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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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姊和你姊夫后来感情一直很好,他们还生下了两个孩子。你也给了他们孩子厚赏,封了郡王和郡主,还养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那么你呢?”嘉禾忽然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个未来,有你吗?”

苏徽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当然有的。”

他已经下定决心留在夏朝陪伴她,那支血清他已经用了,效果如何还不知道,但他想他应该能够成功。

不过苏徽也并不是要彻底抛弃自己的过去,他感激那个培养了自己的时代,感激自己的母亲。在另一个苏徽的帮助下,他偶尔也会回到二十三世纪,去探望自己的母亲——就像是夏朝时代的女人出嫁之后会回娘家。

苏滢在毁掉了穿梭装置后在官场上理所当然的遭到了挫折。不过至少还活着,之后数十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四处奔走,推动时空立法。

有时候苏徽也会带着嘉禾一块去看自己的母亲,这两个掀动时代风云的女人会在苏徽的帮助下交谈,交换着治理国家的心得——说起来这倒真是一对特殊的婆媳,跨越了时空,却拥有着同样的身份,政治家。

但在大部分的时光,苏徽都待在夏朝。他住在紫禁城内储存书籍的阁楼——这里被他取名叫明鉴阁。他在阁楼内从事历史研究,也负责充当嘉禾的智囊,和她一明一暗的治理这个国家。

在端和九年的时候,嘉禾总结了过去的经验教训,一改严酷的治国手腕,推行修生养息之策。到了这一年的年底,京畿的百姓复归安居乐业,狱中再无含冤之人,李世安的同党也大多清理完毕,归降的李家军被分散至长城一线戍边,同时派赵游舟北上与胡人议和,以确保今后数年之内不再有战事兴起。

端和十年,新的内阁重组完毕,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僚空缺填补完毕,国家的秩序恢复正常。昆子熙在这年告老还乡,嘉禾兑现了对他的承诺,不曾因昆山玉而迁怒其宗族,并且从昆氏子弟中挑选出了优秀的少年,作为近臣亲自培养。

端和十二年,嘉禾改组六部,设下了专门处理商业的机构,同年推出了新的商法,以便远洋航贸。并放宽了士农工商的限制,调整了税率。

端和十五年,嘉禾主持新《夏律》的编订。旨在对从前诸多恶习加以限制,使女子得以读书、使父母不得对子嗣随意处置。也就是在这一年,开始有女官参与政事。

端和十八年,嘉禾改兵制,收天下兵权,同时推进火.器研发,修建大型船只,陆陆续续的与远洋诸国结交。

端和十九年,距李世安之乱发生已经十年。苏徽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待在嘉禾身边,帮着她一起将这个国家一步步的改造成了他们所希望的样子。在这年元宵的烟花绚丽,他们一同登上紫禁城的午门,与民共赏灯火,在火光与明灭间,他这才恍然想起他和她都已经是三十岁的模样。

他融入了这个时代,成功的与她相守。

看着焰火之下的太平盛世,十年沧桑如云烟,在相视一笑之后,他们握紧了彼此的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这么久的支持(九十度鞠躬)自闭话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非常非常感激陪我走到这里的大家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他们he了,我兑现承诺了

接下来还有番外,主要是把正文没有交待清楚的事情写清楚期待下本书我们还能再见面(*^▽^*)

第260章 、杜银钗番外

端和二十三年的时候,杜银钗六十岁。

因为保养得当的缘故,尽管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头,六十岁的杜银钗看起来依然身体硬朗。闲来无事的时候杜银钗会在庭院摆上一张摇椅懒洋洋的晒太阳,任何琐事也休想打扰到她。这年朝野上下一派太平,也的确没有什么再需要她劳心的了。

偶尔她躺在摇椅上无聊了,便会让女官在一旁为她朗读最近的报纸——这些年来嘉禾不仅让女官得以登临朝堂,宫内大部分的职位也被女官所取代。宦官的数目倒是越来越少。

这并非是这些阉人不受嘉禾待见,而是在苏徽的影响下,嘉禾也觉得阉人可怜。寻常民户家庭中的男孩应当好生抚养,长大之后或务农或经商或读书,娶妻生子,为国家增添新的人丁。若是那一家贫苦不堪,也理应由所在乡县的官僚予以救济,而不是让这一家人将年幼的孩子卖出去做奴婢换取粮钱。

如今宫中的宫女多是从民间自发征募而来,到了一定年岁便可领钱出宫婚配,其中如有勤奋向学者,可主动前往宫学就读,通过几轮考试之后,便能获得做女官的资格。而女官又分外外官与内官,内官主要是负责宫廷的大小事务,外官地位更加重要,是要上朝辅佐天子的。

