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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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徽深思的期间,赵游舟将手搭在了佩刀的刀柄上,又放下,过了一会又按上、又放下——如此反复了几次。

即便苏徽没有在意他,也注意到了他这一动作,于是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想要杀了我?”

“是。”赵游舟倒是坦然。

“就因为嫉妒?”

“倒也不全然是因为嫉妒。”他摇头,用力的拧了拧眉,“我想知道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果我杀了你,我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她肯定会惩处你,但不会杀了你。”苏徽几乎是立刻就推算出了答案,“因为你对她来说还有用,锦衣卫中找不到能够取代你的人,所以她即便再怎么生气,也会留你一条性命——她是个理智的人。”这是苏徽欣赏她的地方,也是他现在遗憾的原因。

赵游舟平静的听完了这些,什么话都没说。

“所以,你现在要动手杀我么?”如果他动手的话,现在的苏徽基本上没有胜算,他就一个普通的青年学者,和赵游舟这种年纪轻轻就做了特.种.兵的少年比不得。不知道荣靖长公主有没有在门外偷偷埋伏保镖之类的人手,要是没有人发现情况不对闯进门内,那苏徽猜他大概真会交待在这里。

然而赵游舟按着佩刀,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你过得太压抑了。”苏徽在他身后感叹了一声。

少年脚步未曾停顿,只是冷冷的一哼。

后悔亦或是不悔,苏徽无从知晓,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灿灿金阳洒入,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而在夺目的光辉中央,站着明黄衣袍的嘉禾。

“游舟。”她蹙着眉头,看向这位心腹的目光极为复杂。

赵游舟一言不发的跪下,摆出了请罪的架势。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嘉禾走到了赵游舟跟前,远远的看了眼屋内的苏徽,后者朝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臣知道。”

“朕一向不喜欢臣子随意打探朕的行踪,也不喜欢身边的人逾越太过。”她说。

“臣自愿受罚。”赵游舟也不为自己求情,仿佛置生死与度外。

嘉禾垂眸看着他,“既然如此,便罚你半年俸禄,卸去差事半年,只回府中专心闭门思过。”

赵游舟往地上重重一叩首,“臣领命。”

赵游舟离去之后,嘉禾站在那片灼目的金阳下发了片刻的呆,然后才缓步走入屋内。苏徽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披好了外衣,对她说:“其实大赵也拿我怎么样,再说了,青少年任性叛逆一点也很正常,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钻过牛角尖……”

“你这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嘉禾斜睨了他一眼。

苏徽连忙闭嘴,然而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可他才十多岁吧,这么点大的孩子,如果没有得到好的引导,是很容易走上岔路的。”

嘉禾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他想起来了,嘉禾自己也不过二十一。

“你放心,朕心中有数的。至于刚才处罚游舟,倒也不全然是因为你。”她心事重重的开口:“你知道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吗?”

“因为你知道我醒了?”苏徽猜测道。

“是长姊命人来通知我,告诉我游舟到了这里。”

“长公主想要挑拨你和大赵的关系?”

“她不喜欢游舟,朝堂之上没有人喜欢游舟。他树敌太多,一旦离开了朕就只有一个死字。”嘉禾说:“朕罚他,是罚给长姊看,也是罚给朝堂之上其余人看。但朕不知道这些人对游舟的怨恨会不会稍稍削减。”

“罚归罚,你私底下最好还是得去稍微哄一下那家伙。”苏徽二十二岁,看着赵游舟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晚辈。

“可朕又担心,朕与游舟走得太近,游舟他……”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但话中藏着的意思,苏徽猜得到。

是的,他喜欢你。苏徽在心里默默的说。

“你怎么了?”嘉禾意识到苏徽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我听赵游舟说,你在为自己挑选丈夫?”

嘉禾沉默了一会。

苏徽也不敢说话,心中越发的忐忑。

就在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急促的像是鼓点的时候,他听见嘉禾猛地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嘉禾不顾仪态的前仰后合,倒不是苏徽方才问的话有多荒诞,她只是开心而已,开心苏徽也会有如赵游舟一般幽怨的时候——尽管苏徽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是,也不是。”她答。

“选夫”背后藏着的秘密不能轻易说出口,她就连赵游舟都没多透露,可是苏徽是值得信赖的,她可以毫无负担的将这一秘密告诉他。来自未来的苏徽并不参与到夏朝的权力角逐之中,他是游离于棋局之外的超然角色。

苏徽瞪大眼睛,很快便从嘉禾狡黠的目光中猜到了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你难道是想要用这样的法子,将那些权贵人家的子弟,悉数收入宫中?”

“收入宫中……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我真要纳妃一样,你放心,我只是要拿他们做人质,牵制他们的亲族而已。”

她不可能真的那“贵妃”、“贤妃”这些头衔来封给那一群男人,想当年盛唐之际,武则天以女子之身登临皇座,冯小宝、张昌宗之流因她而显贵,却也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这个世道大概是容不下女子有多个丈夫的,即便是皇帝也不行。

她对那些权贵子弟也并无兴趣,连收做面首的心思也没有。身为女子,嘉禾这个皇帝做的远比历朝历代其余的帝王要艰难许多,她必须得花费更多的心思在政务上,才能稳住自己的位子,如此一来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享用男人——她反倒还害怕,万一她真有了面首,那人说不定会设法从她手里夺权,睡在她的枕畔谋划着杀了她。

想到这里,她看向了苏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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