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另一边,周弘快步追上周晋。
见周晋径自往荣安堂的方向走,忙拦道:“大哥哥,一路风尘仆仆,你还是先回住处换身衣裳吧!别的时候就算了,但明儿毕竟是祖母的生辰,你若还穿着僧衣,岂不是叫祖母生辰都过不快活嘛。”
倒也是。
回都回了,没必要再惹祖母不高兴。
周晋停脚转身,往前院住处走去。
待周晋走远,有个荣安堂伺候的婆子悄然出现在周弘面前,周弘低声吩咐道:“你去大少爷院子门口守着,见他要出来,立刻去回话,就说祖母那边有事要忙,吩咐他明儿再过去。待他应了,如何去回祖母,该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待那婆子应下,去了,周弘又叫来贴身小厮:“你也叫人去那边候着,一旦平安出门,立刻把人绊住。周晋已经跟崔家小姐定亲的事儿,在明日崔家小姐来侯府之前,绝对不能传到他们主仆耳中。”
吩咐完这两桩事,周弘才回二房。
二夫人正站在院门口等他:“回来了。”
周弘一笑,道:“回来了。”
二夫人便也笑:“快些回屋梳洗换身衣裳,今儿晚上有你爱吃的八宝鸭和煨火腿,凉了就不好吃了。”
“哎!”周弘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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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整个侯府就忙起来了。
往年只周老夫人过生就极忙,今年再加个未来准大少奶奶要陪同母亲一起上门,因此各房院里的小厨房都暂停开火,所有人一并被调去了大厨房帮忙。
江氏起的格外早,是饿醒的。
有孕的人消耗大饿的快,她轻手轻脚下床穿好衣裳,拿了干巴巴的红豆糕就着温开水吃了两个,瞧外头天快亮了,便坐下开始自行梳妆。
待外头动静更大些,安平侯也醒了。
睁眼便是美人坐在窗下梳妆,安平侯便静静欣赏了片刻,等到江氏梳好妆起身准备换衣裳,他才一下坐起,朝江氏招了招手,道:“容儿,过来。”
“侯爷醒了。”江氏走过去,“可要先喝口水?”
安平侯摇摇头,待江氏走到跟前,揽了人在怀里狠狠亲上一口,这才道:“怎么起这么早?”
江氏自不好说是饿的。
若是这么说了,就得解释为什么会饿这么快,那就不得不提到腹中孩子。虽说安平侯娶她之前就承诺过,会把这孩子当成亲生的看,但毕竟不是亲生的,江氏可不敢像当年怀沈兰茵一样,事无巨细都跟夫君分享。
因此她道:“今儿是母亲生辰,崔家又是第一次上门,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场面,心里紧张,睡不着。侯爷,今儿面对崔家,你说我是不是客客气气就行了?不,不对,是咱们要娶崔家女儿,我应该将姿态放低些,这样人家才能放心把女儿嫁过来。”
安平侯失笑,道:“不必。你说的那是平民百姓家娶媳妇,在我们家,你不必把姿态放低。相反,你要端着,你虽是侯夫人,但却是继母,出身又不好,若是不端着,新妇进门若是不尊你敬你可怎么好?”
即便江氏不喜欢安平侯,被这么直接说出身不好,她也依然有些不自在。不过自答应嫁安平侯她就知道,有许多事儿,她没资格不高兴。
“怎么会,崔小姐是大家闺秀,通情达理,岂会不尊我不敬我。”江氏笑着这么说了句,手轻轻摸了下肚子,有些不安的道:“侯爷,我这肚子……眼看就要瞒不住了,是不是趁今儿说出来?”
江氏提到肚子,安平侯下意识低头看了眼。
江氏有孕已经四个多月了,不知是第二胎的原因,还是她本身就较为显怀,这般在屋中只着了贴身衣裳,只要坐下便很明显。女子有孕本就是不好看的,何况江氏腹中的孩子还并不是安平侯的,因此安平侯没有控制住,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一抹厌恶。
不过抬起头看到江氏今日特别打扮的脸,那样一张柔柔芙蓉面好似散着柔光般,又叫安平侯心里舒畅了不少。同时他也忆起江氏对腹中孩子的在乎,若不是这孩子,江氏不会嫁给他。而若是这孩子有个万一,哪怕江氏已经嫁给他了,怕也是会要死要活离他而去的。
按下心中的厌恶,安平侯伸手摸了下江氏的肚子,道:“是该说了,不过不必宣扬,回头你去母亲那边,只在自家人跟前说一声就是。”
见安平侯态度这般平和,江氏心中感激,忙应道:“好。侯爷,我伺候您洗漱更衣吧?”
今儿侯府为周老夫人做寿,安平侯自然极忙,这边洗漱更衣后,也没留下用早饭,立刻就去忙了。
江氏这里则等到了厨房特意做给她的营养早餐,毕竟在知晓她有孕的个别侯府下人眼里,她怀的可是安平侯的孩子,怠慢不得。
江氏想着今儿侯府忙乱,怕是沈兰茵那里早饭用不好,正要打发人去叫她过来吃一口,沈兰茵就到了。
只却是戴着帷帽来的。
江氏纳闷:“兰茵,你戴着个帷帽做什么?”
沈兰茵取下帷帽,露出带有一大片红肿的额头:“娘,我额头伤了。”
江氏吓了一跳,忙上前查看:“怎么伤的?竟肿成这样,这得抹些药膏消消肿才行。”
“昨儿在马车里睡着了,不小心磕到了马车壁。已经抹过药膏了,大姐姐特意吩咐翠缕给我拿的上好药膏,说是抹了不出两日便能好。”沈兰茵不好意思的道,随即又有些失望般,“就是可惜,我这个样子不好去前头了,今儿的热闹瞧不见了。”
伤成这样,确实不好过去。
毕竟今儿落在她们母女身上的视线不会少,伤在额头,解释起来虽简单,但不管人家信不信,于名声都不太好听。信了,会说她的兰茵蠢笨,坐马车竟能自个儿磕伤。不信,还以为她们母女是故意,在周老夫人的生辰宴上故意闹难看。
江氏便安慰道:“这一次不能去便不去,左右明年侯府还要办两桩大喜事,到时候有的热闹给你看。这样,今儿外头忙侯爷不会过来,你就在这边待着,娘一会子叫人给你送些好吃的来。”
沈兰茵求的便是不去,闻言忙应了。
待江氏匆匆往荣安堂去了,她伸手轻轻碰了下红肿的额头,然后便是后悔,她下手好像太重了。
是的,她额头上的伤并不是周晋肩头的“功劳”,毕竟周晋肩头虽硬实,但也就是当时让她红了额头,到了晚间便是没用周琼给的药膏,也已经好的差不多,料想一夜过去再敷上粉,定是半点看不出的。为了今儿能不去前边,所以昨晚沈兰茵是自个儿又朝门框上狠狠磕了回,这才有今儿这红肿的额头的。
罢了罢了,重就重些。
左右没伤筋动骨,好得应该不会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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