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的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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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中哈哈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拿起案边毛巾来,擦了擦手,说:“我仔细的看了看啊,还是和老先生你的字差的很远,观先生的字,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旭惊电。”

“哈哈哈,李书记你可是太客气了,说的老朽都有点汗颜了。来来,休息一下,坐下来喝一会茶吧。”

两人离开了书案,在旁边一对雕花木椅上坐下,两人之间却有个小木墩,上面有刚刚沏好的一壶茶,宫老先生给李云中到了一杯,自己也倒上,慢慢的品了起来。

老先生的茶自然是很好了,茶品七巡,在水晶壶里依然橙黄般的艳,茶道之美,味在回甘,茶到第八巡,便是回甘。从电炉的水晶壶里,酌一股纯净沸泉,轻轻注入宋青花瓷杯,慢吐朱唇,含一股温热,慢慢品味,其甘若醴,满口生津,回味无穷,胜似道家仙丹。

对世上的很多人来说,品茶论道,附会风雅者多,窥其堂奥者鲜,有多少人明白,品茶极致,已经不在茶中,而在于茶后一白水。

人生亦如是,像李云中这种省居高位,经历了大富大贵,看惯了酒绿灯红,吃遍了山珍海味,最后能真正恢复心灵之从容者,才是真正的平淡。

喝了一会,宫老先生说:“前几天北江市的华子建书记来拜访我。”

李云中并没有吃惊,依然淡然的,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说:“他也是一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呵呵。”虽然说是一句玩笑话,但李云中心中还是有了一些警惕的,他知道华子建鬼名堂很多,最近几天华子建在大桥的方案问题上受到了挫折,这小子一定不会轻易罢手的,他要不能出点名堂才怪,说不上看宫老先生是假,想让他做说客是真。

宫老先生也是一笑说:“这次他到没有和我谈诗轮道。”

“奥,那他拜访你是为什么?”李云中若无其事的问。

宫老先生就说:“当然是让我帮他做说客了。还能有什么其他用意。”

这样的回答,到让李云中没有想到,他转头看着宫老先生说:“这华子建同志啊,什么方法都会试试的,既然老先生你看出了他的企图,那一定是拒绝他了。”

宫老先生摇摇头:“没有,我没有拒绝,我正准备给他当一次说客呢。”

李云中眼光流转,面上表情难测的说:“奥,这样啊。”

宫老先生叹口气说:“但是说的更贴切一点,我也不是为他做说客,我是为北江市的老百姓做说客,大家都不希望北江市出现大的动荡啊。”

李云中眯起了眼神,从瞳孔中射出了意思寒意,说:“此刻怎讲?”

宫老先生并不看李云中的脸色,说:“如果一个市里的书记连位置都坐不稳,北江市岂不是又要出现麻烦。”

“老先生有点夸大了吧?”李云中依然神情深遂的说。

“一点都不夸大,前几天那围堵省政府的使其能够你也知道,难道你仅仅认为那是群众的自发行动?嗨,我看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代表群众,更多的群众希望的是把大桥建的好一点,能多管些年,就像现在修街道一样,那个群众希望政府为了省钱把街道修成土路。”

其实宫老先生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那就是是要政府为老百姓做实事,花再多钱老百姓都认,比起把钱花到一些吃吃喝喝,贪污腐化上,修建市政工程是大家最能接受的事情。

李云中沉默了,他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李云中也有自己的苦处,并不是说他已经成为了北江市的省委书记就可以无所顾忌,随心所欲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这肯定是不行的,上有中央管辖,下有群众的关注,中间还有同僚们各种各样的矛盾掣肘。

就这次的事情来说,李云中除了确实希望北江市维持大局的稳定之外,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个很危险的苗头,那就是苏省长和自己开始有了一种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隔阂,北江市闹出的那个群众上访时间,这里面肯定和杨喻义有关系,但杨喻义为什么胆敢如此做,后面也自然是有苏省长的助威。

所以李云中面临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帮华子建把这事情定下来是正确的,这可以让华子建更快的对北江市展开工作,但这要有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影响到大的权利格局,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如此了。

苏省长插手了,而且插手的还很深,自己在一意孤行的支持华子建,会不会引起苏省长和自己更大的疏远,自己不想就此和苏省长分裂,因为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更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自己还想维持两人多年的感情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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