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因为林父急着走，这大爷也没有拉住林父多聊，但是这等林父一走，村里人就都知道今年这林家老大又提着大包小包回村孝敬父母了。

“大哥来啦，来东西给我，我给你拎进去。”林父刚进门，老三就迎过来说道。

林父也没在意在，直接把东西递了过去，然后带着妻女进屋去，这大冬天的，外面风刮得很大，这一路走来，夏夏的脸都冻红了。

林家老三接过大哥递过来的这一大包东西，翻检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值钱的，他本来还以为能有几尺布呢，不过好在这里还有一斤猪肉，一斤肉得不少钱呢，现在省得买了。

进去屋里之后，林母进去厨房和两个妯娌帮林老太太做饭菜，而林白夏就和林父坐在堂屋里。屋里不大的空间里坐满了人。

林家人口多，虽然林父只有林白夏这一个闺女，但是林父的两个兄弟林老二和林老三生的孩子却不少。

林老二家有三个儿子，最小的也有十岁了，林老三也就是林兰蕙她爸，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小的就是林兰蕙了，就比林白夏大几个月。

这要不是当初能靠着林父当兵寄回来的钱起了房，这原本的家里房子肯定住不开这么多人。

“来，夏夏吃点果子！”林老太太从锁着的柜子里端出一叠果子来。

林白夏有些惊讶，她以往过年来的时候，这林老太太可从来没对她和颜悦色过，还能主动招呼她吃东西的。之前总是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哪都不顺眼，还经常嫌她爸在她身上花的钱太多了，说不如把钱省下来给几个侄子花，到时候几个侄子还能等他老了孝敬，甚至过继的事情也没少提。

不过还好林父他自己心里有数，他妈说的时候他就不搭话，林白夏也不在意，所以林老太太说了几次都没用，但就算是知道说不动林父，林老太太她也是不死心，年年都要说上一回，林白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今年不知道这林老太太怎么改了性子，居然对她这副表现，实在是不对劲。

林白夏心里有些狐疑，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林老太太说了一句：“谢谢奶奶，放在那边吧，现在不太想吃，等我要吃就会自己拿的。”

林老太太见了也没劝，这不吃还好呢，还能省下给她的几个孙子吃。

林父自然也看出了林老太太的不对劲，热情过了头了，只是他也什么话也没说。不过他猜这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不然不会这样，所以他就那么坐着，等着他妈林老太太说出她的目的来。

接下来林老太太就拉着林父在那说以前她养大他的不易，跟林父一直打感情牌，林老二林老三在旁边不时帮着腔，老爷子坐在旁边不说话只是抽着旱烟。

这要是搁林父当兵那会，他肯定会给感动到，以前那个年代，他父母将他拉扯大的确是不容易，他当时一直惦记着那份情，知道要孝敬父母，所以他当兵的时候才会舍得一直往家里寄不少钱。但是再多的情分，这么些年都被耗光了，林父他的心早就冷了，每年寄钱送东西来也就是单纯地尽一个当儿子的责任而已。所以他妈林老太太的话他就是坐那听听，并没有起多大感触。

林老太太就这样讲了大半个钟头，而厨房里的饭菜也要做好了，正一样一样地往这边桌子上端。“行，都来饭桌上吃饭，咱们桌上再继续说话。”林老太太见饭菜好了，就吆喝道。

林父带着林白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着林老太太继续说下去，林母和几个妯娌还是呆在厨房那边，没有上桌吃饭。而林父越发觉得他妈林老太太这肯定是有事，事情还不小，不然不可能拉着他说这么长时间，去年来的时候，老太太的脸色还是臭着的呢，所以他就一边吃饭一边等着。

在饭桌上林老太太又说了一车轱辘的话，然后就突然说道：“老大，你看我拉扯大你们几个兄弟也都不容易啊，你们是不是该互相帮助扶持着些呀你们这可是亲兄弟呀。”

林父没有说话，继续听他妈林老太太说话，他猜这接下来估计是要说事了。

第11章 “你两个弟弟不像你……

“你两个弟弟不像你，就生了一个女儿，他们都是生了几个儿子的。这老二家和老三家的老大，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该娶媳妇了，再过两年，这剩下的也要娶媳妇了。”

