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章谢九刀向二爷告黑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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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想到这方法!”他依旧不信,质问起。

连凤丫不急不躁,不惧不怕,坦然道:

“不知大人可有盥洗过衣服?”

“嗯?”

她一笑:

“盥洗衣服时候,第一遍,桶中水最脏,再洗第二遍,水渐清澈,第三遍,水几乎清澈见底,看不出杂质。”

她又望向那老者:

“您看过炼盐的全过程,除却碎卤盐块这一步,这炼盐的下一步,便是由盥洗衣服中得来的灵思。”

魏成玄虽没见过,但见老太傅点头,又低头看地上摆着的几个木桶,一桶水清于一桶,依稀明白什么。

她又收回视线,重新落在魏成玄身上,二问魏成玄:

“大人可煮过咸粥”

“又是什么说法?”

她再一笑:

“民妇还没出山时,总饿极了夜里偷偷去厨房里找吃的,可是家里吃的都被锁在碗柜里了。

唯独一口剩饭,民妇只能加了一锅子的水,

只望能多煮一碗是一碗,也好偷偷拿去给爹娘阿弟一起饱肚,第二日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可稀粥无味,民妇嘴里淡得发苦,可惜除了一口米饭,其他都锁起来了,除了盐碗里的盐,

民妇壮着胆子敲下一角盐块,和水,还有那一口米饭一起熬煮。

只那一夜,民妇太累,睡了过去,再醒来,锅里的水早就熬干了,

动静大了,阿奶拿了竹条就来打,

民妇却惊奇地发现,水敖干了,锅壁上却附着了一层盐粒……”

她指了指地上的锅子:“这炼盐的最后一步的灵思,便是由此而来。”

说完,她垂眸,肩膀忍不住耸动……妹的,说的她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再说下去就真要笑场了。

但这书房里其他三个男人,却看着那女子埋着脑袋,肩膀耸动……哎,果真是个可怜的女子。

老太傅眼中一丝不忍:“好了好了,如今苦日子都过去了。”

魏成玄无声轻叹一声……只知她是个不得家里人疼爱的村女,却不知,竟然如此凄苦。

再者,她所说句句有理有据,炼盐之法,如何想到,她所说,完全合理。

此刻,魏成玄也好,闻老太傅也好,心里都涌出一股疑惑……难道这世上之才能,果真与出身学识无关?

果真有这……与众不同之人?

两人看着那女子,同她一样凄苦的人家,并不在少数,煮过咸粥的,天下何其之多,盥洗衣服的,家家都做……

世上那么多人做的事情,如此平常的事情,可这女子,独独这个女子,却以此琢磨出炼盐之法。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去想之后,并没就此罢了,想过之后,亲自实践……求真求实,此等秉性,才是最难能可贵。

也难怪,世上人天天做的事情,如此平凡的事情,唯她一人寻出炼盐的法门。

又道几句,连凤丫与之告别。

“要把竹心少爷带回去?”罗管家似不愿意。

连竹心小小的脸上,也露出倔强和暗暗的拒绝。

连凤丫低眸只一扫那小人儿,便收回了视线:

“你若不想回去,阿姐不勉强你。连竹心,等你想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就给我好生跪到家门口。”

语毕,她蓦然转身,不再理会身后那小人儿倔强又委屈的眼神,谢九刀从一旁太傅府中下人手里,接过闻老太傅为她准备的油纸伞。

撑开,大步追随而去。

风雪中,一女子,纤瘦好似风吹就倒,一男子,粗犷壮硕如大牛,一前一后迈步其中。

女子立前,男子立后,后面的男子,高举着油纸伞,伞下只罩着前面那女子,他一身衣服,覆了一层白皑皑的雪花。

出了门,又走百多步,转角口,终于看不到闻府的大门,女子笔直的腰板蓦然一软,手已然扶住了一旁的围墙,才堪堪站稳。

“大娘子?您这是?”

女子倏的转身侧首,谢九刀眼中一阵愕然:“您这是……”她满头的大汗……病了?

“吓的。”女子虚扶着墙壁,支撑自己软无力的双脚:“九刀啊,刚刚可真凶险啊。”

谢九刀闻言,瞬间明了,也瞬间愕然……她这模样,是叫刚才书房里的老太傅和魏大人吓出来的?

他又望了望那女子,垂目,冷呵呵一声:

“那您可真能够装模作样。亏您能一路装到出了闻府视线外。您厉害。”

明明吓得冷汗淋漓,可他可还没有忘记,刚刚在书房,她那自信坦然,她宣誓野心勃勃,她那挺得笔直的腰杆!

“别提了,九刀啊,我腿软。”

“我扶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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