而这批女官中,既有民间女子,也有贵胄千金。

端和二十三年的时候,封号为“建业”的郡主周熙也做了女官,她这年不过十三岁,但她的姨母嘉禾对她寄予厚望,让她做女官是为了予她历练。

如今的周熙在尚宫局中做女史,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后便会常常来慈宁宫探望杜银钗这个姥姥。今日碰上杜银钗又躺在庭院休息,小郡主便轻手轻脚的凑近,朝着那正在读报的女官点头轻笑,算是打了招呼。

“是建业么?”杜银钗眼睛未睁,却一下子就凭借脚步声猜出是自己的外孙女到了。

“见过外祖母。”建业连忙向杜银钗行了个家礼。

杜银钗摆手示意她起来,转头对读报的女官说:“你且下去休息,将这份活计交给建业便是。”

“报纸”这东西出现在几年前。在苏徽的提议下,嘉禾在京师创立了第一家报馆,随后几年内全国各地纷纷效仿,既有官办的都有民办的。一张薄薄的纸,印着朝野大事、官府新令以及名人豪杰的风流韵事,在百姓之间流传颇广。嘉禾说,她能够复位重新做这皇帝,与京师千千万万的百姓脱不开干系,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然治国时要靠着黎民众生,那么庶民们也有资格知道这个国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外祖母要从哪里听起?”建业知道自己的外祖母是想听她念报,只是这样大的一张报纸,她也不知该从哪里读起。

杜银钗从袖中摸出了最新磨出来的老花镜给自己戴上,“来,让我看看——”

报纸到了手上,她一边低头浏览,一边询问外孙女,问她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做女史时是否尽职尽责。

“习惯倒是习惯的,”建业老老实实回答,“孙儿幼年时便常被姨母接入宫中带在身边教导,宫内一草一木,孙儿比对自己家里都还要熟悉。不过尚宫局内事务繁忙,孙儿多少有些吃不消。”

“忙是好事,意味着受重用。”杜银钗并不配合孙女的撒娇,故意板起面孔,“你姨母是不是还打算将女官派至地方?”

目前女官的舞台只存在于京师,活跃于朝堂上与皇宫中。嘉禾的意思是想要让地方官衙上也有女官的身影出现。

“不是将京中的女官外派,而是要开放选官制度,让京师之外的女人也可以入仕。”建业说着,在报纸上指了指,“这上头也报导了这件事。”

杜银钗打量着报上那一大段的文字久久不语,建业看穿了外祖母的顾虑,于是又说:“姨母并不打算冒进,此番只是先行试探而已。姨母说,她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虽赢得了满朝男子的敬重,却终究还是没法让普天下的女子都得到和她一样的地位。科举取士,始终是将女人排除在外,她纵然创办了再多的女学,可大部分从女学中出来的女人,最终也还是回到了高墙内相夫教子——不过她也说,相夫教子的选择倒不算坏,至少学识渊博的母亲,教出来的孩子想必也会是聪明人。只不过,要想女人能够有机会与男子平起平坐,终究还是得想法子让她们入仕才行。”

“然而这是漫漫长路哪。”杜银钗感叹。

“可不是么。”建业点头,“能让天子脚下的朝堂上涌出一批女官已是不易,姨母只是透露风声,想让女人在地方上做官,立马就涌出了一大批反对的声音。这几天姨母可是被吵得焦头烂额。”

杜银钗闻言淡淡一笑,“这倒不妨,她早年间和大臣们吵架都吵习惯了,有的是应对的法子。不过……想要更多的女人做官,还是得循序渐进,切不能妄动。”

“这个姨母心里是清楚的。她说自己年轻时也胡来过,现在步入中年,心态已与过去不同。她还说,早些年她颁布律法,让女人也可以和男子一般平等的继承家业,内阁驳回了她的诏书好几次。后来她没有办法,只能将律令修改为:家中若无男子,则可让女人继承全部产业,外人不许侵夺。可这些年东南沿海的商贾,倒有不少愿意将家业传给女孩,哪怕是家中有男子,也会在一番斟酌后,将家中产业交给更有能力的一方。”

“东南丝织、棉纺、蚕桑业兴盛,这些年每年都有大批的丝绸远销海外,女人管事,地位自然不低。经济决定社会,做皇帝的不必刻意去制定什么她认为正确的规则,而是要在社会变迁之时加以引导、控制。早晚有一天,她所求的皆能成真,叫她不必心急。”

建业听后似懂非懂的点头,她还年幼,需要学的东西很多,而每次从自己的母亲、姨母以及外祖母——这三个控制着国家最高命脉的女人身边,她都能学到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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