林白夏她坐在旁边，一听老太太说这话，就立马知道了她的意思，这肯定是想找她爸要钱。

而这时候林父却道：“娶媳妇就娶呗，怎么了？”

林老太太不知道她这个大儿子到底是真没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她都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这意思还听不出来吗？

所以林老太太只能继续道：“这娶媳妇人家女方要彩礼的，得有个三转一响，老二老三一年又赚不了多少钱，你这个做哥哥的做大伯的不得帮衬一二吗？”

“他们娶媳妇和我有啥关系，这又不是我的儿子？”林父直截了当地说道。

“怎么没关系？你这没有儿子，以后谁给你养老？到时候不还是得指着你这几个侄子吗？现在出点彩礼钱怎么了？”林老太太大声道。

“咱们主席都说了，现在男女平等，生男生女都一样，我有夏夏这一个女儿就够了，哪用的上侄儿给我养老。”林父答道。

“你是不是想看着你几个侄子打光棍呀？这没有彩礼怎么娶媳妇呀？”

“怎么就叫我想看着他们打光棍了？这年头哪里有让大伯给侄子出彩礼的？再说没有钱有怎么了，当年我结婚的时候爸妈你们可没给一分钱呀，我这最后不是还娶了吗？这几个侄子肯定比我能耐，而且还有父母爷奶帮衬呢，可比我当时情况好太多，这怎么会娶不上呢？”林父平淡反问道。

林老太太被说的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林父骂道：“你这是愿我们当初没给你彩礼钱，所以记恨我们是吗？你还记不记得我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的？我可是你妈？你现在就这么对我的？”

当初那事儿经林老太太轻飘飘一说就变成了没拿彩礼钱，要是外人这么一听，也准以为林父是个不孝顺的，就因为父母没有给彩礼钱娶媳妇就对父母这样冷漠。

但那是这么一回事吗？当初那些钱都是林父当兵攒下的，虽然有一部分是补贴家里的，但是这最后怎么会一分不剩呢？

当初林父就是因为他妈林老太太说前帮他攒下留着以后娶媳妇，他才会把大部分工资都寄回去的。花掉一部分补贴家里他也不会在意，但是没有想到这等到他要结婚了，这原本该攒下当彩礼的钱一分没有了，全部都被补贴到两个弟弟身上了。就这样还指望着现在再由他拿钱给侄子出彩礼？

他妈以前养大他不容易是真的，但是他这些年还的也够多了，该他承担的责任他不逃脱，只是要是想让他养弟弟养侄子，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妈林老太太把以前养大他的情分拿出来说一百遍，他也不会动摇。

林白夏是小辈，这个时候也不能插话，不过还好她爸能应付的过来，也不用她操心，她就只需要静静看着就好。

不过这个时候气氛已经僵持了，林父怎么都不肯给几个侄子出彩礼，林老太太见说不动林父就开始骂，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白眼狼，没良心，还有更难听的，仿佛这面前站得不是儿子而是仇人一样。

“妈？除了这个还有事吗？没有就算了，我要带着夏夏回去了，今年就不多待了。不过您也不用说了，我就一句话，谁要去媳妇谁就自己去挣钱，我这个大伯顶多就是到时候给新人包个红包，其余的一概没有，说多少次都一样。”

这话一说完，林父便拿起椅子上放着的大衣披上，然后对林白夏道：“夏夏，去叫你妈出来，咱们回去了。”

林白夏她赶紧去厨房那边把她妈叫了出来，一家人准备往外走。这以往每年都得待到大半夜摸黑走，今年这么早走林白夏还高兴呢。

“老大，再怎么样你也是做大哥的，这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而且你现在天还没黑就走了，这让外面遇到的村里人怎么看？”一直抽旱烟不说话的林老爷子说话了。

林父他知道虽然当初那些事情都是他妈林老太太做的，但是这背后没有他爸的默许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并没有因为他爸的几句话就动摇。

“这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然还能怎么着？”林父道。

说完便不顾后面的人说什么都不回头地继续往外走了。走的时候那老二老三还想过来拉林父，但是却被林父一个眼神瞪住了，林父可是当过兵的，那气势还是很吓人的，所以就不敢再拉扯。