇后打理六宫,在夏朝初年,宦官得势,女官反倒并不受重用,大量职位空悬着。

后来嘉禾登基,才重新起用几乎被废弃了的女官系统。女帝一生都没有皇后,在未来数年的时间里,董杏枝一步步的成为了三宫六院的实际主宰者。

正因为知道董杏枝将来会攀上怎样的高峰,所以苏徽显得很是平静,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小小的胭脂盒上,此刻正专心致志的调着颜色,他这人一向细心,做学术要做得最好,给女人化妆也全神贯注。

“你羡慕吗?”嘉禾撑着下颏,冲着苏徽问道。

苏徽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嘉禾,摇头。

“没出息。”嘉禾用指节敲了下苏徽光洁的脑门。

“臣就想留在陛下身边。”苏徽捂着自己的脑门,含混的说道。

“谄媚。”嘉禾又对着他敲了一记。

苏徽躲都懒得躲了,反正嘉禾打得也不痛。

不过等他好不容易将脂粉调好了,嘉禾却又把他推开了,“朕原打算拔擢你,可想来想去都不知该给你安排什么职位较好。毕竟你……一无所长。”

苏徽倒是笑嘻嘻,被这样打击了也没沮丧,毕竟嘉禾说的好像确实都是实话,在这个时代他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长处。

“朕眼下缺司饰一职,这个位子权高也就罢了,重要的是不危险,你这性子易得罪人,当个司饰就很好。只可惜嘛……”嘉禾想说什么不言而喻,苏徽这样的笨手,就算嘉禾想给他开后门都难。

“臣无能,让陛下失望了。”苏徽老老实实的拱手谢罪,不过脸上还是笑着的,因为知道嘉禾是在与他玩笑。

“不过朕想来想去,还是找到了一个法子,能让你立下些许功绩,这样朕封赏你时也就能理直气壮。”

“不,臣不打算要什么封赏……”他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建什么功立什么业,他是真的就想留在嘉禾身边,这不是谄媚,是他想要收集史料。

话还没说出口,他抬头看见了嘉禾阴沉沉的脸色。他马上懂了,嘉禾是皇帝,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老板,她那是赏识他要给他升官么?他那是到了需要用他的时候了,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作为一名铁骨铮铮的学着,苏徽立刻屈服在了皇权之下,对嘉禾说:“但听陛下安排。”

“朕要你做的那件事情有些危险——”嘉禾闻言之后脸色微微一变。

苏徽眼前一亮,危险的事情意味着高度的机密性,意味着他马上又能知道一件历史秘闻,好事。

嘉禾没有料到他居然有这样的热情,稍稍错愕了一下之后才对他道:“你倒真是一片赤胆忠心。”

苏徽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嘉禾抬手,示意殿内侍奉着的宫人暂且退出去,等到他们走后,她拿起之前桌上搁着的、从苏徽手里夺过来的胭脂盒子颇为挑剔的打量了几眼,说:“还记得上次朕带你出白鹭观的那次么?”

“记得啊。”

“有何感想?”

“唔,陛下有勇有谋。”这是个并不算违心的夸赞。

“既然这样的话……”嘉禾没有留长指甲,便用簪子从胭脂盒中挑出了一部分,接着朝苏徽勾了勾手指,唤他过来,“再逃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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