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2 / 2)
太子冷眸扫过陆寒山,却不动声色。
只唇角微微不可查上勾,他知,陆寒山大约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否则,也不必在那亲信快要退出去时叫住那亲信,吩咐了那一句“别弄出动静来”。
而陆寒山此刻却是惊疑不定……如果……
屋内安静
陆寒山心里却随时间过去并不平静。
太子能让他去查看,那多半此事并不假。
若此事是真,那岂不是……
忐忑不安,惊疑不定中,那亲信脸色发白地折返而回,将他所看,一一禀告上去。
陆寒山闻言,心中大石“咚”的一声坠下,狠狠砸在心田。
蓦地抬首,“殿下……”
他急急要说话,却叫那年轻的太子,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别说话。
“你先下去吧,看到之事,不要与任何人说。”
陆寒山覆了覆心神,令道,那亲信脸上血色还没有回缓,点头退下。
至此时,陆寒山才猛地跪下:“微臣治军不严,责请殿下处置!”
他此刻,脸色难看得很,黑成锅底,却紧紧抿着嘴唇,眼中火辣辣的愤怒和痛惜。
夹杂的怒意,无处发泄,一双铁拳,死死地握住!
头顶上
“陆将军的确是治军不严。”那声音清淡地响起。
陆寒山痛苦地闭起眼睛,此刻却还死死抿着嘴唇,不肯多说一个字。
下一句
“军中出了奸细,陆将军也的确是,责无旁贷。”
陆寒山猛地一颤,霍然抬首:“微臣……”
“不必多言。”太子摆了摆手:“怎么,陆将军还要替这人守着瞒着?”
“我……”
“是你哪个副将?”太子这样问,却不必陆寒山回答,便自顾自,淡淡答:
“是吴栋吧。”
跪地不起的陆寒山,虎目陡然圆瞪,眼中惊诧,似在问,殿下如何知道。
“此处是整个军中最为重要的关卡,陆将军行军几十载,自然眼光老辣,一眼就看出此处最为关键。
如此关键之处,陆将军定然不敢有所差池。
对之谨慎又小心。
否则,又何须特意安排人,一日十二个时辰轮班换岗的巡逻?
如今边塞,战事一触即发时,大将军宓谋全局,掌控整个军队。
必不可能亲自盯守一处关卡,而这关卡之重,大将军也不敢轻易放任,必定是放上自己最信任的心腹之人。
能叫大将军信任放手施为的第一人,当是曾替大将军挡过一刀的,吴栋,当仁不让。”
“吴栋他……年轻不经事,大意了这次。”
“陆将军还要为吴栋说话吗?”太子轻轻一笑,眼底一丝讽刺:“军中惯例,三人一组,前后轮岗,对接时,二人交接,一人继续巡逻。
能让这惯例失效,在此刻改了这惯例的,怕是大将军心中也已经对吴副将,有了怀疑吧?”
吴栋为什么要改惯例。
吴栋为什么前不改后不改,偏偏这个时候改。
吴栋为什么只改这个惯例,明明有其他地方下手,却挑这个。
一切的一切,陆寒山即便不想相信,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吴栋偏偏改这惯例,不是其他地方不好下手,而是如果朝其他地方下手,目标太明显,很容易被察觉。
但只改这一个,却很难被人察觉,谁又会小心地注意到这一点点细节?
陆寒山自嘲一笑,可不是?
若不是今天太子殿下指出,他陆寒山至今不也没有察觉到?
陆寒山痛苦地闭上眼睛,一双铁拳侧在身侧,隐隐颤抖……此时此刻,军中任何变置,都不是小事!
看似只是小小一个对接的惯例改变,在这战事一触即发时,就再也不是什么“小事”了。
“微臣定将他……吴栋军法处置!”
陆寒山深吸一口气,心痛道。
太子摇头:“按兵不动。”
“殿下是要……”陆寒山不解。
后者,俊美面庞,平静无波,却更如屋外霜雪寒凉,薄唇缓缓开阖,吐字清晰: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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